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賭,賭什麼?」假白骨來了興趣,布置下隔音結界,詢問開口。
「一件事情,不管其本質如何,當所有人都認為它是假的時,那麼它就是假的,這就是通俗定義。」白骨精嘴角微微勾起,說道:「你們兩個,想要冒充我們兩個,起碼也得做到以假亂真的程度才可以吧?
從人王太宗,到冥界閻君,最後到天庭大天尊,三人三票,投給他們心目中的真人,我們雙方,誰得到的票多,即為勝者。
至於說賭什麼……就賭護法的身份如何?勝者為真,敗者為寇!」
三足金烏不願答應這個條件,轉目望向行者,卻在他眼中看到了濃郁光芒。
果不其然,還未等他開口勸告,行者便道:「這倒是一個很有趣的遊戲,不過你也別將我當作傻子。無論是閻君還是玉帝,選擇你的可能性都比我大一些。」
「所以?」白骨精聽這話,不像是拒絕。
「所以,我們雙方擴大一下評審團的人數。」行者道:「除了你說的三個人之外,另外再加上太上,元始,通天,西方三聖。一共九個人,票多者勝。」
白骨精眸光閃爍:「聖人法眼如炬,你隨口就將佛道兩門六聖王概括了進來,就不怕他們識出你們的身份嗎?」
「天極混亂如斯,根本無推演,沒有了這種能力,他們最多也就是不死不滅的強者而已,戰力或許會高的恐怖,但是其餘能力不一定能夠達到這種程度。
何況,每個人都有著自己的利益需求,只有最符合他們利益需求的護法,才是真的護法。
仔細算一下,你和太上的交情平平,和元始通天互為仇敵,和西方三聖更是勢同水火,如此看來,倒是我們的贏面更大一些。」
白骨精眉頭蹙了一下,忽地笑了出來:「聽你這麼一說,我突然間不想賭了。」
行者道:「這才是考驗你的智慧,才思,機變能力,口才能力,以及綜合能力的遊戲。你如果對自己不自信的話,可以換一個賭約,我們沒有問題。」
「你很狂啊!從表面看向本質,你連聖人都沒放在眼裡。」白骨精嘴角微微勾起,說道。
行者咧嘴一笑,眼中好似跳動著火焰:「現在可以做出決定嗎?我不喜歡任何形式的等待。」
「先去大唐,面見李世民。」白骨精收起手中法寶,肅穆說道。
遂即,兩隻猴子,兩個白骨,前後腳離開天外天,降臨長安城上空。
俯瞰長安道,萋萋御溝草,斜對甘泉路,蒼蒼茂陵樹。
宮宇四望同,帝鄉佳氣鬱蔥蔥。
紫閣丹樓紛照曜,璧房錦殿相玲瓏。
東彌長樂觀,西指未央宮。
赤城映朝日,綠樹搖春風。
旗亭百隊開新市,甲第千甍分戚里。
朱輸翠蓋不勝春,疊樹層楹相對起。
復有青樓大道中,繡戶文窗雕綺櫳。
帝都長安,說不盡的繁華似錦,道不完的朝氣蓬勃。如同一顆明珠掛在昏暗的沙漠上,熠熠生光。
此刻,正值太陽初升。大明宮內,群臣朝議,商議著未來五年所要實施的國策。
「轟!」
驟然之間,四道流光從蒼穹上砸落,輕易擊穿長安城中的驚世陣法,穿透守護著皇宮的奇陣,洞穿大明宮的屋頂,顯化在一群呆若木雞的君臣面前。
「太宗,好久不見。」白骨精瞥了一眼幾乎把持了朝堂的弟子們,呵呵一笑,率先招呼。
「國師?」太宗眨了眨眼,驚奇說道:「你們這是作什麼?鏡像分身?」
假白骨抬起手臂,指向白骨和猴子:「和鏡像分身沒有關係,這是兩隻妖魔,法術戰力與我們相差無幾,偽裝成我們的樣子,想要以假代真。
為了決出勝負,辨出真假,我們打了一個賭,在三界內選取出九人,以拉票的能力證明自己的身份。」
太宗目光微訝,頷首道:「醜話說在前頭,我肉眼凡胎,只能兼聽則明,和百官一起分辨你們的真假。當我投完一票之後,得到的毋須感激,沒得到的也請不要記恨,因為你們最終不是敗在了我手上,而是敗在了自己的能力上面。」
白骨言道:「你且寬心,無論輸贏,都沒有人會將你如何。你以及你的臣子們,僅需要用心去評斷就可以了。」
太宗神情鄭重,說道:「既然如此,那你們就開始吧。」
白骨精伸手指過滿殿諸公:「凌煙閣二十四名臣,皆是我的弟子。」
假白骨道:「我在這皇宮之內,還有一名弟子叫媚娘。」
白骨精道:「首見歡,我賜予程咬金洗髓丹十枚,太乙金光劍法一套。」
假白骨道:「首傳法,我傳給薛仁貴爬雲術,遁地術,避水訣三種神通。」
真假兩白骨,你一句,我一句,將之前他待在長安城中做過的事情,事無巨細,一一講述出來。
良久之後,白骨精實在沒有了可以說的事情,說道:「我曾聽聞,世間有一種魔猴,名為六耳,善聆音,能察理,知前後,萬物皆明。你所知道的這一切,怕就是六耳告訴你的吧?」
假白骨道:「恰巧,我也是這麼想的。」
看著針鋒相對,互不示弱的兩女,滿殿文武犯了愁。
他們法眼未開,神通偏弱,分辨真假只能靠一雙耳朵。如果真有那麼一個六耳存在,叫他們如何抉擇?
白骨精沉默了片刻,抬目望向假白骨:「未入仙道之前,武媚娘有何野望?」
「……」假白骨愕然,蹙起眉頭。
如果行者之前沒有告訴他這些信息,他連武媚娘是誰都不知道,更別說清楚她的什麼野望了。
轉目望向行者,卻見他面無表情的站著,看起來也不知道這問題的答案。
因為武媚娘目前就在長安城中,為了防止提前暴露,假白骨不敢胡亂臆造:「你提出的問題,首先自己得先知道答案吧?」
白骨精頷首道:「當然!尉遲敬德,你去將武媚娘叫過來。」
片刻后,一身青色道裝,卻難掩眉宇艷麗的女子,跟在黑炭一般的尉遲敬德身後,走進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