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裡。
滕賀駿和滕九延坐了下來,兩人面對面看著彼此。
要說兄弟二人吧,滕賀駿生就了父親的儒雅,滕九延更多地繼承了老父親的「土匪氣」,雖然五官相似度高,可性格卻差別很大。
唐梔雅經常說:「我家三個兒子,老大像我男人前半生,儒雅大氣,老二像我男人的後半生,就一土匪。至於小兒子,別提了,我家沒這一號的人。」
滕賀駿看著二弟,半晌才從解開軍裝的一粒扣子,從內部的襯衣里掏出一張相片來,放在桌子上。
滕九延皺眉。
冰冷冷的目光看向照片里的女人,神情瞬間冰寒入骨。
照片里赫然是金熙熙,笑得燦爛如女王,可一雙狐狸眸仔細看,越看越像一隻小狐狸,透著一股狡黠。
「你什麼意思?還在動我女人的心思?」
他蹭地站起身來,拳頭掄起就要砸在大哥身上。
敢把他女人的相片貼身帶著,就是不倫。
滕賀駿伸手一擋,吃了他一拳,心口一陣滾燙,打得他幾乎要吐血。
「你聽著,這照片是我的人在拉斯維加斯發現的,照片里的女人到底是莫寒兒還是金熙熙,誰也沒查出來。」
這話一出,滕九延一頓,收回了拳頭,冷眸看著他,問:「什麼意思?」
「這照片是2年前拍的,你可以探探她的底,看金熙熙去了拉斯維加斯沒有。兩年前,黑鬼去了拉斯維加斯,而且有人也看到跟在黑鬼身邊的女人就是她。」滕賀駿的手指點在照片上。
他也分不清莫寒兒和金熙熙到底是一個人,還是兩個人。
有時候直覺告訴他,金熙熙是金熙熙,莫寒兒是莫寒兒。
可調查的結果又總是混淆他的判斷,讓他分不清誰是誰。
不過有一點他已經認清楚:不管是一個人還是兩個人,這個女人心裡一丁點都沒有他,他連一根指頭也插不進去。
繼續調查也是不甘心而已。
而且他越查越心驚。
金熙熙似乎並不那麼簡單,她跟青鴉三鬼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
滕九延驟然逼近大哥,如惡鬼般的嗓音投入他耳膜。
「我警告你,你敢查下去,我會讓你後悔。你信不信?」
心底的震驚不是沒有,可滕賀駿一查,萬一驚動上面,金熙熙的身份曝光,誰知道會惹來什麼麻煩。
滕賀駿搖頭,表示不信。
「是嗎?那不知道是誰把一顆雞心埋在院子里的桃花樹下呢?上面好像寫了:把我的心送給你。」
「還有,在571號戰機上,不知道是誰用子彈殼刻了滕賀駿愛莫寒兒一生一世,還畫了不能入眼的桃心。」
「當然,這都不算什麼,有人曾還把自己的畫像和某人的照片摺疊在一起,放在寺廟的長明燈下,還有你好幾條內褲都寫了六個字。」
「算你狠。我不查就是。」滕賀駿咬牙切齒。
他騰地一下站起身來怒氣沖沖地出了門。
等他一走,滕九延抓起桌子上的照片,撕成粉碎。
別人或許看不出來,他一眼看穿,照片里的女人不是金熙熙又是哪個?
只有這小野驢才會笑得跟傻瓜一樣,沒一點正形兒。
大哥身份太特殊,他一動用軍區的力量,上頭又怎麼會不知曉?
他必須逼得大哥放棄調查才行。
撥通了小野電話。
「全面封鎖我大哥對莫寒兒的追查。」
小野道:「是。」
在他準備掛電話時,九爺的嗓音忽然傳來。
「你是不是聽了什麼不該聽的?」
小野心驟然露跳一個節拍,他連忙道:「什麼?我一向非禮勿聽,非禮勿視,九爺難道還不信我嗎?」
「是嗎?那你數數,你小丁丁有幾根骨頭。」滕九延冷聲道。
小野順著他的話,下意識地做。
等他手指觸摸到時,嚇得頭皮一炸。
「九爺,我什麼也不知道啊,那會兒有飛機飛過,什麼也沒聽到。」他心肝兒亂顫。
「是嗎?如果我記得不錯,你住的地方距離機場有2百公里,再怎麼樣也聽不到飛機的噪音。」某爺無情揭穿他的騙局。
被揭穿的小野綳不住了。
「啊啊,九爺我錯了,以後再也不敢接聽金熙熙的電話。您原諒我啊,我真的不想聽的,真的真的,當時就嚇傻我了。」小野語無倫次,不知道要怎麼才能消除九爺的怒火。
滕九延怒吼傳來:「俯卧撐一千個,少做一個再加一千。」
噗通一聲,小野電話一丟,立馬趴地上開始做。
滕九延把手機丟桌子上,在書房裡坐了很久很久才出門。
天亮時,金熙熙起床后,精神抖擻。
滕九延不知何時已經離開。
樓下來接她的不是小野,竟然是一位新司機。
她抵達公司時,小野一見到她就開跑,跟見了鬼似的。
金熙熙一臉懵逼,摸了摸臉,自言自語道:「難道我臉上寫了見鬼兩字?」
猜不透男人海底心,她摸著門進了辦公室。
這時候,滕九延在跟一名商人談合作事宜。
「九爺,我們這次合作方提供一次拉斯維加斯旅遊,費用全免,您可以多得一個名額,全程輕奢服務,絕對包您滿意。」商人一臉諂媚道。
滕九延一臉思索狀,似乎在猶豫要不要去。
「老闆啊~~~,我給你倒一杯水,看看,您的水都涼透了,我給你添加點溫水怎樣?」金熙熙賊眉鼠眼笑。
笑得那叫一個猥瑣。
她踱步走到滕九延身邊,給他添溫水,添完水,她沒有走,反而伸出淺白的手指替他捏肩膀,極盡地賣力。
滕九延抬眸看她。
她朝他眨眼。
「快答應啊~~~」她夾住牙齒縫輕聲道。
與此同時,她的腿在他腿上蹭啊蹭的。
商人看傻眼了。
這是什麼節奏?
貌似九爺談生意時,從未有人打擾過啊。
誰敢隨便進來,不說被丟出去,就是門后的保安也早進來驅逐了。
這打扮得跟妖精似的女人怎麼膽子那麼大,還朝九爺拋媚眼,不想活的節奏。
滕九延看了一眼商人,淡淡道:「你先出去,等我消息。」
「是,九爺。」商人躬身退了出去。
「哎呦,九爺啊,那麼好的機會,費用全免,你怎麼就不答應?拉斯維加斯呢,有賭城,還可以逛街,動人的風景,哇哇哇,我好想再去一趟啊。」她激動得要跳起來。
眉飛色舞的叫聲里,她絲毫沒意識到身前的男人臉色越來越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