千海冷笑一聲道:「架子可真大,我們這麼多位組長、副組長都在這裡等他一個人,他居然只用電話就了事。「你……」酒鬼瞪了瞪千海,旋即意識到現在不是跟他吵架的時候,揮揮手說道:「我現在不跟你吵,你也別來跟我抬扛。真要吵等正事辦完了我陪你吵個夠。」
千海冷笑一下,出乎意料的沒有再跟他抬扛。但是他身後的武學組代理副組長鐵鷹卻站出來說道:「酒鬼副組長,不是我要針對你們鳳組的人,只是冰這次確實是過了些吧?他把自己當成什麼了?難不成真要我們五組的各位組長和副組長們聯名去請他過來?」
鐵鷹故意把這個「請」字咬音很重,明眼人都聽得出來他話中譏諷的意思。但是沒有人出來為酒鬼說話,龍魂雖然不同於一般性質的組織,但階級觀念還是有的。一幫子的組長、副組長們在這裡等,可11卻擺起架子,要是就這麼輕易就算了,以後他們在各自屬下面前又怎麼拿得出威信。況且這事要是傳開了,以後龍魂里個個都學他這樣我行我素那還了得?如果龍魂真有一天變成這樣一盤散沙的話,那麼也就走到頭了。所以11來上這麼一手,不管是誰多多少少心裡都會有點不舒服。
酒鬼瞥了鐵鷹一眼,沒有反駁。面向著眾人,說道:「各位,大家同事這麼多年,我老酒鬼是什麼樣的人你們都很清楚。我雖然有時候胡鬧一些,但也不會公私不分。冰這次不能過來確實是有苦衷的,看在同事這麼多年的份上,拜託大家就當給我老酒鬼一個面子。不管你們有什麼不滿,也請先聽他把話說完。可以嗎?」
說著,酒鬼朝著在場的諸位組長、副組長們,以及視頻里的天行等人深深的彎下了腰,躹了個躬,說道:「拜託了。」
「酒鬼……」烈火不禁皺起了眉頭。在場的人中就屬他和酒鬼的感情最深,可是幾十年的深交,他都從未見過酒鬼如此低聲下氣的求過人。這一刻,烈火才知道,酒鬼對11的疼愛已經是深到骨子裡面去了。
而在場的包括千海在內的所有人也都沒料到老酒鬼會忽然來這麼一手,一時間一個個都不禁動容。在他們的印象中,老酒鬼一向都是遊戲人間放蕩不羈的,從未見過他會表現出像今天這般認真的表情,更難得的是,認識了幾十年這還是第一次見他躹躬求人。視頻里,天行微微嘆了口氣,發話道:「冰,你有什麼解釋嗎?酒鬼為了你可算是仁致義盡了,希望你別讓他失望。」
免提電話里清晰的傳出11的聲音,說道:「我沒有解釋。」
「噗。」武學組的代理副組長鐵鷹忍不住卟哧一下笑出聲來。千海轉過身來嚴厲的瞪了他一眼。鐵鷹微微愣了一下,馬上意識到千海這次是認真了。儘管他一向都跟老酒鬼不合,但是剛才酒鬼那一個躹躬令得千海都不得不為之敬佩。鐵鷹馬上輕咳了一聲,掩飾臉上的尷尬。
視頻里,天行鎖眉道:「你真的連個解釋都沒有嗎?」
「沒有。」11說道:「這次的事錯不在我,為什麼要我去解釋?」
「哦?」天行淡淡的笑了一下,說道:「那你告訴我,為什麼你會覺得自己沒錯?」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楊家、王家和徐謙所逼的,而且楊家的人又不是我殺的。說到底我也是受害者,為什麼你們要來指責我而不是去指責他們?」
天行說道:「但是整件事情畢竟是因你而起的。」
「不對,事情是因張振而起,你們應該去找他,不是來找我。」
天行點了點頭說道:「張振,我們會去查。但是目前為止一來我們沒證據,二來就算是張振所為,可他在背後搞小動作也是在你毀了狂幫之後,所以歸根究底根源還是在你身上。」
「我會毀狂幫是因為楊家一而再,再而三的要綁架清語和欣欣。難道我真的什麼都不做,任由他們綁了再去救,救了再讓他們綁?」
「你可以交給龍魂嘛,我們會處理。」
