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帆帆側頭的時候,恰好看到門口的林亦可,目光中帶著不解的問:「有事么?」
「沒事就不能看你了?」林亦可雙臂環胸,揚起唇角笑了笑。
帆帆略遲疑了一下,點頭回答,「可以。」
林亦可:「……」
她莫名的又覺得有些頭痛,家裡的兩個孩子,性情簡直是兩個極端。珊珊性格跳脫,而帆帆沉穩而內斂。
林亦可走進房間,在帆帆身邊的椅子上坐下,像小時候那樣,伸手揉了揉他的頭。帆帆的頭髮很短,不像小時候那麼柔軟,反而有點兒扎手的感覺。
帆帆輕抿著唇角,臉微紅,有些矜持和靦腆。任由她摸了幾下后,輕扭過頭,躲開林亦可的手。他已經是大孩子了,或者,他總是自認為自己已經是個大人,是小男子漢了。
對此,林亦可多少有些失落。總覺得好像還沒抱夠他,他就已經長大了。而帆帆幾乎就是曾經的顧景霆的翻版,有一點點的小潔癖,不太喜歡被人觸碰。
他對待家裡的人還好些,對待外面的人,一貫的禮貌而疏遠。
顧景兮說,唐家的男人,骨子裡都帶著驕傲,但再冷漠的男人,都會遇見讓他們變得溫潤的女人。
林亦可對此不予置評,畢竟,她兒子還不到十二歲。她可不希望孩子早戀。
「作業寫完了么?」林亦可問。
「寫完了。」帆帆回答。
「在看什麼書?」林亦可的目光落在他手中的書本上。
帆帆把書合起,把封面示意給她看,是初中幾何。下半年,帆帆就要讀初中了。
「看得懂么?」林亦可又問。她的幾何一直學的很好,躍躍欲試的想在兒子面前大展身手。
帆帆輕輕的聳肩,回了句,「沒什麼難度。」
林亦可:「……」
氣氛有些僵,帆帆似乎也察覺到了。
「媽。」他開口。
林亦可抬眸看著他。
「媽,你不用和珊珊生氣,她只是任性一些,傲氣一些而已。珊珊在學校的人緣很好,有好吃的好玩兒的都和同學分享,也喜歡幫助同學,並不自私自利,也不矯情做作。珊珊的本性沒有問題,一些小缺點無傷大雅。」
林亦可真是難得聽帆帆說這麼長的一段話,居然是為珊珊辯解。不過,林亦可聽完,舒坦多了。她最擔心的,就是女兒長歪了。
林亦可笑著,拍了下兒子的肩,「我知道了,你好好看書,我回房換件衣服。」
帆帆目光溫和的看著她離開。
林亦可回到房間,換了一身家居服,然後下樓。
她經過樓梯轉角,珊珊跑過來,伸手摟住她的腰。
「試卷寫完了?」林亦可問。
「嗯。」珊珊點頭,揚起小臉看著她,「媽,我知道錯了,爸爸說『自以為是』是很不好的行為,我以後一定會改正的。」
林亦可嘆了口氣,揉了揉女兒的小腦袋。她這個女兒,一向把爸爸的話奉若聖旨。不過,肯聽爸爸的話,也算是一個好行為。
林亦可抬頭,看到顧景霆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一身沒來得及換掉的軍裝。他目光溫潤的看著她,眸中的深情和寵溺幾乎讓人沉溺。
林亦可情不自禁的笑了笑,摟著女兒走向他。
「回來啦?晚上還出去么?」
顧景霆溫笑著,伸手拉住她,把她拉到身邊坐下。如果不是珊珊在場,他會直接把她擁在懷中。
「不出去了,好好陪你……陪你們。」顧景霆回答,鑒於珊珊豎著耳朵在一旁聽著,顧景霆只能在『你』字的後面加個『們』。
此時,張姐從廚房走出來,喊他們到餐廳吃飯。
「先吃飯吧,然後再說。」林亦可笑著說。
珊珊沖著樓上大喊了聲,「哥哥吃飯。」然後,一溜煙的向餐廳跑,卻被林亦可叫住,強制她先去洗手。
一家四口圍坐在餐桌旁,氣氛溫馨和諧。
小珊珊的話最多,從學校的趣事,講到每科老師上課的特點,再講身邊的同學和朋友。
顧景霆微笑傾聽,偶爾給她一些建議。帆帆自顧吃飯,看似不曾理會其他,但珊珊提到他,或者詢問他的時候,他會很快給予回應。
林亦可負責給兩個孩子夾菜,覺得珊珊實在太吵的時候,會訓兩句,「閉嘴,吃飯。小孩子話這麼多。」
珊珊會對她吐舌頭,扮鬼臉,然後,乖乖的低頭扒飯。
林亦可又忍不住失笑,她想,生活本該就是這樣吧。平平淡淡,又吵吵鬧鬧。
飯後,珊珊一直纏著爸爸,玩兒拼圖,玩兒變形金剛,講故事書,等顧景霆哄睡了女兒,回到房間,已經將近晚上十點。
林亦可正坐在梳妝台前面擦護膚品,她從鏡子里看到他,說道:「以後別陪她玩兒這麼晚,晚上不早睡,第二天又起不來,她每次上學遲到,老師都要找我說一通。」
「知道了。」顧景霆笑著應道,三兩步走到她身後,伸出手臂,輕摟住她的肩。
林亦可握住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臂,問道:「顧景霆,我是不是老了?」
女人過了三十歲就開始走下坡,近兩年,林亦可明顯覺得無論是精力,還是皮膚都大不如前。
所以,她現在除了相夫教子,最注重的就是保養。
顧景霆聽完,無奈的笑,「唐太太,你是不是想提醒我,我比你大很多。」
在顧景霆的眼中,即便林亦可已經白髮蒼蒼,牙齒掉光,她也還是他的小丫頭。
何況,林亦可雖然三十歲了,但歲月似乎對她格外的優厚,看起來還像二十幾歲的小姑娘一樣。她和帆帆站在一起,不像是母子,更像姐弟。
「顧景霆,你在逃避話題,你是不是也覺得我老了?哎,帆帆和珊珊都那麼大了,我怎麼會不老呢。」林亦可繼續感慨。
「我都沒覺得老,你怎麼就老了。」顧景霆笑道。
「誰說你不老的,顧叔叔!」林亦可打趣道,只是,話音剛落,腰就被他纏住了。然後,雙腳騰空,已經被他橫抱在懷裡。
他的唇貼在她耳畔,低啞溫潤的呢喃聲,帶著無盡的曖昧,「我老沒老,試試不就知道了。」
林亦可咯咯地笑,口無遮攔的說他:「老沒正經。」下一刻,已經被他丟在了身後的大床上,壓在了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