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失去了,我們還可以找回來,可內在以及自我都失去的話,那將永遠都尋找不到了。」封雨豪停下腳步,對著方柔說著。「不管是我還是爹地媽咪,他們都希望奶奶你能夠過得開心。
如果奶奶在這裡過得不開心的話,你就跟我一起去霆御山莊吧。再或者,我們一起去英國。完全沒有必要,在這裡爭個贏。
人生苦短,活一天算是一天,開心是一天,不開心也是一天。何不天天都開開心心的過呢?
不一定為了封家,就非得守候在這裡。而你離開了,那就是對封家祖先的不忠。
守與不守,封家始終都在這裡。忠與不忠,都在自己的心裡。」
聽著封雨豪的話,方柔忍不住蹲下身來,用手輕撫著他的小腦袋。
這麼懂事又聰明的小傢伙,真的是她方柔養出來的嗎?為何她就沒有看到那麼透徹呢?
「你這小腦袋裡面,成天都在想些什麼啊?為什麼會想到這些呢?」
「不是我想到的,而是奶奶你以前教導我的呀。」他咧嘴一笑。「都是奶奶的聰明和才智,才會有我的今天。」
「我可沒有你說的那麼心胸寬廣,相反我的心胸是很狹隘的。」她故意這樣說著。
「奶奶,說謊話是要長長鼻的,你如果貶低自己,那麼你生的孩子,還有孫子們都成傻子了。」
「呵呵……」站在他們婆孫倆身後的馬叔,忍不住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方柔站起身來,不悅的懟了一句馬叔。
「沒笑什麼。」馬叔掩著自己的嘴,把笑聲給憋回去。
「老匹夫。」方柔低聲說著,然後拉著小傢伙的手,邁進客廳。「晚上跟奶奶一起睡,不然的話,明天我可不會去什麼地方旅遊。」
「嘿,合著我和爹地邀請你去玩,你倒不領情了。現在居然還要威脅?」封雨豪背著雙手,跟個小老頭兒似的。一步一步的上樓。
「……」方柔望著他的身影,什麼時候學會了,這樣的走路姿勢了。
「孫子我先去給奶奶把被窩給捂熱乎了,最近天氣很涼。」走到樓梯中間的封雨豪,回頭對著樓下的女人說道。
方柔笑得合不攏嘴,能夠讓她那麼開心的人,不是她的一雙兒女,只能是封雨豪那個小傢伙了。
正當方柔準備上樓的時候,從外面回來的封敬德,邁進了客廳里。
「老爺。」傭人們對著封敬德,行了一個恭敬的禮。
看著那個老東西,方柔的臉色,立刻沉了下去。二話不說便要上樓。
「柔柔……」封敬德急切的叫著她。見她不聽他的話,強行伸手拉著她的手臂。「你聽我說啊。」
「放開。」方柔看著這男人就來氣,扯了扯自己的手臂。
「我有件事情想要跟你說。」
「我沒有什麼事,好跟你說的。現在隔著一牆之院,你踏過去想跟那個女人說什麼,就說什麼。沒有任何人能夠妨礙得到你。」她滿臉都是怒意,氣得臉紅脖子粗,反正一瞧見這個男人,她心裡的氣,就不打一處來。
他哪裡有把她,當成是自己的妻子啊,比那個舞女遠遠不如。
「我今天出門,在外面買了一個小公寓,我準備把李金蓮弄到那裡去住……」
「你給我滾……」方柔不等他有機會,把話說完,氣得怒吼起來。強行把自己的手臂給掙脫掉。「你愛幹嘛幹嘛,不用向我彙報。如今整個封氏集團,還有這個封家,都變成了封簡程,跟那個野女人的了。你還有什麼好跟我說的?」她紅著一雙眸子,眼睛里泛著淚光。氣得全身都在顫抖。
「不會的,封氏集團不會成為封簡程的,它只會屬於霆御,也只有霆御他才有資格,繼承封氏的一切。
還有這個封宅,你永遠都是這裡的女主人。」
「呸,封敬德你真當我會稀罕,成為這裡的女主人啊?我從來都不稀罕。」方柔惡狠狠的吼起來。
這個男人雖然身為她的老公,可是他從來都不了解她的心。她想要的是什麼,她所期待的又是什麼,他全部都不知道。
如果不是她對封老夫人的承諾,對封家祖先的發誓,她會如此委屈,低三下四的一直賴在這裡不走嗎?
