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走,你剛才說什麼?」
陸紹遠一步上前拽住了簡然的手臂,一臉狐疑的詢問。
「陸先生先放開手吧。」簡然用力抽回手臂,卻不料陸紹遠死死攥著,攥的那麼緊,她根本不能動彈分毫。
「你給我說清楚,什麼拳腳功夫……」
「你先放手。」簡然毫不退讓,看著他的目光里卻是帶了微微的嫌惡。
陸紹遠不甘的甩開她的手,簡然下意識的撫了撫被他攥痛的地方,皺起了眉毛。
「你說啊!」陸紹遠又開始逼問。
簡然看了一眼站在一邊瑟瑟發抖的秦雪,正對上她惶恐的目光。
她卻沒有一丁點的同情,緩緩說道:「就是那天你和秦小姐一起來家裡提出離婚……」
「紹遠,紹遠是這樣的……」
秦雪忽然尖利的出聲打斷了簡然的話,她斜刺里衝過來死死的抓住了陸紹遠的手臂。
「是這樣的紹遠,那天你生氣先離開了,簡小姐說和我有話說,就喊住了我,孰料你一出去,她就開始罵我,罵的難聽極了,我當時被她的話語氣的發懵,就推了她一下,簡小姐就和我廝打了起來……」
秦雪腦子轉的還真是快,這麼短的時間裡就把自己給撇的乾乾淨淨,還成了委屈的受害者!
就連簡然都忍不住要拍手叫聲好了!
「怎麼發生這樣的事?你出來怎麼沒告訴我?」
陸紹遠顯然有些半信半疑的,秦雪卻是越發的委屈了:「我想著我也沒什麼大礙,不想讓你心煩,給你添亂……」
「秦小姐真是體貼,而且歪曲事實的功夫也這麼厲害,我當真自愧不如,孰是孰非,我想我和你心裡都清清楚楚!」
簡然說著,上前了一步,逼視著秦雪微微含笑,秦雪被她看的心裡發毛,不由得向後退了一步:「你,你別想亂說,我說的都是事實!紹遠不會被你騙住的!」「到底是我叫你留下來說話,還是你自己留下來居心叵測,到底是我先動手,還是你先給我耳光往我身上踹,秦小姐忘記了,我可是一刻都不敢忘,沒想到秦小姐這樣嬌滴滴柔柔弱弱的女人,動起手來卻是
潑婦都比不過,看來,以後我見了秦小姐都要繞著走,省的自己吃了虧還要被人潑上髒水。」
簡然冷笑著說完,拉了文佩轉身就向車子上走:「陸先生不是糊塗人,沒這麼容易被糊弄過去,好好想想吧!」
文佩不甘心的被簡然拉走,卻還是回頭呸了一聲,復又對陸紹遠說到:「你認識然然這兩年,可見她什麼時候罵過人打過人,你別眼睛瞎了,耳朵也聾了,看看你身邊那是個什麼貨色吧!」
「紹遠……」
秦雪看著簡然和文佩上車離開了,方才委委屈屈的低著頭拉住陸紹遠的衣袖。
「紹遠,你信我,我怎麼會做出那樣不堪的事來呢……」
「你不要說了。」陸紹遠卻是打斷她的話,他冷冷的看著她,秦雪被他的目光看的心裡發慌。
閃閃躲躲著低下頭來。
「簡然是什麼樣的性格,我心裡明白的很,你說她罵你,打你,我是不會相信的。」
「紹遠……難道你不信我的話,就信了她的話?我挨了打就算了,現在還要被她這樣潑髒水……」
秦雪顫抖著又要哭,陸紹遠卻是擺擺手制止了她。
「我心裡有數,秦雪,你不要再說了,不管孰是孰非,我不想再追究了,總之,你好自為之吧。」
他說完轉身就向車子那裡走去,秦雪愣愣的站在原地許久。
直到見他上了車子卻不離開似在等她,她才緩緩的走了過去,還好,他還沒有徹底的厭惡自己……
看來,她還是小看了簡然對陸紹遠的影響。
簡然打了他兩個耳光,他不說還手,竟然連重話都沒幾句……
甚至簡然和她說的話,他明顯的更偏向簡然。
再這樣下去,早晚都是麻煩,好在,他們現在已經簽了離婚協議,秦雪方才可以稍稍的鬆口氣。
一定要更加的小心了,千萬不能再這樣激進,她現在必須要韜光養晦,隱忍下來受點委屈,以後的好日子,就都是她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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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然一個人進了房間,原本文佩說了要陪她的,但她沒有答應。
她想一個人靜一靜。
好端端的想和文佩出去吃個飯,卻不料鬧成這樣子,簡然一邊放水,一邊唇邊扯出一抹苦笑來。
她聽著浴缸里嘩嘩的水聲,只覺說不出的疲累。
這一場婚姻走到這一步,真是讓人心涼,說不出的倦怠。
浴缸里放滿了水,簡然正要解開衣服的扣子,卻忽然聽到門鈴響了起來。
應該是文佩擔心她吧,簡然想著就拉開了浴室的門向外走去。
開了門,卻是陸紹遠站在外面,簡然一怔,旋即反應過來立刻就要將門關上。
陸紹遠卻是單手撐在門上,健碩的身軀也擠了過來,硬生生的擋在了那裡。
「你幹什麼。」簡然知道她的力氣沒有他大,不過是白費力氣,乾脆甩開了門冷冷開口。
陸紹遠望著她,目光炙熱的似乎能將那琉璃都給燙化。
簡然卻不為所動,他猶自熱烈如火,她卻猶自鎮定如冰。
「然然……」陸紹遠沉默許久,忽然輕輕開了口。
她有多久沒有聽到他這樣溫柔的叫她的名字了?簡然以為自己會感動,以為自己會落淚……以為自己會心軟……
可是,她站在那裡,心就像是平靜的沒有漣漪的湖面,連一絲絲的波動都沒有。
陸紹遠見她沉默,見她的目光平靜的望著一邊,他喊她的名字,她根本沒有一丁點的反應。
他的心不由得緊了緊,他一直以為,這個女孩會一輩子站在他的身邊,這個女孩兒永遠都不會離開他。
他一直以為,她愛他愛到無法自拔,她無論如何都不會捨棄他。
但是現在,他方才突然明白,離不開的那個人,放不下的那個人,一直都只是他。他不想離婚,不想和她分開,他不明白他們之間怎麼忽然到了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