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秦姒最開始並不怎麼喜歡你,後來你怎麼讓她服服帖帖的?」
蕭庭月不怕死的又來一句,傅子遇倒是被他的話挑起了興緻。
笑話,秦姒開始並不怎麼喜歡他?
真是天大的笑話。
他們第一次睡的時候,秦姒半條命都快被他折騰沒了,從此以後服服帖帖,心服口服,小妖精都從良變成一心一意的乖媳婦了。
「想知道?」
「想知道。」
「簡單的很,就兩個字,砸錢!」
「砸錢?」
「對,砸錢,什麼貴重買什麼,房子車子,珠寶首飾鮮花,一股腦的送上去,先把她砸的暈頭轉向……」
蕭庭月聞言蹙眉:「可是她現在根本不缺這些。」
是啊,她現在可是趙家的女兒,趙正勛那麼愛盛若蘭,自然對她視若己出。
趙靖之又對這個繼母尊敬至極,與兩兄弟關係親近,疼愛無比,連帶著對星爾,都是視作親妹妹一般看待,星爾自己前程錦繡,更何況還有這樣家人做後盾,豈會在乎金錢?
「她再怎樣不缺,你送,卻是你的心意。」
「你確定這樣可以?」
蕭庭月卻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兒,他若是真如傅子遇這樣說的去砸錢,會不會更讓她生氣?
「你大半夜失眠睡不著自己涼快去,別來折騰我啊,該說的我可都說了,壓箱底的絕技都掏出來了,兄弟做到這份上可實在沒什麼好說的了,得,你趕緊歇著去,我也該去找姒兒了……」
傅子遇丟下這幾句就掛了電話,回了房間,秦姒猶在沉沉睡著,長發如絲滑綢緞一樣在枕上鋪開,她睡的小臉緋紅,嬌憨可愛,傅子遇看著她睡顏就覺愛的不行,低頭就往她嫣然小嘴上吻去……
「還要啊……」
秦姒半夢半醒中嬌軟的抱怨了一句,唇角卻勾了起來,嫵媚可人。
「是啊,還想要,怎麼都要不夠姒兒……」
「我好累啊。」秦姒雙臂柔若無骨一般纏著他的頸,帶著睡意的聲音里有著淡淡的沙啞,卻更添風情。
傅子遇的吻一路從她唇間移到鎖骨那裡,他翻身將她壓在身下,聲音里已然染了情預:「姒兒乖,姒兒就閉著眼繼續睡好了……」
她又不是屍體,他這樣勤奮努力,她也會有正常的生理反應的好嗎?
她怎麼能做到像他說的這樣閉著眼繼續睡這樣天賦異稟?
到後來,還不是被翻紅浪,兩個人又折騰了半宿,待到天色快要大亮,方才交頸而眠,沉沉睡去。
……
星爾啟程前幾日,去醫院探望了方晉南。
彼時他腹部刀傷幾次反覆之後,終有開始癒合的徵兆。
星爾去看他那一日,天氣很好,太陽光很暖很暖,竟不像是初春的天氣,乍一看去,仿似夏日都快到來了一般。
她抱了很大一捧花,是來時的路上,路過花店,忽然心血來潮下車去買的。
不是什麼名貴的品種,只是一種不知名的,卻生機勃勃的花兒,連枝葉都少的可憐,卻偏生卯這勁兒的努力綻放著。
淡淡的藍色,看了就讓她想起方晉南。
想起他們初次遇到的那個晚上,那樣淡淡的藍著的月亮。
推開門,大大的花束遮住了她漂亮的小小的臉。
方晉南看到花那一瞬,就想到了是她,當她的臉果然從花束后綻出來那一刻,他不由得眉目間含了柔軟的笑意。
她在他的病房裡待了整整一個下午,沒有第三個人知道他們說了什麼。
只是後來,黃昏將至的時候,她一個人從醫院離開,沒有上車,沿著長長的熱鬧的街道,走了很久很久。
她的眼圈有著淡淡的紅色,可她終究還是沒有哭出來。
方晉南最後對她說的一句話是:「星爾,他是真的愛你,我比不上……」
方晉南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星爾忽然想到了某一日晚上趙伯父忽然對她感嘆的一句:「星爾,年輕人有自己的堅持和個性是好事兒,可是感情上,彼此是要給彼此留著台階和後路的……」
就算是最後,你爭贏了,就算是最後,你保住了自己驕傲的自尊,可如果因此你錯過的是那個你依舊愛著的人呢?
兩個人之間,如果沒有隔著生死,沒有隔著深仇大恨,那麼,又有什麼坎,是跨不過去的?
星爾那一夜做了一個夢。
那個未能與世界謀面的孩子,這近四年的時光里,他只入過一次她的夢。
可是今夜,她又夢到了他。
夢裡面那個小小的孩子,有著最可愛最燦爛的笑容,他圍著她轉,笑如銀鈴。
她想要抱一抱他,可他卻對她擺了擺手。
她看著她的孩子走上了一條很亮很亮的路,那道路兩邊花團錦簇,陽光正好,一絲風都沒有。
道路的盡頭,她看到了外婆,外婆的身形竟然不再佝僂了,她慈祥的笑著,對著她的孩子招招手。
他就跑到外婆的身邊去,投進了外婆的懷中,外婆笑的臉上的皺紋都舒展開了,抱著他使勁的親吻,親的那孩子咯咯的笑個不停。
她站在另一頭,看著她的孩子和外婆一起繼續向前走。
忽然有溫軟的風吹過來,外婆的聲音也被風送了過來,那樣的熟悉,那樣的讓人,心中生暖。
「星爾啊,外婆把寶寶帶走了……你要過的很幸福啊,以後,每一天,都要過的倖幸福福的啊……」
「外婆……」
她在夢裡想要追著外婆和寶寶而去,可外婆卻不許她過來:「……星爾啊,我們要走了,記著外婆的話,要幸福,要幸福啊……」
可是幸福,到底怎樣才是幸福?
如果這一生她的心底永遠有一個空洞無法填平,那麼,就算今後每一日她都過著自己想過的那一種生活,那麼,她會真的幸福嗎?
可是……
「星爾啊,遵從你心底最真實的聲音吧,無論你做什麼選擇,外婆在天上都會支持你……」
遵從你心底最真實的聲音……
可她,連自己心底的聲音,都聽不到了。
……預備回瑞士的前一日,蕭庭月忽然給她打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