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寶我不缺，仙經我不缺，資源我不缺，所以還真看不上你們佛門的這點家當。」白骨精說著，走進宮殿，牽起觀世音的柔荑，將她帶了出來：「我就要她。」
「已經說了，這不可能。」
白骨精道：「我知道你的種種顧慮，也可以為你提供解決的辦法。你不就是擔心影響不好嗎，我可以允許觀世音的分身出現，坐鎮紫竹林，並且隱藏她的身份，讓她以另外的形象待在我身邊。」
「不止是因為這個。」如來欲言又止。
白骨精蹙眉說道：「還有什麼？」
「觀世音在西天之中尚有很多工作，這些工作只能由她來完成。」如來說道。
白骨精想了想，說道：「我同意她使用各種強大分身，來為佛門工作，但是她的真身，必須待在我身邊。嗯，這就已經是我的底線，我不會再退步了。」
「你們的這種關係，僅截至到西行結束。」如來沉默了許久，緩緩說道。
白骨精笑道：「那你這就是答應了？至於說限定時間，這是很沒有意義的事情，誰知道將來會發生什麼呢？」
如來沒有正面回答，無奈嘆息，對著觀世音道：「最後，也是最重要的是，徵求你自己的意見。你若不願，哪怕靈山因此灰飛煙滅，我也會將你從他們手中搶回來。」
觀世音目光幽深且複雜，仿若能夠洞穿人心。
其實她能夠猜出來，如來現在說的只是客套話。從遠古時期到現在，他們三聖齊心協力，奮鬥了何止千萬年，這才將靈山推到了頂尖大教的地位，能夠與聖人眾多的道門分庭抗禮。
這很不容易，前進的每一步，都夾雜著血液和汗水。若是因為她一人，就要覆滅這些年來的努力，沒有人會願意。
何況，白骨精給的條件太寬鬆。能夠自由動用強者分身，意味著她依舊能夠主持佛門事物，依舊可以操控西行路。唯一一點不好的，也只是她本尊或許會受一些屈辱。
而這屈辱，如來肯定不會在意。
恍惚之間，她想起了很多年前的事情。
那時，佛門初建，百廢待興，整個山門之中門可羅雀。
他們三人站立在大雷音寺前，看著空蕩蕩的靈山，一陣發愁。
要怎麼樣，才能吸引來佛徒，真心供奉他們？
冥思苦想了很久，他們決定學道門的那套法子，開壇說法，以功名利祿，長生不死來引誘世人成為信徒。
果然……效果顯著。
可是，如此這般吸引過來的都是落魄凡人，幫助他們，不僅沒有多少好處，反而會浪費大量精力，折損大量氣運。怎麼樣吸引強者入教，成為了西方教的燃眉之急。
就在他們想對策的時候，一隻無惡不作，業力深重的妖魔，帶著無數撕咬她的冤魂厲鬼，來到了靈山，向如來求救，並且說願意加入佛門。
許是天心感應，當時如來鬼使神差的將她收了下來，且說出了聞名於世的那句話：「回頭之岸，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魔鬼放下了鋼刀，成為了靈佛。那些之前被魔鬼所殺的冤魂厲鬼，自然成為了需要凈化的邪惡。故而如來說了第二句話：「千般罪孽，盡歸吾身。」
冤魂厲鬼們開始撕咬如來的身軀，結果被他身上的佛光所滅殺，一個不留，全部灰飛煙滅。
那第一個投靠佛門的妖魔便是如今二十四諸天之一的鬼子母。縱使前半生惡貫滿盈，現在依舊清福盡享。
由這些過往足以看出，如來心中沒有善惡，沒有底線，更沒有人類所謂的情感。為了佛門的崛起，他能夠放棄除了他自己之外的所有一切，自己的委不委屈，又怎可能會被他放在心上？
話說回來，當年女媧依照著滿天神佛捏造出了人，論起心靈的邪惡面，神佛才是祖宗。而自私，是所有神佛的本性！
「如果只是到西行結束，如果不限制我使用分身，我可以答應。」許久之後，觀世音強調說道。
當她說完這句話后，如來微微一嘆，神情略苦。
而白骨精……
通透！
暢快！
爽！
一時間竟是不知選擇用哪個辭彙，來代表此刻的心情。堂堂西方教中的聖人，如今親口認證，以後將會成為他的奴僕……這種感受，難以闡述。
之前承受的所有委屈，積攢下來的所有怨氣，在這一刻，漸漸消散。
沒有什麼，能夠比得上他現在得到的。
「還有事情嗎？如果沒有，我們也該離開了。」須菩提適時說道。
白骨精算了算時間，發現距離他要離開的期限已經不遠，遂即開口：「此行最重要的目的已經達成，順便為以後掃除了很多麻煩，我們可以離開了。」
當下，在如來寂冷的目光中，師徒三人帶著觀世音登上了方寸山，融入進時空之內，轉瞬間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八部天龍何在？」許久之後，如來輕聲說道。
「佛祖。」須臾之間，八道身影跪伏在他面前。
「去告訴六耳獼猴，獵殺失敗，讓他自己小心防範。」如來道。
八部天龍領命離去，如來抬目望向阿彌陀佛閉關的地方，輕道：「多事之秋啊！」
西行路上，山道之中。
行者肩扛鐵棒，走在隊伍最前面，假白骨跟在他身邊，三藏騎馬走在中間，天篷和沙悟凈殿後。
「白骨，還有吃的嗎，有些餓了。」日上中天時，三藏勒馬，詢問開口。
假白骨已經從行者哪裡得知，白骨精負責整個隊伍的伙食。只不過，他終究不是白骨精，對燒飯做菜這種事情一竅不通，前幾日時，每當到飯點的時候，他都會迴避這件事情，顧左右而言其他。
但現在三藏直接問道了他頭上，再迴避下去，就顯得太過可疑了：「我這裡已經沒有食物儲備了，你先吃點乾糧，過了這座山，就能夠看到城鎮了。」
三藏點了點頭，耳畔忽然傳來天篷的傳音。
「和尚，在真假護法這一難之前，白骨手裡可曾短缺過食材？哪怕僅有一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