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在姜琳帶領下走進二樓一間主卧。

剛走進去，撲面而來一股濃重的怪異味道。

三人定力都不錯，也只是下意識的皺了皺眉毛，表情如常。

「爺爺躺在床上已經二十多年了，那時候我還沒出生。最近幾年更是一句話也說不了，全靠私人護理照顧。雖然擦洗的勤，但難免還是會有味道。」

姜琳赧然，自家爺爺這樣她倒不是嫌棄，也從沒覺得丟人。

畢竟爺爺年輕時候的戰績勳章足以讓他們全家自豪。

「這樣活著很辛苦吧。」

一直保持沉默的司徒清胤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曹鈺，嘴裡吐出的話意味不明。

從閻王手裡奪人，留他二十多年，對這個姜老先生來說是何等的痛苦？

他不止要承受失去愛人的痛苦，還要承受病痛折磨。

「姜琳，你去把白醫生叫來好嗎？」

曹鈺抬眼去看姜琳，溫和的目光彷彿照亮了整個走廊。

「嗯好。」

姜琳連忙點頭，捂著激動的通紅的小臉下樓去了。

三人走進房間，只看到床上躺著一個瘦骨嶙峋的老人，一層薄被下延伸出許多塑料管。

旁邊有著各種儀器有條不紊的工作著。

楚陌看看師兄，不自覺的退開他三步遠。

這樣活著還不如死了。

偏偏人們看不透生死，錯以為讓他活著就是孝順。

殊不知他們以為是恩人的人，才是吃人不吐骨頭的惡魔。

白醫生就住在這裡，所以姜琳回來的很快。

「家主。」

白醫生沒想到曹鈺會過來，剛進屋看到氣質儒雅的曹鈺，微微點頭，態度恭敬的喊了一聲。

「白大哥不用客氣。當年我還是少年的時候你就對我極好，現在我成了家主，你也不必因此拘謹。」

曹鈺擺擺手，沖他淺笑。

「我看姜老先生這樣，像是命數快盡了吧。」

曹鈺若有所思的看一眼躺在床上的人形骷髏，又回頭看白醫生。

白醫生一驚，抬頭看他。

但他看到曹鈺眼裡除了溫淡笑意，什麼也沒看到。

曹鈺是他看著長大的，如今越來越看不透他的表情了。

「也就這幾天了。」

無奈的嘆了口氣，他這些年想盡一切辦法給姜老爺子續命。

可他已經油盡燈枯了，從閻王手裡搶人是那麼好搶的嗎？

「白爺爺，你說……」

在他身後的姜琳卻慘白了臉，之前從沒聽白醫生說過爺爺快不行了這樣的話，怎麼會……

「小琳，你別難過。人各有命。你爺爺已經向天借了二十多年，也算活夠了。況且他如今的模樣，死了反而是解脫。」

雖然曹鈺安排白醫生來給姜老先生吊命不是好意。

但白醫生在這裡住了二十多年，姜琳也是他看著一點點長大的，對她自然也有感情。

「白爺爺，真的沒有辦法了嗎？你以前就沒說過這話。」

姜琳紅著眼圈看他，眼裡透著哀求。

「傻丫頭。人總要死的。你爺爺九十三歲，已經算是高壽了。」

白醫生疼愛的拍拍姜琳的腦袋安慰。

「我去看看爺爺。」

新年第一天得到這個消息，姜琳心裡很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