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過來做什麼？」

蕭塵一邊控制著靈脈之環，一邊往後面看了一眼，只見若水游到這邊來時，身上也漸漸覆蓋起了一層薄薄冰晶。

但她卻未停下，仍是吃力地游到了蕭塵身邊，拉著他的手臂：「大哥哥……你，你一個人不行的，我，我幫你……」

話一說完，只見她從後面按著蕭塵的手臂，隨著她體內一股靈力渡入，那「寒潭之眼」果然一下便穩定了許多，慢慢被收入靈脈之環裡面。

蕭塵仍是不敢大意，只是心中難免疑惑，她的靈力，為何能夠引導靈脈之眼？而她為何能夠抵擋這股徹骨之寒？

若說未央能夠抵擋徹骨之寒，那是因為未央是玄陰之體，玄陰之體可抵擋世間一切之寒，但若水並非玄陰之體，為何能夠抵擋這股蝕骨之寒？

到底怎麼一回事……

沉思之際，寒潭之眼的靈力，已經一點一點被收入靈脈之環裡面，但是附近的這股徹骨之寒卻仍未消失，反而越來越重，使得兩人腰部以下的位置，都慢慢被一層寒冰覆蓋了，看上去像是兩座冰雕一樣連在一起。

「你還撐得住么？」

「沒，沒事……」

若水臉色煞白，說話已是有些虛弱，儘管她能抵擋得住這股徹骨之寒，但不代表不會有事，此刻覆蓋在兩人身上的寒冰越來越多，一旦完全被徹骨之寒覆蓋，兩人恐怕當真要變成兩座冰雕沉在這水底下了。

是以蕭塵絲毫不敢放鬆，即使有若水相助，雙手也仍然不斷結印，以自身之力，控制靈脈之環收納寒潭之眼。

「大……大哥哥……」

若水雙眼微眯，極度寒冷之下，她的意識已經逐漸開始模糊了，喃喃道：「當初，你為什麼要離開紫宵峰啊，師父她，師父她，一直都很想念師兄啊……」

「師父她，一直都很想念師兄啊……」

這一剎那，蕭塵的心忽然顫動了一下，是這十年來，僅有的一次顫動，這十年來，他的心，就像此刻的徹骨之寒，變得越來越寒冷，越來越無情，殺伐越來越果斷。

然而，被冰封的心，此時聽到那個人，依然忍不住顫動了一下，腦海里，一幕一幕，是從前在紫宵峰，是碧波瑤台，是那片片飛舞的花瓣，是一招一式，凌音教他練劍的場景，是雲巔之上，琴簫合奏的一幕……

為何，為何還要提起來？

分明已經忘記，為何還要再記起？

你分明已收了他人做徒弟，為何還要再記得我，為何，為何！

短短片刻之間，蕭塵已是心神俱亂，氣息紊亂不堪，使得靈脈之環劇烈一顫，寒潭之眼的徹骨之寒，又一層層覆蓋了上來。

「大，大哥哥……」

若水的意識，仍然模模糊糊，自然不知他此時已經心神俱亂，仍是迷迷糊糊地道：「有件事，大哥哥一定不知道吧……師父她，她將我收為了紫宵峰第十九代弟子……」

「你……你說什麼？」

這一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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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像是一切情緒，都在這一刻平靜下來了，心也平靜下來了，蕭塵訥訥不語，她是紫宵峰第十九代弟子……

凌音……你到底是何用意，為何她是紫宵峰第十九代弟子？

在她體內，為何會封印著那樣強的一股神秘力量，她到底是什麼人，你一定知道吧……

若水的意識，越來越模糊：「師兄……你回來吧，若水不會與師兄爭……若水知道，在師父的心裡，從來都只有師兄一個人，若水……一直都知道……」

呢喃的話語，像是在夢囈，一層層地往潭底墜落下去，蕭塵手一伸，將她拉住了：「若水！」

然而一邊要拉住她，另一邊，卻又要抵擋寒潭之眼的徹骨之寒，那一層層寒冰覆蓋上來，慢慢將他手臂和肩膀上，都凍結住了。

若水已經失去了意識，很快，徹骨之寒就會將兩人吞噬，現在只有兩條路可走，要麼蕭塵放棄寒潭之眼，立即帶著她往上游去，要麼放棄她，取得寒潭之眼。

寒潭之眼這次出現在西岐山脈裡面，下一次出現的地方卻是未知了，追蹤了這麼多年才找到，這一次，蕭塵絕不會輕易放棄。

忽然間，只見他全身內元一震，將身上那些寒冰震碎，接著把若水拉了上來，緊緊將她抱著，另一邊，不惜動用自己本命真元，驅散周圍的徹骨之寒，控制著靈脈之環收納寒潭之眼。

「煞煞……煞煞……」

卻在這時，有詭異的聲音快速往這邊靠近，水底能將一切聽得清清楚楚，那聲音是朝著寒潭之眼這邊而來的。

蕭塵目光一凝，終於看清了，微光之下，只見四周竟出現了無數道黑影，快速往這邊游來，到得近處，方才看清，那生物似魚非魚，似鯊非鯊，面目猙獰，口生利齒，最長的有十幾丈，最短的少說也有七八來丈。

