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你為什麼要害我兒子?他招你惹你了?」歐海青狂怒,一把抓住歐封青。
這會兒,他全然相信了歐少煌所言。
嘭!
一拳又一拳落在歐封青身上。
被打得口鼻滲血的歐封青臉頰上帶著一絲笑,一絲陰森的笑。
「你從小就比我優秀,又進了部隊,是幾個人中,最得父親心的一個兒子,我的好兄弟,你這麼出色,讓我怎麼活呢?」歐封青獰笑道。
小時候,三兄弟一起出去接一個訓練,歐封青很得意,以為自己是最大的贏家,沒想到歐志浩神色淡淡的,只是說了一句「不錯」,就這麼揭過了。
歐海青就不一樣了。
他如天空中的雄鷹,草原上的駿馬,恣意,驕傲,又狂妄。
當他拿著父親交代的任務回來,歐志浩狠狠挫了他的銳氣,還將人帶到拐角處,厲聲訓斥道:「你是我最器重的兒子,別人可以正常完成任務,但你不行,你必須做得更好,更出色才行。」
一句「最器重的兒子」,像一道傷疤狠狠烙印在他的心上。
從此他的心開始走偏了。
既然老傢伙那麼器重歐海青,那他一定要更出色,一定要讓老東西後悔自己的所作所為。
於是,他暗中打壓歐海青,也在外面找人教唆歐林青,讓他桀驁不馴,不服管教四處危害一方。
一切都照著步伐前行。
唯一出了紕漏的是,歐海青竟然在大學畢業后參軍了,在部隊里,歐封青手伸不進去,他只能對歐海青的兒子下手。
讓老東西最看重的兒子過得痛苦不堪,他才更得意,更開心。
那一次,老東西在外面被追殺,也是他找人下得手。
沒想到的是,他竟然臨老入花叢,又生了個小野種歐南朵,生了不說,還把自己個人私產全部捐獻了出去,只剩下慕尚雲手上的那一點唾沫星子餘款。
這讓他更是恨上了歐南朵。
幾次三番的,他都暗地裡挑唆歐雅對歐南朵下手。
沒想到,歐南朵這小賤人命那麼硬,不僅沒有死,還得來了歐少煌的庇佑。
這讓他怎麼不恨?
當浮記會的墨炎找上他時,他毫不猶豫地答應跟他們合作,一起將歐少煌扳倒,徹底抹殺他。
待他坐上家主之位,成為這個家族裡最舉足輕重的人物時,看誰還敢瞧不起他。
「你根本不知道老東西躺在床上時,對我說過什麼話,我留他一命還是仁慈的。」歐封青大笑道。
他被拳頭揍得滿臉的血花,但是這一切都不足以讓他亢奮,激烈的熱血停止狂躁。
「哈哈哈——,老傢伙竟然說我是狼子野心,我是歐家的病毒,哈哈哈,原來我根本就不是歐家的血脈,我還一直以為我天生異骨。總算是找到原因了。」他大叫著。
一種得到解答的酣暢淋漓痛快地擊打著他鬱結的心,在這一刻,他忽然沒有了一絲的愧疚感。
這一切的一切,他忽而感覺理所應當。
上天賦予他生命,就是來搗毀歐家的,只是命里缺了時運,終究落敗。
敗了又如何,這一次險些將歐少煌整死,他也不虧了。
「哈哈哈,你們想要知道一個秘密嗎?一個關於歐少煌和南——」
噗!
一口血從他嘴裡噴出來。
歐少煌一拳擊打在歐封青的背心,一口鮮血噴薄而出,全飛濺在二籬身上,引來兩人的尖叫。
「你想,想……」歐封青噗通一聲倒在地上。
他眼皮一番就失去了意識。
二籬兄弟震驚地看著這一切,親耳聽到父親說他解脫了,不再做歐家人真好的那一刻,兩人的精神世界轟塌了。
「爸,爸,你怎麼能這樣害我們啊?我是歐家人,我是啊——」歐西籬狂叫著。
他的咆哮聲並沒有得到任何人的同情。
狂亂的嘶吼被家奴淹沒。
兩個人被帶走,歐封青也被拘禁了起來。
歐少煌看向歐斯,說道:「爺爺,我要親自審問他,還有一些細節問題沒查清楚,其他該清理的事就交給父親了。」
「好。」歐斯心頭的震動讓他神智一直在飄忽。
後來的一切,他根本就沒聽清楚。
歐封青說是他製造的混亂,讓二弟在慕家山村遇襲,那一刻,他怎麼也不敢相信發生的一切。
狼子野心也不足以概括歐封青的心狠手辣。
就算他不是歐家血脈,可到底是二弟親手養大的兒子,也曾愛護有加多年,怎麼能做出這種豬狗不如的事來呢?
一顆心瞬間爬上無盡的灰暗。
他頹喪地擺擺手,黯然道:「你去處理吧,我老了,再經受不住這種變故了。」
歐少煌緩緩頷首。
末了,歐斯道:「南朵……」
歐志峰一聽到父親嘴裡吐出這個名字,一顆心都揪在一起。
外面一切知道歐南朵不是歐家血脈的信息,他全都掃除得乾乾淨淨的。
這個秘密就永遠成為一個秘密吧。
礙於這層虛假的關係,少煌就永遠不能跟南朵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爺爺,我知道的。」歐少煌眼神出奇的冷。
冷得令人看不透裡面的十萬深淵。
歐斯搖搖頭,嘆息一聲就在家奴的攙扶下離開了大廳。
待人一走,歐少煌就帶著歐封青來到了東苑。
歐二老爺的卧室。
「把他潑醒。」歐少煌坐在椅子上,冷颼颼的目光犀利無情。
莫森拿來一盆冰水澆在歐封青的身上。
歐封青從骨髓里的冷意激醒,張開眼時,發現了歐少煌一張如雕塑般威嚴又森寒的臉。
「哈哈,你抓我來這裡幹什麼?想把老東西氣死嗎?」他吐了一口血水,猙獰的臉上布滿了破罐子破摔的隨便。
歐少煌冷冷睨著他。
「你知道歐雅在外面有人了嗎?以王家對歐雅的心思,你覺得你女兒會是什麼下場?」他從口袋裡拿出一把軍刀,唰的一聲將刀刃給撥開,亮出銀白的光。
一道道陰森又可怖的寒氣從他周身散發而來。
「你,你想幹什麼?」歐封青急紅眼。
他對兩個兒子無所謂,但歐雅是他唯一牽挂的女兒。
就算之前有過不愉快,但不妨礙她是他在乎的人。
她過得好,是他唯一有成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