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雪梨看向張瑤瑤緊閉的房門,喃喃:「你說她最後一句話是不是真的。」
最後一句么。
林悠悠回想了一下,張瑤瑤最後一句……
「庄臣肯定是不好意思跟你說這事,才向孔丁夢開口!」
「!」林悠悠心裡明白,司雪梨這是心中有刺了。
但這次她不敢再貿然開口安慰。
因為她也拿捏不定大人物的想法,況且大家族想要個才德兼備的太太,也很正常。
如果庄臣真是這麼想,而她又一昧安慰司雪梨說沒有的事,讓她別亂想,只會在兩人之間埋下隔閡。
或者庄臣真沒這麼想呢?
她如果不安慰,兩人之間還是會有隔閡。
林悠悠要被自已繞暈了!
難怪說清官難審家庭事!
司雪梨也知道自已的問題是為難人,而且這是她的事,不應該牽扯旁人,深吸一口氣:「進房洗頭吧,你不做個焗油護理么,做個美美的新娘子。」
林悠悠明白司雪梨這是在強顏歡笑,可這事身為外人的她,不好輕易給意見,還是裝瘋賣傻吧:「結婚前一天再做吧,到時候你陪我。我現在要省點,努力攢錢,給你家小小寶送禮。」
司雪梨聞言,下意識抬手隔著厚厚的外套摸了把肚子。
心想還好生活里有值得開心和期待的事。
洗完頭髮,司雪梨感覺舒服多了,看著鏡子里的自已,總算不是雞窩頭,她開口:「悠悠,我不跟你吃飯了,我要回家。」
剛才她選擇留下來洗頭,就是為了給自已平復的時間。
總不能逃一輩子,都結婚了,有什麼事都要面對。
她也不想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長發回到家裡,如果再她生氣,典型就是潑婦形象。
她已經處處比不過人了,形象上還是注意點為好。
「好。」林悠悠知道司雪梨這是不選擇逃避,決定回去面對,她一百個支持:「不管發生什麼事,都小心點,不要傷到孩子。」
「嗯。」司雪梨眼睛紅紅,應道。
「年夜飯你要是沒特殊安排的話我過去找你們一塊吃,人多熱鬧。」林悠悠貼心道。
再過兩天就年三十了,隔閡解決了還好,要是沒解決……
司雪梨為了孩子一定會對著庄臣強顏歡笑,那場面多累啊,林悠悠想有她這個外人在,多少會舒緩一下氣氛。
「沒安排,過來吧,一塊吃。」司雪梨說,她明白林悠悠的心思。
兩人出了大樓,分道揚鑣。
司雪梨自個打車回去莊園。
途中,司雪梨收到易蘅的電話,肯定是事關費鴻信的,她沒有耽擱,立刻接聽。
「喂,易蘅,把他送回去了嗎?」司雪梨關心。
「送了,我打電話就是想跟你說這事。」
「那凱里有沒有為難你?」
「沒有,我以為費鴻信被整成這樣,凱里一定會殺了我泄憤,但竟然沒有,而且她心情看起來還挺好的。我正納悶呢,結果出來的時候看見了鄭助理,一問才知道,庄臣把文件給她了。」
「……」司雪梨一下子知道易蘅所說的文件,指的是什麼。
就是上次庄臣被莊家人詬病,還承受了家規的文件,好像是關於地下世界幾個核心項目的技術。
她跟著庄雲驍去就是不想他整死費鴻信,好讓凱里沒有對庄臣發難的機會,可怎麼……
還是讓庄臣付出了。
司雪梨忍了許久的淚,決堤而落。
被人挑釁,故意對著她的傷口撒鹽,她都忍過來了,唯獨沒忍過這件。
「這次不管怎麼說,算是幫了驍哥。」易蘅心裡複雜。
雖然他覺得是庄臣應該的,哪怕司雪梨不在場也應該,要不是庄臣,他們也不要承受家破人亡離鄉別井之痛!
可庄臣可是商人,不可能為了良心犧牲巨大的利益幫他們!
看來他叫上司雪梨的舉動真的沒錯,她真的可以保驍哥平安。
就因為司雪梨和驍哥在一起,打起來一定會牽連,庄臣才毫不猶豫交出文件。
不然光是他猶豫的那點時間,凱里都立刻指揮了。
「掛了。」易蘅也沒什麼交代了,而且他好像感受到司雪梨不同尋常的情緒。
算了,女人海底針,況且論安慰也排不上他。
「對了,」易蘅想起一事,連忙道:「驍哥讓我跟你說,前天晚上的宵夜不是他買的,是庄臣派張磊買的,驍哥說他不習慣冒認別人的好處。就這樣。」
電話傳來嘟嘟嘟忙音。
司雪梨垂下握著電話的手。
莊園。
小寶正在草坪和哥哥踢球,看見媽咪獨自從大閘門走進來,立刻撒腳丫子跑過去:「媽咪媽咪,你去哪裡了呀?」
媽咪明明停工了,卻無故消失兩天,問爹地,爹地只說媽咪有事要辦,不肯多說。
小寶雖然放心,但也好奇媽咪去哪了。
庄霆也跑到媽咪身邊,並且眼神鋒利注意到媽咪受傷的左手,用紗布草草包紮著,他握起:「媽咪你手怎麼了?」
司雪梨被大寶一碰才回過神……
自已竟然神遊般的回到了莊園,也不記得是怎麼付車資,怎麼下車,怎麼走進來的。
「只是小傷,別擔心。」司雪梨想沖大寶扯出一抹笑容,讓孩子寬心,可是心情太沉重,這笑扯得比哭還要難看。
「進屋吧。」庄霆一看就知道媽咪有事,立刻牽著媽咪進屋。
小寶向來熟知媽咪不高興就找爹地這個準則,已經先一步跑進別墅內,衝上二樓,找在書房工作的爹地救急。
坦言媽咪不高興。
司雪梨一進別墅,就看見庄臣正從二樓下來,看他的裝扮,應該是一天都沒回公司,直接在家裡辦公。
她還以為他在公司呢,沒想到猝不及防碰見。
司雪梨根本沒調整好自已的情緒,不知道用何種姿態面對他。
「怎麼受傷了?」庄臣已經大步走到雪梨面前,牽起她的左手,看這拙劣的包紮手勢,一定還沒來得及看醫生,喚:「叫醫生來。」
「是。」楊管家去辦。
「還有沒有哪受傷?」庄臣扶著雪梨到沙發坐下,眼神在她身上打量。
至於她放他鴿子跟庄雲驍走的事,在事關身體健康面前,通通可以擺在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