縱然這些年見多識廣，但此刻見到這些恐怖猙獰的巨型生物，蕭塵心中也不由得微微一驚，這些生物是什麼？這潭底如此寒冷，怎會有這樣可怕的生物？不對，這些生物並非這潭底里的生物……

就在他思忖之際，那成群結隊的巨型生物，已張開利齒，向他撕咬而來，立時在這潭底掀起一股洶湧暗潮，這些生物，竟然不懼寒冷，不懼寒潭之眼的徹骨之寒。

哪個地方的水底生物，才不懼徹骨之寒？

蕭塵來不及細思，雙足一蹬，立刻往上面遊了去，竟是連寒潭之眼也顧不得了，然而縱是他神通廣大，來到這深潭地下之後，又還剩得幾成？

但這些巨型水怪卻不一樣，它們常年處於冰冷水底，這寒潭之下，便是他們的天地，尤其是此刻成群結隊，即便是在天上修為再高的仙人，來了這水底也拿它們沒辦法。

很快，這附近的水怪已經越來越多，忽然，一隻水怪張開血盆大口，向他撕咬了下來，這等巨力利齒，必將他二人撕碎。

一瞬之際，蕭塵來不及細想，祭出帝孤，一劍向那水怪斬去，頓時將那水怪從中間剖開了，附近的水域，一下瀰漫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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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股濃濃血腥。

然而，這濃濃的血腥，卻反而引來了更多這樣的恐怖生物，蕭塵暗道不妙，這深潭之下，他施展不開來，只得帶著若水，一次次躲避這些怪物的攻擊，然而那寒潭之眼，卻在慢慢的消失。

「糟了……」

眼見寒潭之眼要消失，蕭塵更是心中不妙，但眼下，慢說要他去取寒潭之眼，便是能否躲過這些巨型生物的攻擊，也難說得很。

轉眼之間，這附近的恐怖生物已是密密麻麻，有十幾隻向之前被他剖開的那一隻水怪撕咬了去，原本那水怪還未徹底死去，但在同類啃食之下，短短片刻已是連骨頭都不剩了。

眼見這些水怪如此殘忍可怕，蕭塵更是心驚，一邊斬殺這些水下怪物，一邊帶著若水躲避這些怪物的撕咬攻擊。

整個水底，已是快要被鮮血染紅，濃濃的血腥瀰漫水中，若水似是被這一股血腥嗆醒了，睜開眼來，差點又沒給嚇暈過去。

「大哥哥……這，這些是什麼啊！」

見到四周突然出現的無數可怕生物，若水登時嚇得花容失色，蕭塵將她緊緊抱著，一邊往上游去：「不要怕。」

「煞煞！煞煞煞！」

忽然，上邊有兩隻水怪同時撕咬下來，蕭塵提起帝孤，一劍斬去，將這兩隻水怪一劍剖開，若水嚇得驚叫一聲，忽然感到一窒，臉色頓時變得更加蒼白，原來卻是她的辟水術快要失效了。

「大哥哥……我，我喘不過氣了……你，你先走吧……」

若水一張小臉已是越來越慘白，她的辟水術失效，漸漸已是無法再繼續在水裡呼吸。

蕭塵屏著呼吸，仍是將她用力抱著，往上邊游去，然而這附近的水怪越來越多，慢說他此刻帶著一個人，便是他自己一個人，也未必能夠順利逃出去。

「煞煞！煞煞！」

水怪越聚越多，不斷向他襲來，眼見無法逃離這些水怪的包圍，蕭塵一顆心漸漸劇烈跳動起來，回過頭時，卻見若水已經臉色煞白，暈了過去，想必已是窒息了。

「若水！若水！」

連喊兩聲，沒有絲毫反應，蕭塵左手將她用力一抱，右手緊握帝孤，一劍向前斬去，欲要強行突圍，而就在這危急時刻，四周忽然出現了二十幾道人影。

但見那二十幾道人影，即便是在水裡，此時竟也快如閃電一般，縱然是徹骨之寒，也無法阻擋她們手中的利刃，一刀一刀收割著這些水怪的性命。

很快，這附近水域便瀰漫起了一股濃濃的血腥，而那些水怪的巨大屍體，一隻接一隻地往潭底沉下去，在徹骨之寒之下，最終被凍成一座座巨大的冰雕。

短短片刻間，這潭底附近又再一次陷入了沉寂，那些恐怖水怪，大約有著一百來只，此刻已經全部被斬殺，沉入了潭底，化作冰雕。

二十四道人影，也一瞬間遊了過來，不是別人，正是夜影二十四人，為首正是白鸞和紫鳶兩人。

「屬下來遲，請尊上恕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