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爾下頜微揚:「你也知道趙導的規矩啊,我這個女主角的一切都要保密保密再保密,所以……方先生是我的私人保鏢,我在國內的一切活動,出行,都由他來負責安保工作。」
蕭庭月二十四歲接手蕭氏集團,自那一日開始,他從未嘗過什麼叫挫敗感,可這一瞬間,他看著方晉南護在她的身前,他看著星爾信賴的立在方晉南的身後。
方晉南在他完全不知情的時候,已經知曉了星爾的行蹤,已經到了她的身邊去,甚至,不惜屈尊去做她的私人保鏢。
就算當日被顧庭安設計,讓他差點背負上殺死爺爺的嫌疑之時,他也未曾有過這樣的無力和挫敗之感。
「姜小姐,宴會已經開始了,方才趙導還在問您……」
方晉南已經收回視線,回眸溫聲對星爾說道。
「好啊,我也正想回去,總不好讓人以為我這個新人耍大牌吧。」
星爾言笑晏晏說著,方晉南眸色柔軟,將她護在身後,兩人轉身,往宴會廳走去。
蕭庭月立在那裡,視線中是她窈窕絕美的一道背影,護著她的方晉南,是蓉城黑道中赫赫有名的人物。
三年前,他對她即有情,三年後,他對她情意越發深重。
而星爾,卻對他並無排斥,甚至,頗為信賴。
方晉南這般人物,並非碌碌之輩,三年之前,他為星爾那一次事故擺平一切,就已經在他心中種下揮不去的一片陰影。
他待她不是最好的一個,可他曾是她最愛的那一個,所以他所向披靡。
但是,今日呢。
蕭庭月知道自己如今該克制,不該亂了分寸,不該讓她對他越發厭煩,但讓他這般眼睜睜看著她從他面前,由另一個男人護著離開,他卻仍是無法做到無動於衷。
「星爾,酒會結束之後,我在這個房間等你,如果你不來……」
他話音落定,她倏然停步轉過身來看向他:「蕭先生,你是在威脅我?」
「如果你認為是威脅,那就是威脅好了。」
星爾微微揚眉,「隨便你想做什麼,都可以,我不會來的。」
「趙靖慈的安危你也不顧了嗎?」星爾一直都沒有動怒,從他忽然出現在她的面前,從他逼著她借一步說話,從他方才強吻她那一下,她都在剋制著,沒有讓自己動怒,但這一刻,在他說出這句話之時,她的怒火忽然無法遏制的衍生而出
。
「蕭先生,你知道我的性子。」
「星爾,你也知道我的性子。」「好,真好。」星爾怒極反笑:「你想怎樣就怎樣,想做什麼就去做什麼,反正你蕭先生從來都是這樣無所顧忌為所欲為的人,你如果想動阿慈,你盡可以去,他若少一根頭髮有一絲不好,我與你拚命就是!
」
星爾說完,轉身就走,方晉南目光涔涔落在蕭庭月臉上,片刻后,他譏誚淡淡一笑跟上了星爾的步伐。蕭庭月沒有再開口,也未曾再追上去,他點了一支煙,轉身走了幾步,伸手,將那方才已經推開一條縫的門全部推開,然後他走進去,虛掩了門,卻未曾開燈,他一支接一支的抽著煙,指間星點的微光浮
動著,他的臉容卻沉沒在這黑暗之中,再也瞧不清楚了。
星爾回去與眾人應酬了一番之後,撥了趙靖慈的電話。
他正睡的沉沉,被星爾電話吵醒卻也不生氣,趴在被窩裡睡眼惺忪的聽她在耳邊嘮叨。
待聽到星爾說讓他這幾日回家去住,注意安全,趙靖慈立時睡意全消,直接坐了起來:「是出什麼事兒了?」
「我遇到蕭庭月了。」
趙靖慈先是一怔,旋即卻又釋然,她既然回國拍電影,那麼早晚都會和蕭庭月遇上。
「總之你這幾日先回爸媽那裡吧,要出門要最好帶人一起。」
「他難不成還想再綁架我一次?」
「再?」
趙靖慈一直都未曾對星爾說起過那件事,可是眼下,很顯然的瞞不住了。
待他說完,星爾深蹙了眉心;「我知道了,我會解決好這件事,你不用管了。」
「姐,你想怎麼做?你……心裡還有他嗎?」
星爾的手指摩挲過冰涼的杯壁,她的眸光卻是漸漸變的決然:「阿慈,我不會再回頭了。」
那些久遠的噩夢,已經徹底的結束了,她再不會回到十六歲那一年,也再不會去做那個低到塵埃里的姜星爾。
母親給了她這一條生命,不是讓她這樣作踐自己的。
她素來眼中揉不下一粒沙子,他身邊的鶯鶯燕燕,她也沒有興趣與之周旋。
酒會結束,星爾又被趙導拉著介紹給他的一些圈內朋友和前輩,方晉南從酒會開始就一直盡職盡責的守在星爾身邊。
雖和其他保鏢一樣,都帶了黑超,但他這樣氣度根本遮掩不住,這一會兒功夫,已經吸引了不知多少眼球和目光。
就連趙導都笑著打趣對星爾道:「早知道你這個貼身保鏢是這般風采,電影里也留一個角色給他了。」
傅竟行送了趙導和劇組眾人離開,星爾卻沒有上車。
「姜小姐還有事?」
傅竟行客氣詢問,星爾微微頷首:「還有一點私事。」
「那我讓司機在樓下等著姜小姐。」
「多謝。」星爾點頭致謝。月朗清輝滿地,星爾靜默立在月下,看傅竟行走到傅子遇身側,兩人不知說著什麼,肩上忽然多了一條披肩,她回首看去,卻是方晉南在她身後,對上她的目光,他有些不自在的別過臉去,聲音輕柔:「外
面有點涼,怕你凍著。」
這可是六月的天氣,又怎會冷?
星爾搖頭失笑:「你先等我一會兒,我馬上就回來。」
她話音剛落定,慕浠白的聲音忽然清冷傳來:「你是去見那個男人?」
方晉南微微蹙了眉,卻沒有開口,只是沉默立在星爾身後。
「小白,你怎麼還沒走?」
「你很想我趕緊走?」星爾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慕浠白酒會上多喝了一點酒,此時有些微醺,說話也大膽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