「我彙報過了,可你們沒有處理。「這……」這句話很犀利,連天行都被唬住了。其他的人更是面面相覷,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說。
11到底有沒有彙報過大家並不知道,不過酒鬼在昨天晚上的電話視頻上倒是提過這麼件事,說是11彙報過但卻沒有引起他們的重視才引起他的不滿。酒鬼是什麼錯都歸究到自己和烈火身上儘力為他開脫,從這方面上看,他確實對11已經是仁致義盡了。
天行瞥了酒鬼一眼,說道:「好吧,我們暫時拋開這個話題不說,可你不覺得你的手段太過了些嗎?」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11說道:「他們一心要殺我的話,我難道就站著給他們殺嗎?龍魂是不是有這麼條規定?有人要殺你,死了也不能還手?」
「這個……」天行苦笑了一下,搖了搖頭。他終於認識到11的話跟他的刀一樣鋒利,句句是一針見血直中要害。雖然明知道他這是在強詞奪理,可偏偏聽著好像真有那麼幾分道理,在場的這些人愣是連一句反駁的話都找不出來。
在腦中重新組織了一下語言,天行說道:「好吧,那我們從事情的起因說起。這次的事起因歸根究底在你和楊家、王家、徐謙這三家的私人恩怨上。你跟楊家的茅盾應該是出於你從他們家族裡帶走了楊思雨說起……」
「不對。」11反駁道:「如果真是因為楊思雨的話,那麼在我回來的第二天,楊思雨就和張振一起回來了,這件事就該就此了結。可楊家卻依然是死纏不休,所以起因並不在這件事上。」
「那是在哪?」
「張振。我不知道他為什麼要處處針對我,不過我在東海時確實因為楊思雨跟他有過幾次茅盾衝突,這一點聽風和狂雷可以作證,他們也曾為了我的事跟張振的人打過一架。所以我有理由相信,張振是因為跟我在東海結下的仇怨,之後跟著我回京城,再說動楊家的人出手對付我。再加上楊家本來對我就有芥蒂,所以事情就順理成章了。」
龍魂眾人一個個你看看我,我望望你,楊家發生的那些事他們其實都很清楚,也知道真正說起來的話錯並在11身上,只能怪楊家欺人太甚。要說11有錯,最多也就是他報復的手段太狠了一些。現在聽11說起這些,再聯繫上以前楊家弄出的事,仔細分析一下也確實絲絲入扣合情合理。
11繼續說道:「楊家步步相逼我才去挑了狂幫給他們一個警告,那之後就暫時躲了起來。以後楊家的人被殺的事與我無關,這些事都是張振派人做人,他的目的是想加深我跟楊家之間的仇怨,達到不死不休的地步。這點我沒有證據,但是怎麼查就是你們的事了。」
天行點頭道:「那麼徐謙和王家呢?」
「王家跟我沒有仇怨,我跟他們的仇怨也是因為徐謙而起。徐謙想害我,才把王家也拖下水。」
天行問道:「徐謙為什麼要害你?」
11不答反問道:「你們會不知道?」
天行輕咳一聲說道:「我確實不知道你跟徐謙的深仇大恨是從哪來的,這是你們倆的私人恩怨,你們不說別人又怎麼會知道呢?」
天行這隻老狐狸,不動聲色的把太極又給推回給11了。
「因為徐子洋。」11說道:「我去東海之前曾在一間酒吧里和徐子洋起了紛爭,就是那一次我跟徐家結下了仇。
天行點了點頭替他接道:「之後徐謙就趕回京城了。」
「後來我護送楊思雨一家人第二次去了東海后收到消息,徐謙想打清語的主意,我才立刻趕回來。張振和楊思雨就是在我回來的第二天回到京城的……」
「等一等。」天行打斷道:「楊思雨和張振是在你回來后的第二天就回來的,可是據我所知道的消息,楊思雨在東海時雖然和張振碰過幾次面,但卻對他一直很抗拒。而且一直到你回來之前,她都是跟你在一起。為什麼她會突然跟她所抗拒的張振一起回來了?」
11淡淡的道:「這是她的選擇,與我無關。」
