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雪山村,燈光映著少女破襖,峰巒搖曳。
「山上打來的。」
「咳,那什麼,你等一會兒,今晚咱們吃肉!」
秦峰壓著一抹躁動,快步朝著屋內走去。
秦峰忽然有些頭疼,在山腳下先看了老獵戶的女兒,現在陌生妻子又楚楚動人,這具身體又正值青春期,這山村深夜,孤男寡女,可怎麼過?
他,可是正經人!
這晚上房間裡還只有一張床,連被子都只有一床,秦峰晃了晃頭,強行驅趕著這些亂七八糟的念頭,秦峰感覺,他應該是可以扛住的!
「打獵,你真去山上打獵了?你,你竟然能打到野豬和野雞?」
野豬二三十斤重,兩隻野雞血液還沒幹!
秦峰是一個村里人盡皆知的敗家子,連村長剛給的銀子,都敗家買了短弓和白饃……
蘇小婉腦海里各種念頭閃過,她揉了兩次眼,直到秦峰走進房間,整個人腦海里一片混亂,眼神還有些呆滯。
「咕嘟嘟……」
門外風雪下得更緊了一些。
蘇小婉足足用了一個小時的時間,看著鍋中泛著油花的肉塊,又看著在鍋前攪動勺子的秦峰,她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夫君,這,這真是你上山打的?」
「我那個鐲子,我娘說值三兩銀子,野豬肉鎮上十文一斤,這剩下的野豬肉,再加上那兩隻野雞,差不多真可以湊夠五兩了,夫君,你不用去勞役了。」
「我要是再去娘家,要點錢,我們說不定,真能活過這個冬天……」
蘇小婉燒著火,在震驚之中,她還是有些不敢相信,秦峰真的帶回了一隻野豬和兩隻野雞。
更不敢相信的是,她居然隱約之間,真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
接著,她忽然又道:「夫君,我,我其實不餓,你剛剛其實不用往鍋里放這麼多肉的,我……夫君,你以後可不能再去山上打獵了,太危險了,我明天就去娘家借錢,再去挖野菜……」
「給,吃!」
秦峰卻不等蘇小婉說完,一把就將已經熟透了的野豬肉,舀了一碗,強行塞到了蘇小婉的手裡。
活著,對她已經是一種奢求。
秦峰能看出,她在極度驚恐和絕望之後,重新看到希望的那種驚喜和小心翼翼。
她在努力地維持住這一絲希望,灶台上的那兩個白饃,她終究還是沒有動一口,秦峰看著她忽然有些心疼。
「你必須吃,不吃我可生氣了!」
蘇小婉還想拒絕,可不等她話音落,秦峰卻強行打斷,秦峰自己也早已經餓得飢腸轆轆,這具身體,可正值少年,這可是半大小子吃窮老子的年紀。
秦峰也給自己盛了一大碗,一口咬下去,那種幼年野豬的香醇和爛嫩,幾乎瞬間就在口腔中爆發。
秦峰沒有故意看著蘇小婉。
秦峰很清楚,讓蘇小婉接受,是需要一個過程的。
秦峰一口氣吃了三大碗,才終於感覺,肚子裡有了一些東西。
而蘇小婉終究還是沒敢吃多少,僅僅只是吃了兩塊肉,喝了半碗湯,她就極為堅持地說自己吃飽了。
她甚至頂住了秦峰的壓力,就是不肯再多吃一口。
夜,更深。
「夫,夫君,你能不能輕一點?」
「我娘說,第一次輕一點,以後,以後能多生男孩。」
飯後,一向柔弱的蘇小婉,執拗地不肯讓秦峰再接近灶台,她堅持要收拾東西,秦峰倒也沒有再堅持。
秦峰在蘇小婉,收拾灶台時,卻在屋子裡的角落裡,發現了一壇發霉的芥菜。
看樣子,這壇芥菜,倒是有些年頭了。
秦峰根據腦海里的記憶,大致能記得,這應該是原主的父親,在生前採摘儲存的一些野芥菜,準備以後過冬用。
只不過幾年過去,這上面的青色黴菌已經長滿了整個罈子,那醃製的芥菜,明顯已經不能吃了。
但是,秦峰作為一個頂級軍醫,看到家裡角落裡,那一壇長滿了青色黴菌的芥菜,心中卻是猛地一喜!
青黴素!
秦峰腦海里,幾乎第一時間,就想到了前世七八十年代的一種救了無數人命的藥。
青黴素雖然是二戰時期發明的,但是國內道家的一些中醫,其實已經開始用發霉的芥菜治病了。
發霉芥菜,碾磨成湯,治高燒驚厥,女人花柳病,山口惡膿!
這是在陝西道家墓葬之中,挖到的竹簡上,有明確記載的。
只不過,那個時代認知畢竟有局限性,沒人懂青黴素的簡單提純,這也就導致了,治療方法雖對,可也出現了很多喝完死亡的案例。
這個方子,也因此沒有能傳承下來。
可秦峰作為二十一世紀的頂級軍醫,對軍械,醫術,特種戰鬥,都極為精通,秦峰對手搓青黴素,明顯是有著極為清晰的記憶的。
只是夜已經深了,秦峰也感覺有些疲憊。
秦峰只是暫時先將那青色黴菌颳了一部分下來,用濕布包著,並未去處理全部。
在這個沒有抗藥性的時代,青黴素可是真正的巔峰級別的抗生素!
「你說什麼?」
秦峰躺在床上,腦海里還在想著青黴素,卻忽然聽到了身邊有一道顫抖的聲音響起。
秦峰的身體,也猛地僵住。
這個時代傳統,洞房花燭夜,好像是一定要洞房的,這是這個時代的一種深入骨髓的傳統。
秦峰之前還一直在想著,自己要克制住。
秦峰現在才忽然意識到,問題可能不僅僅出在自己身上,自家這個撿來的白虎命格小嬌妻,可能才是最大的問題。
她,可是要想著完成洞房的!
這是她傳統教育里,十幾年如同一日的觀念灌入,這已經是根深蒂固的認知了。
最重要的是,她,在今天夜裡,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
她,也在努力的想要一個安穩的家。
「淅淅索索……」
這是脫衣服的聲音?
燈已經吹熄。
秦峰猛地睜開眼,赫然在黑暗中,模糊看到了蘇小婉,正在極度緊張笨拙地脫衣。
這怎麼整?
秦峰傻眼了!
飯已經吃飽,秦峰壓了一路的躁動,在這一刻也像是失控了一般,猛地暴增!
「小婉,你聽我說,你身上還有傷,其實,哎,不冷嗎,你先把襖披上!」
秦峰見狀,也猛地坐了起來。
近在咫尺!
風雪夜,山村動,秦峰的呼吸,驟然急促了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