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哥哥，你怎麼了？你別嚇寧兒。」

玄離憂驚慌的看著巫神，看著他眼底的光芒逐漸暗淡，看著他眉心的紅蓮重新變回黑色。

「我放手。照顧好寧兒。」

巫神沒有理會玄離憂，而是盯著司徒清胤，聲音很輕，但很堅定的說出了這句話。

玄離憂眼底的迷茫散去，抬頭看看司徒清胤，又去看巫神。

「五哥哥，你做了什麼？」

「你還肯喊我五哥哥嗎？」

巫神蒼白的嘴角抿出一絲笑，抬手撫摸她的臉頰。

「寧兒，對不起，沒能好好愛你。無妄空間在六道之外，我們成親是不作數的。我只是想在臨死前和你舉行一次婚禮，完完整整的擁有你。寧兒，五哥哥讓你失望了，沒能永遠守護你。」

「不。五哥哥，是寧兒任性了。」

玄離憂哭著搖頭，驚恐的看著巫神雙手變得透明，像冰晶一樣的顏色。

「你不是最愛秦逍的嗎？傻丫頭，他一直在等你。以後，五哥哥不能陪在你身邊。如果受了委屈，千萬不要哭，要堅強。更不要委屈自己，他對你不好了，就回天上。那裡，不會受傷。」

「五哥哥，你到底怎麼了？你不是告訴我神可以活千載萬世，不會死的嗎？」

玄離憂抓住他的手，好像這樣就能阻止他隕落。

「可如果神仙自願死，也沒人攔得住啊。」

巫神輕笑，嗓子里已經發不出完整的聲音，聲音低的像在耳語。

司徒清胤斂眉，明明剛才還意氣風發的巫神，怎麼轉眼就到了垂危的地步？

聽巫神的話，離憂似乎也恢復了記憶，可為什麼她看也不看他一眼？

「五哥哥，你告訴我要投到哪裡去。下一世寧兒也去找你。」

她捨不得司徒清胤。

否則她現在就能和巫神一起去。

「我元神受損嚴重，要養一百年才會恢復的。一百年後我再投胎，會來給你消息。」

巫神勾起嘴角，笑的溫暖。

「好，五哥哥不許騙人。」

玄離憂吸吸鼻子。

「嗯，不騙人。」

巫神聲音越發低了，然後就在玄離憂懷裡消融。

「清胤。」

玄離憂枯坐了一會兒，忽然起身鑽進司徒清胤懷裡，眼淚浸染他肩頭的衣服。

司徒清胤冰涼的心忽然回暖。

很久之後他每次回想起玄離憂鑽進他懷裡，委屈的用綿軟的聲音喊清胤的時候，他的心就軟的一塌糊塗。

自己當初說，除非巫神放手，否則他不會和玄離憂在一起。

以前巫神心裡還有執念，緊緊抓著，玄離憂就不記得他。

可剛才他說放手，這誓約的後半段應驗，玄離憂就又記得他了。

「他還是不懂。前世他就那麼自以為是，這輩子還是這樣。當了幾十年的人類也沒學會換位思考。」

玄離憂帶著濃濃鼻音的聲音在他懷裡響起。

「他以為他死了，千鶴拿不到雙神位就不會對我怎麼樣了嗎？那個自大鬼！」

司徒清胤忽然笑了。

懷裡抱著她，聽她絮絮叨叨的說著別的男人。

他依舊開心。

空了的心臟，終於圓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