「柔柔,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去外面買公寓,讓李金蓮搬過去住,只是不希望她賴在這裡,堵得你心裡不開心……」
「堵得我心裡不開心?怕是你覺得她住在後院,委屈了她,捨不得她吃苦吧?」她現在是一個字,都不想聽他多說。一再憤怒的打斷他的話。
「我……」
「老爺,夫人身上的傷疼得厲害,她讓我過來請你過去。」
正當封敬德還想解釋的時候,後院的傭人卻跑過來,小心翼翼的說著。
「什麼傷?」封敬德出於本能,淡漠的詢問一聲女傭,只因他不知道今天下午,在封宅里發生了什麼事。
「去照顧那個下賤的女人吧。」方柔轉身大步上樓。不再與他糾纏。
「柔柔……」
「老爺,你快過去看看吧。夫人晚上都沒有吃飯,氣得一直拿傭人出氣,還把東西都給砸了。」傭人急切的喊起來。
封敬德望著已上樓的方柔,心裡很無奈。
他這一生愛過的女人,只有方柔一個。然而,他傷得最深的人也是她。
當初和李金蓮的事,還擁有兩個兒子,他這一輩子都會在心裡懺悔,直到生命的終結吧。
「她怎麼會受傷呢?哪裡來的傷啊?」封敬德質問著那個女傭。
「老爺,下午後院兒那位,讓自己的傭人,到前院來搬花盆。夫人一個字都沒有說。她卻見夫人獨自一個人,坐在涼亭裡面喝茶,便故意上前去挑釁。還想將茶壺裡的水,潑在夫人的身上。好在小少爺回來得及時。就拿彈弓打了那個女人。
後來在爭執的時候,茶壺裡面的水,直接潑在了她的身上。
倘若不是小少爺的話,那滾燙的開水,就得在夫人的身上了。夫人的身體本來就不好,這幾日因為那個女人,氣得東西都沒怎麼吃,怕是再傷著的話,非得住進醫院不可。」
馬叔怕後院的傭人,添油加醋的說方柔的壞話,這會兒趕緊向封敬德解釋,今天下午在院子里發生的事情。
「傭人呢?還有你呢?為何沒有看好?」封敬德很是生氣,卻也慶幸傷的人不是方柔。
「夫人知道小少爺會來封宅,就命我去大門口接他。老爺你也知道,夫人喜靜,平時都不喜歡跟著太多人在身邊的。」
「是這樣嗎?」封敬德盯著後院的傭人質問。
「是……是這樣的。」女傭也不敢有半點摻假。「夫人她想要搬走前院的花盆,所以才會和大夫人發生爭執的。
老爺……」女傭急得跪在地上。「你就去後院瞧瞧吧,夫人一直在哭鬧,如果你不去的話,怕是今天一夜,我們都沒有好果子吃了。請老爺幫幫我們吧。」
女傭哭著將衣袖撩起來,向封敬德示意手臂上面的傷。
他們做傭人的,遇到一個好主人,肯定是慶幸。若遇到歹毒的主人,這就是他們的下場。
但凡有一點能耐,誰也不想寄人籬下,當傭人給人去使喚。
「真的是太可惡了。」封敬德看著女傭手臂上的傷,氣憤的到後院去。
他不是去特意看李金蓮,而是讓她學會,什麼叫做適可而止。
後院樓上卧室門外的走廊里,跪著好些傭人,那些都是封簡程為了盡孝,特意為自己的母親雇傭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