「不。」天行搖搖頭道:「我隱隱覺得,這中間可能會有很大的關係。你能不能先把你們在東海所發生的事仔細的說一次?」
11沉默了片刻,最終還是講在東海所發生的過程用最簡潔的話說了一遍,當然了,殺妖靈那件事是不可能會說出來的,除非他真的覺得自己活膩了想死。
聽完11的闡述后,天行深思了一會兒,才點頭道:「請你繼續說吧。」
能讓天行說出一個「請」字,一般人都會覺得是無比的榮耀。可是11卻毫無所覺,用他那冷漠的語氣繼續說道:「張振來到京城后就馬上說動楊家的人綁架了清語,我正是去救清語時碰到了事後趕來的徐謙。當時徐謙就想公報私仇將我抓走,但是我強硬的跟他對峙他才沒敢動手,而這件事後我和他也就結下了死結。之後我跟徐謙之間的摩擦也都只是小茅盾,真正導致他不顧一切變得瘋狂的是他的兒子徐天平的死。」
天行問道:「徐天平夫婦是不是你殺的?」
「不是。」
「難道也是張振做的?」
「不是。」
天行笑道:「既不是你,又不是他,那還會有誰?」
「是魔鬼的dk。」
「dk?」天行怔了怔,朝烈火和酒鬼看來,見到這兩人也是一臉的茫然。天行輕蹙了一下眉頭問道:「他為什麼要這麼做?難道他跟徐謙的家人也有仇?」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你們得去問他。」
天行苦笑了一下,11真會推太極。遂又問道:「那麼王家族長又是誰殺的?」
11說道:「也是dk。」
天行的手指輕輕的在桌上敲了敲,說道:「殺王家族長,又殺了徐天平夫婦對他來說有什麼好處?難道他的目的跟張振一樣,都是單純的為了嫁禍給你?」
天行這話中一語雙關,看似在詢問其實暗藏話鋒布下了文字陷井。好在11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沒有片刻的猶豫便說道:「dk為什麼要這麼做我不知道,但是他想殺我倒是真的。魔鬼對於叛徒是絕不會輕饒的,dk就是他們這次派來殺我的人。」
「你的意思是說,dk是為了對付你才故意去殺徐天平夫婦和王家族長,然後嫁禍給你?」
11語氣冷漠的說道:「我說了我不清楚,我不喜歡去憑空猜測。dk為什麼會這麼做,得要你們去查。不過我知道他為了對付我,故意用外國遊人的身份接近欣欣。王家的鷹幫有四個人死在大道附近的綠化公園裡,就是他殺的,當時他們想綁架欣欣,被dk攔阻了。而徐謙昨天夜裡又派了一支隊伍想再次綁走欣欣,同樣是dk留下的人阻止,最後應該是雙方同歸於盡了。」
龍魂的其餘眾人都沒有表態,但從他們的表情上看,都已經是信了幾分。
天行又問道:「那麼昨天晚上又是怎麼回事?」
11說道:「徐謙派了兩隊人分別去抓清語和欣欣,欣欣那邊被dk的人攔截了,但是清語就沒有那麼幸運。幸虧我在楊家的事後為了防他們一手早在清語身邊留下追蹤器,所以才能一路跟著找到她。因為知道綁架清語的都是徐謙帶來的龍**人,我才沒有自己動手,而是通知了老酒鬼。」
眾人都看了看酒鬼一眼,昨天救人的事他們都知道,所以並沒有多說什麼。
11繼續說道:「可能是因為我路上泄露了行蹤被楊家和王家的人知道,楊家因為張振的挑撥本來就恨我入骨,知道我的行蹤后馬上就趕來追殺我。到於王家……」11停頓了一下才說道:「王家殺我是為了爭奪族長這個位置。」
眾人面面相覷,一個個都是一臉的迷惑不解,不明白爭奪族長跟殺他有什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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