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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身帶著星際爭霸 - 第一千二百八十二章 安吉里之戰字體大小: A+
     

    ?唐方認為自己在凱莉尼亞等人面前是個故弄玄虛的主兒,沒有想到莉莉艾塔小姐在這一點上比他更勝一籌。

    諾娃沒有在意二人的對話,當獅鷲號接近塔爾曼星的時候,隨著一道指令下達,艦體表面漫過柵格狀光潮,戰艦蹤跡消失不見。

    從高空軌道的民航空間站、相鄰的觀察站、哨兵機器人,一直到翱翔於大氣層的偵查飛行器,都沒有發現一艘戰艦載著三名天外來客進入居住星內陸環境,降落在距離狄美爾市不遠的山林地帶。

    諾娃將獅鷲號停在一處相對平坦的林地間,關閉主系統,只留下隱形伺服器模塊,維持艦體偽裝,以躲避天基衛星與偵察飛行器的掃描。

    莉莉艾塔長長地伸了個懶腰,起身離開坐席,望唐方說道:「走吧,去市裡。」

    見她依然守口如瓶,他一臉無奈地搖搖頭,告訴諾娃在這裡等候,同莉莉艾塔離開駕駛艙,開動機庫存放的禿鷲戰車,往正北方向狄美爾市駛去。

    狄美爾市是塔爾曼星第二大城市,坐落於狄美爾河北岸,常住人口達1700萬人。

    按照莉莉艾塔提供的位置坐標,與目標人物的接頭地點位於狄美爾市郊區。

    同往常一樣,他特意用氈布遮蔽禿鷲戰車的關鍵部位,偽裝成民用車輛行駛在通往狄美爾市的道路上。

    他原以為自己這樣做會贏得很高回頭率,就像當初在克哈諾斯恆星系統那賽羅星遭遇的事情一樣。事實證明他多慮了,他對於禿鷲戰車的偽裝同銀鷹團本地人對車輛的改造比起來,根本算不得什麼。

    像加裝尾翼,極致塗鴉,改裝發動機,加配噴火器這類現象,路上隨處可見。他甚至看到有的磁懸浮車配備了火箭推進器。要知道這類改裝行為是很危險的,無論是蒙亞帝國那樣的帝制國家,還是星盟這樣的民ZHU國家,都有一整套嚴格的法律法規進行約束,可是在這裡,人們似乎對改裝車輛司空見慣,完全是一種漠視態度。

    不僅平民車輛改裝的五花八門,用來進行交通執法的警用車輛如果忽略掉經過閹割的武器系統,完全就是一輛輛軍用裝甲車。

    莉莉艾塔注意到他的驚訝表情,微笑說道:「看來你是第一次到銀鷹團的地盤。」

    唐方點點頭。

    「不同於星盟、菲尼克斯帝國那樣的國家,銀鷹團全民尚武,風氣很是彪悍。毫不客氣地說,這個國家全民皆兵,幾乎每個達到兵役年齡的年輕人都會進入部隊生活兩年,打磨自己的意志與體魄。這也是為什麼銀鷹團在希倫貝爾大區十國中疆域最小,軍事力量卻一點不弱的關鍵原因。」

    聽著莉莉艾塔的解釋,他想起沿途看到的懸浮廣告牌。

    星盟的電子廣告牌一般播放的都是最新電子產品、日用品、特色服務等商業廣告。蒙亞帝國、蘇魯帝國那樣的專制國度多是用以洗腦的貴族講話、政策宣傳。銀鷹團的廣告牌……起碼在通往狄美爾市南郊道路上的廣告牌,則是清一色的動員令與招兵廣告。通過健美的身材、英武的氣質、美女的青睞、責任、榮譽、功勛、名望等看起來高大上的東西,不斷誘惑著青春熱血的年輕人,熏陶著從兵營走出的社會人。

    這讓他想起以前在巴比倫恆星系統追查致遠星貿易組織時到過的托拉提爾星,在當時的鬥牛比賽中,他便清楚感受到銀鷹團人的彪悍與武勇。

    當然,太空文明時代不同於冷兵器時代,單純的彪悍與武勇已經不是決定一個國家軍隊力量的關鍵要素,軍事科技與戰鬥技巧才是。

    「相信你應該有所耳聞,蒼藍革命以前的銀鷹團處于軍管政府的統治下。」莉莉艾塔打斷他的胡思亂想:「雖然今時不同往日,無論是制度還是文化,都有了很大變化,但是那份軍功至上,武勇光榮的傳統依然頑強地存活下來,融入每一個銀鷹人的骨子、血液、以及靈魂。」

