撥開層層的草木樹枝,孔文君倆人終於看到了那說話的人。是一身青衣道服的老先生,鶴髮童顏分明就是一高人的樣子。
能看出孔文君和紫微有關的人還能是凡人?
這道人見到他們終於找來,就怡然自得地搓著自己的山羊鬍瓮聲瓮氣道:「慌什麼,有我這老道在這有什麼追兵怕的?就算是天兵天將來照樣都給我扇幾巴掌回去!」
這老道說話的時候還有一陣風刮來,一時木葉飛舞把他烘托得極其像是得道高人。
孔文君和祝枝山一對眼就決定先留下來看了究竟,更重要的是現在祝枝山已然是氣喘吁吁不想動了。
「哎呀呀,這麼些年來我都是八抬大轎進進出出……呼呼,都多久沒有走了。更別說現在跑了。」祝枝山整了下已經歪在一邊的頭冠,就直接坐在了地上,席捲起不小的沙塵。
而孔文君已經急不可耐地到了老道的面前問:「老先生你好像知道我?」
這下來了,這老大直接就瞪眼過去,很是不爽地回答道:「什麼叫好像知道你,我可是人稱半仙的石半仙,這天上地上前五百年後五百年有什麼我不懂的?你這語氣分明是看輕我,小心我一個意念就可以讓你……咳咳!」
老道說急了不小心嗆到,就極其熟稔地從自己的攤位下取來了一壺清茶抿著。
孔文君這才好好打量起眼前的場景。
好像是老道的算卦攤就擺著羊腸小道的邊邊,算卦的那些物什擺滿了攤子。龜甲銅錢一應俱全,還有那攤子上還樹立著一個小帆。
上面寫著:十卦九不準。
「看什麼看,我這十卦九不準是謙虛懂嗎?謙虛!」老道一斜眼又是淡定地擼著自己的山羊鬍子。
孔文君懍然一拜就說:「老先生果然謙虛。」
「哼!那是自然!哎呀喂!你個你怎麼這樣啊!」老大還想要擺著一副得道高人的樣子,但是放在攤位上的茶壺猛然間就被祝枝山搶了去,呱啦啦三下五除二就被他幹了進去。
最後一抹嘴.巴,這喝得是乾乾淨淨。
這下好了,正準備向這老道請教的孔文君就只能無奈地看著祝枝山和石半仙各種你來我往不亦樂乎。
等終於平息了戰火,孔文君一問這老道才開始正經算卦來。
石半仙一個瀟洒的雲手拿得攤上的銅錢,就要把銅錢塞進那龜殼中時就突然瞪過眼睛說道:「這我這算卦,是那個……」
啪的一聲,祝枝山就從兜里甩下了三五張票子!當這銅臭味的票子在石半仙的眼裡不斷變大的時候,就見他猛然半立起身來,自是有一股氣勢傾軋而出:
「好,我今天就豁出去給這位小兄弟前算五百年後算五百年!就算是算得海枯石爛……」這一晃眼攤位上的票子就不見了,就看那石半仙的山羊鬍子在風中飛舞,得意非凡。
孔文君等得焦急,而被石半仙引為莫逆之交的祝枝山就很是淡定地在一旁吹著山風,更是無所顧忌地把衣服敞開,露出裡面的豐滿肉肉。
「這個……」幾枚銅錢已經從龜殼裡掉了出來,還有旁邊如同鬼畫符的各種推演,這老道就砸吧砸吧嘴在孔文君期望的眼神中說道:「這位小兄弟,我看你這個桃花劫非同小可啊。怎麼卦象上還把什麼妲己、嫦娥給算上了?」
「這卦象不簡單啊!」
孔文君愣了一下就急急說道:「老先生我不是要算這個桃花劫啊,我是要算現在的安危還有趨吉避凶的辦法啊。」
石半仙聽到這話就點頭會意,然後徐徐說道:「可是你知道為什麼我叫做石半仙嗎?」
「啊?」
「因為我就只會算這姻緣之道啊……哎慚愧慚愧,師傅教我的我就只學了這個,可惜最後我還是孤身一人啊!」這感嘆多麼的讓人潸然淚下啊!
孔文君:「……」
祝枝山在一旁聽得也是:「……」
這時候斜刺里已經有山匪的呼喊聲冒出:「快點追,那倆文人跑不快的。」
祝枝山騰地一下就站了起來,絲毫看不出體形那麼豐滿,矯捷如猴。孔文君也是不管,這時候形勢逼人啊!要是他還有丁點曾經的道法哪裡還需要被幾個山匪追得東躲西藏。
「慌什麼!」
又是石半仙的聲音,這聲音直接壓過了那邊漸漸逼近的山匪聲音。
山風呼嘯木葉飛舞,石半仙就在這羊腸小道間儼然成了一尊神祗。
「你們兩個看在給了我這麼多卦金的份上,我就幫你們把這些礙事的山匪給趕了去。」石半仙眼睛微眯一副道法自然的樣子。
給力啊!孔文君眼前一亮就是作揖謝道:「老先生大恩……」
「哎呀!居然是真佛!」
這孔文君才作揖到一半,就聽到石半仙的聲音驚起,然後一抬頭就看見這明明是一副大能的石半仙就嚇得連攤位都急不得收起,慌忙間提著道服就要往旁邊躲去。
這山間小道中本來就枝椏亂橫亂石遍地,也不知道怎麼的石半仙就不小心栽了一個跟頭翻滾著摔到了一旁,又是嘩啦一聲那凌然如同仙人的道服就被嘩啦了一個口子,把這石半仙的小白腿給露了出來。
「哎呀呀,痛死老子了。」等石半仙爬起來,一頭的草屑亂花好一副與自然和諧的道法自然之景。
孔文君又和祝枝山一對眼,哪裡還敢再看著石半仙的舉動愣著,慌忙間就往遠處逃竄。
「祝兄,我們是要去哪裡避難啊?」
「呼呼……代……羅聖……」一個胖子和一個瘦子在飛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