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山玄湯站起身來，下了山。
余薇看著他的背影，問道：「先生，要是北山玄湯答應了三個條件，您真的打算收他做弟子？」
九蓮也好奇地看著陳彥至。
她們都不知道，陳彥至到底是真心的，還是忽悠北山玄湯。畢竟，他提出的三個條件，真的是太離譜。幾乎沒有人能接受得了。
陳彥至平靜地說道：「若是北山玄湯真的能做到我提出的條件，收他做親傳弟子，有何不可？他要是能接受我的修行理念，將來三界就會少一個魔頭，多一個聖賢。這是天大的功德，我沒有拒絕的理由。」
余薇和九蓮此刻才確定，陳彥至是認真的。並不是忽悠北山玄湯，或者是變相地拒絕他。
余薇問道：「陳先生，我們要是能做到您提出的三個條件，是不是也可以做您的親傳弟子。」
陳彥至點頭道：「正是。不過，你們真的能做到嗎？」
……………………
北山玄湯回到自己的住處，一直喝悶酒。
直到他喝得醉醺醺的，一個中年人才說道：「公子，你已經喝了很多酒，不能再喝了。」
北山玄湯揮了揮手，有點迷糊地說道：「你別管我。我北山玄湯雖然出生北山氏，可只是旁支，身份卑微，根本就得不到上乘的功法和修鍊資源。呵呵……好在我的天賦還不錯，拜入了黑白學宮。這才在北山氏里有了點地位。就算如此，我和北山百微相比起來，還是卑微，只因為他是北山氏的嫡系子弟。我比起北山百微，哪一點弱了？他不過是有了一個好父親而已。」
中年不好搭話。
北山玄湯的確是北山氏的天才，但是北山氏太龐大了，子弟無數，並不缺少天才。更何況，北山百微的天賦其實並不弱，只是比北山玄湯稍微差點而已。
就算北山玄湯再不甘心，也改變不了現狀。
北山玄湯繼續說道：「我要成為強者，比北山氏族中的任何人都要強！我必須要拜陳先生為師。這是我唯一成為超級強者的機會……」
中年人一驚，連忙說道：「公子，你這一身修為，可是好不容易修來的。你真的打算放棄之前的一切？」
北山玄湯說道：「不破不立，破而後立。我這點修為，看似很強，廢掉了可惜，但是在陳先生的眼中，我的這一身修為根本就不算什麼。」
北山玄湯沒有等到第三天，他當晚就廢掉了自己的修為。
此事，殿才仙人和五瘋道人知道了，都很震驚。
北山玄湯可真夠狠的啊，不但對別人狠，更對自己狠。這樣的傢伙，只要不死，絕對能成大事。
……………………
第二天早上。
北山玄湯走在上山的小路上，他要去陳彥至的小院里拜師。
沒有了修為，北山玄湯每走一步階梯，都趕到非常吃力，額頭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不過，他的眼神堅定。事已至此，他必須拜師成功，否則，就真的完了。
北山玄湯這樣做，有賭博的成分在裡面。
成功，將會一步登天，不成，那就會被逐出黑白學宮。一步天堂一步地獄，莫過於此。
小院里。
陳彥至正在吃早飯。
喝完瓷碗里最後一口粥，陳彥至對余薇說道：「去將北山玄湯帶進來吧。他已經到了。」
余薇點了點頭，轉身走出了小院。
不到五個呼吸時間，她就帶著北山玄湯進入來。
北山玄湯站在陳彥至的面前，問道：「陳先生，我做出了決定。你說的那三個條件，我都答應。陳先生說收我做弟子，可還算數？」
九蓮瞪了北山玄湯一眼：「玄湯，你太放肆。陳先生是何等人物，你敢用如此語氣和先生說話。誰給你的膽子？」
陳彥至擺了擺手，笑著說道：「九蓮姑娘不要激動。北山玄湯能走到這一步，是下了大決心的。他現在，失去了一切，心態有了變化，自然能不卑不亢，敢這樣和我說話。我需要的，就是他這樣的心態。要是他一來就對我卑躬屈膝，我絕對會看低他。」
人就是這樣，擁有一切的時候，做任何事情就都會計較得失。可失去一切以後，心態就坦然了，並且無所畏懼。因為沒有什麼可失去的了。
其中的心理變化，不親自體驗，是感受不到其滋味。
陳彥至對北山玄湯說道：「你既然做出了選擇，那麼我自然會收你做弟子，絕不會食言而肥。」
陳彥至盯著北山玄湯的眼睛，看了一眼，北山玄湯意識恍惚了一下，頃刻間就被催眠。
隨後，北山玄湯的表情變得瘋狂起來，眼睛赤紅，渾身的暴戾之氣。嘴裡還大聲叫喊著「殺……殺了你們……」
陳彥至暗自嘆了口氣，這個北山玄湯，真的是好重的殺氣啊。
九蓮和余薇都震驚地看著北山玄湯。
她們好像是第一次認識他一樣。
北山玄湯太善於偽裝。
他就像是披著人皮的毒蛇，陰毒而狡詐，隨時都有可能暴起傷人。可是又沒有人認清他的本來面目。
此刻的北山玄湯，面容扭曲，猶如厲鬼。余薇和九蓮都奇怪，陳先生那麼溫和的人，為什麼會收北山玄湯這樣的人為弟子。
足足過了十分鐘。
北山玄湯已經精疲力竭，可是他還在手舞足蹈，想要「殺人」。
「啪。」
陳彥至打了個響指。
北山玄湯清醒了過來，他渾身汗如雨下，單膝跪在地上，不斷喘氣。
「我剛才怎麼了？」北山玄湯問道。
陳彥至走到他的面前，平靜說道：「剛才你被為師催眠了。你心中的怨氣和戾氣，隱藏壓抑了幾十年，現在發泄出來，舒服多了吧？你這些年來，害死了那麼多的人，手段極為陰毒隱秘。要是你能將害人的心思，用在修行上，現在你起碼是地仙的修為。」
北山玄湯點頭道：「是。我現在覺得輕鬆多了。心裡放下了一個巨大的包袱。老師打算什麼時候教我修行？」
聽到陳彥至自稱「為師」，北山玄湯終於徹底鬆了一口氣。他知道，自己拜師成功了。
陳彥至說道：「修行先別急。我要你先辦一件事情。事情辦成，再談修行不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