    唐方說道:「看來你很了解銀鷹團的社會背景。」

    莉莉艾塔笑笑,沒有多說什麼。

    他沒有精力繼續追問,因為前面一輛改裝車裡伸出豎起中指的手。當然,不是對他,對象是後面一輛警用裝甲車。

    他覺得在這樣的國家當一名警察肯定非常辛苦,不像蒙亞帝國、蘇魯帝國那樣的國家,警察……尤其是交通警察,那可是一樁肥差。

    莉莉艾塔見他放慢車速,揶揄道:「連膽敢與龍語者為敵的唐艦長面對警察的時候都表現的這麼畏縮,我好像有些理解銀鷹人為什麼看不起蒙亞人、蘇魯人了。」

    他很清楚這句話的含義,像蒙亞帝國、蘇魯帝國、菲尼克斯帝國這樣的專制國家,政府奉行的是從娃娃抓起的奴化教育,絕大多數民眾都變得麻木不仁,像沒有靈魂的行屍走肉一樣活著。

    星盟人很不理解蒙亞人的生活狀態,認為那個國家的人很扭曲,很可憐,也很可恨。而相對激進的銀鷹人稱呼唯唯諾諾,缺乏正義感、抗爭心的蒙亞人「兩腳羊」。

    對於莉莉艾塔的取笑,她不憤怒,很悲哀,不過還是一本正經回答道:「我只是不想多生事端……不要忘記我們的任務。」

    「真是個可靠的男人。」說這句話的時候,莉莉艾塔故意從後面摟緊他的身體。

    唐方笑著說道:「你這是在占我的便宜么。」

    莉莉艾塔說道:「送上門的豆腐都不吃,難道你在克蕾雅面前也是這麼不解風情嗎?」

    這時他才感覺到背後傳來的溫柔觸感。海賊小姐穿的本就單薄,這樣往前一靠,難免會對胸前峻岭造成擠壓,製造出特別而精緻的雙方體驗。

    「女人……果然是一種非常奇妙的動物。」他對此非常無語,心道女海賊還真是神經大條,執行任務途中都不忘勾引自己,偏偏她的勾引同愛麗絲的勾引不同,顯得很外行,有些拙劣與幼稚。

    他用力轟下油門,禿鷲戰車帶起一團揚塵,嗖的一下超過被裝甲車逼停的改裝磁懸浮車,惹得車上乘員與幾名手持武器的交通警察側目。

    冷風灌入衣袖,鑽進褲縫,冰凍了他臉上的尷尬,也吹亂了海賊小姐的頭髮。

    「唐方,你這傢伙一定是故意的。」

    「……」

    禿鷲戰車在可以看到狄美爾河的地方駛離主幹道,沿著狄美爾河一條支流旁邊的公路緩慢行進,最終進入一片別墅區,停在最東邊一座二層小樓前。

    眼下已是清晨時分,「克拉維」的光芒照在粉牆與青樹綠茵間,驅走黑夜孕育的清冷,帶來夏日特有的明媚與溫暖。

    花兒在風間搖擺,庭院里傳來狗的吠聲,貓的低鳴,風鈴的清脆吟唱。

    一派安寧祥和氛圍。

    莉莉艾塔從車上下來,左右打量一眼,走到最近的庭院前按下門鈴。

    唐方找了個不顯眼的地方停好禿鷲戰車,往別墅走的時候,正好看見房門打開,一位頭髮半白的婦人從裡面走出來,給了莉莉艾塔一個熱情擁抱。

    當他來到庭院入口處時,兩人可能說到自己,正齊齊往他所在位置看過來。

    「嗨。」他微笑著向那位婦人打招呼。

    靠近屋檐的露台上堆著許多花盆,有含苞的三色堇,盛放的長春花,未開的荼蘼,爛漫的薰衣草……

    晨風送爽,同樣送香。

    莉莉艾塔對老婦人說道:「這就是我在電話中跟您提起的人,唐天。」

    然後又對唐方說:「黛麗絲?布萊恩特。」

    「我是唐方,您好。」說話的同時,他近距離打量廊檐下站立的婦人。

    對方同樣用審視的目光打量他的長相,聽到他的招呼后,才露出一抹微笑,點了點頭。

    她的態度並不熱情,可以說有些冷漠。這並不奇怪,因為肯定遇到什麼難處,不然怎麼會找到巴哈姆特海賊團幫忙。

    他比較在意的是黛麗絲的眼睛,如遠空一樣深邃,彷彿一眼便能夠將人看穿,那是經過歲月積澱的眸光,也是人生經歷的寫照。

    就像銀鷹團社會文化給他的特別感受,在這個國家,哪怕是一些上了年歲的女性,都散發著一股子精明強悍的味道,正如莉莉艾塔……

    他忽然想起巴哈姆特海賊團的事情。雖然雙方關係已經很親密,可是對於這支神秘海賊團的來歷、巢穴、人員構成……等等情況還沒有多麼完整的概念。直至來到銀鷹團地界,看到路上的一切,心裡突然生出一絲明悟。

