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景霆沒有動,任由她抱著。
林亦可的臉頰緊貼著他溫暖結實的脊背,一雙手臂環在他的腰上,抱得緊緊的。昏黃的燈光從頭頂照下來,在地面上倒影出糾纏的暗影。
「你什麼時候過來的?」她靠著他,微闔著美眸,輕聲的問道。
「早就過來了,怕你不想見到我,所以沒進去。」顧景霆回道,平靜低沉的嗓音,隱約透出幾分無奈。
「還生氣么?」他又問。
林亦可搖了搖頭,「我沒有生氣,我只是覺得有些累。」
顧景霆轉過身,輕輕的擁住他,每一個動作都是小心翼翼的。「亦可,抱歉。」
林亦可彎起唇角,眨著一雙明亮的美眸,凝視著他,「不用道歉,又不是你的錯。」
「和我在一起,不能讓你快樂輕鬆,反而讓你覺得很累,就是我的錯。亦可,真的,很多時候,我不知道該拿你怎麼辦才好。」
顧景霆的聲音里夾雜著一絲若有似無的嘆息。
林亦可眨著眼睛看他,沒說話,只是扯著他的手臂,帶著幾分惡作劇的在他胳膊上掐了掐。
顧景霆溫笑著,伸手揉了揉她的頭。
「帆帆的東西在後備箱里。」他說完,拉著她走到後備箱前面,打開後備箱的蓋子,從裡面拎出一個便利袋,袋子裡面裝的都是帆帆的東西,奶粉奶瓶,溫水器,帆帆的毛巾和牙刷,還有他的睡衣,以及用慣了的小枕頭和小被子。
顧景霆把袋子拎出來,遞給林亦可,「不早了,早點回去休息。」
「哦。」林亦可點頭,伸手指了指別墅,「你呢,不進去么?」
顧景霆微斂著深眸,靜靜的凝視著她,下一刻,伸出手臂攬住她纖細的腰肢,直接把她扯進胸膛,問道:「想我了?」
林亦可的雙手抵著他堅硬的胸膛,笑盈盈的揚起下巴,半玩笑的語氣說:「顧總別誤會,讓你進去沖奶粉,順便哄你兒子睡覺。」
顧景霆聽完,淡淡失笑,被林亦可牽著,一起走進秦家的別墅小樓。
別墅內的大部分人都已經休息了,整棟別墅小樓都是靜悄悄的。
顧景霆跟著林亦可上樓,盡量的放輕了腳步。
二樓盡頭的卧室內,帆帆正坐在床上,見到顧景霆,立即笑著撲上去。
「爸爸!」
顧景霆溫潤的彎起唇角,伸手揉了揉孩子的頭。然後,從袋子里翻出睡衣,給小傢伙換上。
帆帆換好了衣服,顧景霆帶他進浴室洗漱,然後,又喝了一大瓶奶,才乖乖的躺在床上。
顧景霆半靠在窗邊,拿著兒童故事書,給小傢伙講睡前故事。
林亦可就坐在窗前的小沙發上,手撐著下巴,噙著笑,看著父子兩人。
顧景霆手中的一本故事書翻完,小傢伙也睡著了。
顧景霆合起故事書,放在了一旁的床頭柜上,然後,轉頭看向林亦可。
林亦可坐在沙發上,半眯著美眸,姿態有些慵懶。身後月光傾瀉,她整個人都籠罩在月光里。
顧景霆站起身,邁開長腿走到她身旁,在她身邊的位置坐下,習慣性的從上衣里摸出煙和打火機。
「帆帆睡覺呢,不許抽。」林亦可伸手奪過他手裡的煙,直接丟進了腳下的紙簍里。動作行雲流水,那叫一個霸氣。
顧景霆淡淡的看了眼被丟進紙簍里的煙盒,頗有幾分無奈的笑,笑容里儘是縱容。
「帆帆睡了,你回去吧。」林亦可說。
「過河拆橋?」顧景霆揚了揚眉,噙笑看著她。
「慕容雨晴的孩子還在家裡呢,你不回去陪著?」林亦可的語氣酸溜溜的。
顧景霆聽完,伸出手臂,輕擁住她,順勢低頭在她微嘟的紅唇上輕啄了一口。「那個孩子已經送走了。」
「你聯繫上慕容雨晴了?」林亦可問。
顧景霆淡然的搖頭,「聯繫了警局,民警把孩子帶走了。他和我們非親非故,我沒有收留他的義務。替他找媽媽這種事是公安機關的責任。」
慕容雨晴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以為把濤濤丟在顧景霆家裡,他就必須被迫撫養孩子。但實際上,顧景霆根本就不接招。
「哦。」林亦可應了一聲,語氣里夾雜著一絲無奈的嘆息,「這次的事是解決了,下次不知道又會鬧出什麼幺蛾子。」
「處理慕容雨晴的事並不難,但不挖出她背後的人,遲早是個麻煩。」顧景霆摟著她,下巴輕抵著她的肩膀。
林亦可軟軟的靠在他懷裡,問道,「你知道她背後的人是誰了?」
「如果我沒猜錯,應該是顧子銘在搞鬼。」顧景霆回答,沒有任何的隱瞞。
「顧子銘?」林亦可略有幾分迷茫。她對顧子銘的印象,仍停留在衝動和簡單的層面。
「按理說,濤濤和我有沒有血緣關係,一張親子鑒定足以證明,畢竟,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慕容雨晴不會蠢到硬把孩子賴在我身上。她如此篤定濤濤是我兒子,只有一個解釋,就是她誤以為那晚和她發生關係的人是我。
在顧家的一畝三分地,能替我爬上慕容雨晴的床,這個人除了顧子銘,我想不到其他人。
還有,慕容雨晴手裡的那份親子鑒定,樣本是哪兒來的?如果我沒猜錯,應該是顧子銘給她的。顧子銘用自己的樣本,謊稱是我的,最後親子鑒定的結果是親子關係。
他既證實了濤濤是他兒子,又成功的嫁禍在我身上,的確是一舉兩得。
我倒是小看了他,這些年,本事見長,竟然不知不覺,把科技公司都掏空了。他們父子,對顧家產業的執著,真是不死不休。」
「你既然知道是顧子銘,還有什麼可顧慮的?」
「僅僅是知道沒用,如果他拒不承認,我拿他沒轍。現在,也只能欲擒故縱,任由著慕容雨晴鬧一鬧。」
顧景霆無奈的搖了搖頭,長指輕托起她的下巴,「只是委屈你了。亦可,等這件事結束,我們就回京吧。」
「回京就沒有人欺負我了?」林亦可微嘟起紅唇,問道。
「回京之後,我任由你欺負。」顧景霆深邃的眼眸中,含著溫暖的笑意,低啞的嗓音近乎曖昧。
「顧景霆,你少甜言蜜語的哄我。」林亦可的手抵在他胸膛上,臉頰微微泛紅,「時間不早了,你怎麼還賴著不走。」
「我沒打算回去,今晚留下陪你。」顧景霆輕笑著說,然後,從沙發上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