    只怕莉莉艾塔的出身不是他猜想的星盟,而是銀鷹團!仔細想想,巴哈姆特海賊團的活動範圍一直是索卡納達防線周邊區域,直至晨星鑄造佔據迪拉爾恆星系統后,巴哈姆特海賊團才將活動範圍擴展至星盟邊疆無人區。

    「進屋坐吧。」他的思緒如風飛揚的時候,黛麗絲推開房門,轉身走入客廳。

    莉莉艾塔聳聳肩,望著他一臉歉疚說道:「她待人一向就是這麼冷淡,從不輕易表露個人情緒。唉……這或許就是職業病吧,希望你不要往心裡去。」

    職業病?唐方腦海忽然浮現出女警察看誰都像罪犯的情節。他沒有在黛麗絲女士的冷淡態度上糾纏,趁機問出心裡的疑問:「這就是你說的接頭人?你跟她……到底是什麼關係?」

    他不是一個精於察言觀色的人,卻不代表他是一截榆木疙瘩,從莉莉艾塔的個人情緒,黛麗絲的表現上,都能看出兩人間有一種非常微妙的聯繫……這種聯繫遠遠超過接頭人與任務執行者的關係。

    她重重地嘆息一聲:「她是我的姑媽。」

    「難怪……」他露出恍然表情,跟在大姐頭身後走入客廳。

    裡面傳來黛麗絲的問話:「喝咖啡還是茶?」

    「咖啡……」

    「茶……」

    兩個人說出不同的答案。

    莉莉艾塔趕緊補充一句:「茶吧……茶好了。」

    黛麗絲沒有多說什麼,告訴二人隨便坐,轉身走入廚房。

    地板擦得很是乾淨,空氣中飄著淡淡的薰衣草香,二樓走廊口卧著的黑貓瞥了兩個人一眼,弓起身體抻抻四肢,邁著悠閑的步伐往裡面走去,消失在視野中。

    「現在可以告訴我究竟是什麼任務了么……」

    莉莉艾塔站在客廳中央,望著東方牆壁一幅色澤單調的抽象畫說道:「其實沒什麼大不了的,就是有人想搶走黛麗絲最珍貴的東西。」

    唐方順著她的目光望過去,看到了牆面上的畫。

    他不是一個熱愛文雅藝術的人,確切的說,即便有興趣,他也沒有時間沉下心來聽一場交響樂會,看一部精彩絕倫的文藝電影,讀一部激勵人心的著作。他終日與槍火為伴,在生死間掙扎,見證血液的凄冷,戰爭的殘酷……這些壓力磨平了他的稜角,也消泯了享受人生、藝術的野望。

    然而在望見那幅畫的第一眼,他便被一種雄壯與美麗吸引,整個人都被吸引到畫里的世界,或者說作者的幻想鄉中。

    那幅畫很冷,又很熱。它的冷來自單調的色彩,以及凄愴悲壯的時代背景。它的熱來自鋼刀的鳴響,兵人的怒吼,戰馬的咆哮。

    那是一副以戰爭為題材的畫作,細膩的筆觸與飛揚的線條,黯淡而厚重的顏料,交錯的光與影,清晰的立體感以及濃烈的情緒表達,將戰爭中人***一面表達了淋漓盡致,可以從中看到作者的悲戚、痛苦,還有掙扎。

    便在這時,腦海突然傳來艾瑪的聲音:「指揮官……如果我的測量沒有差錯,這幅畫應該是達?芬奇的真跡------安吉利之戰。」

    「安吉里之戰?」他對中國古畫的認知也僅僅停留在《清明上河圖》、《富山春居圖》、《八駿圖》這種歷史課習來水準,至於歐洲名畫,也只是記得《蒙娜麗莎》、《創世紀》、《西斯廷聖母》等貧苦大眾耳熟能詳的作品,對於安吉里之戰別說印象,連聽都沒有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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