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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園醫女:病夫寵上天 - 第一百八十章 龔二哥的親事字體大小: A+
     

    何氏痛得在地上打滾,她的尖叫聲,驚到狂躁的駿馬,舉蹄往前奔跑,卻被車夫制止住,蹄子落在何氏的雙腿上,她凄厲的嗷叫。

    這個時候,若是有懂馭馬之術的人,就能夠發現,發狂的馬就像一隻風箏,那根線捏在車夫手中,操縱它蹄子踩在何氏的腿上,沒有傷及上半身或者要害處。

    婢女從地上爬起來,看著何氏被踩在馬蹄下,臉上的血色盡褪,癱倒在地上,「夫人!夫人!」爬過去拉著何氏的手,從馬蹄下拖出來。

    「腿,我的腿!」何氏大叫著,雙腿劇烈的疼痛,右腿腳踝被裂了!

    婢女嚇壞了,手足無措地大喊,「郎中!快去請郎中!」

    圍觀的人群,全都在看熱鬧,根本沒有人去請郎中。

    車夫控制住驚馬,立即去請郎中。

    婢女聽著何氏瘮人的哀叫,焦急地說道:「夫人,您等等,車夫已經去請郎中。」

    何氏哪裡聽得進去,她快要痛昏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車夫將郎中請過來。

    郎中給何氏檢查腿,腿傷了筋骨,最嚴重的是腳踝,骨裂移位。

    簡單處理何氏的腳踝,讓何氏將腳抬高,將她抬到馬車上,回蘇府取冰塊冰敷,再用夾板固定。

    腿傷處理好,何氏的衣裳被冷汗給浸濕,臉色蒼白,她冷聲問道:「馬車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夫人,馬沒有任何的問題,突然受驚發狂。」婢女的腳也輕微的扭傷,她跪在地上回話。

    何氏臉色陰沉,然後往門口看一眼,「景年呢?」

    「少……少爺在下棋。」

    何氏臉上露出傷心的表情,她的腿受傷,府中動靜大,蘇景年不可能不知道。他聽到風聲,也不見過來探望她。

    這些年,她將蘇景年當做心肝眼珠子護著。他的腿殘廢之後,更是小心翼翼,加倍疼愛。可他的心太硬,對她這個做母親的,一點母子情分都沒有!

    「文曲顏呢?」何氏厲聲問道。

    「少……少爺讓少奶奶撿棋子。」

    何氏氣得心肝肺疼,蘇景年這是在維護文曲顏,將她留在身邊?

    擔心她將怒火發泄在文曲顏身上?

    「這個兒子,我真是白生他一場!」何氏心裡難受,秦氏命好,兒子都護著她。就算與她有隔閡的蘇越,也化解了心結。心中一酸,何氏悲涼道:「我怎就這般命苦呢?」

    婢女低垂著頭,不敢應下這句話。

    「若是曦兒還在……」何氏猛地住嘴,神色很難看,「文曲顏回來后,讓她過來伺候!」

    婢女更是不敢作聲,心裡覺得文曲顏太可憐,但凡三少爺對她和顏悅色一回,就要被夫人磋磨一頓。

    而松翠閣,文曲顏跪坐在地面,看著蘇景年一個人對弈。

    文曲顏對蘇景年的印象很不好,小時候她住在秦家,經常能看見蘇景年,那時候的他很瘦很高,像一個小霸王,專門喜歡欺負小女孩,逗她們哭,他就會笑得很開懷。唯一能夠治住他的就是雲曦姐姐。雲曦姐姐一出現,他就不敢欺負人,老老實實跟在雲曦姐姐身邊。

    再見的時候,她八歲,蘇景年已經十三歲,他被蘇二爺送去軍營錘鍊他的性子。可他就是一個放縱不羈的人,在軍營經常與人打架,最後被軍營以難以管教的理由送回來,被蘇二爺一頓狠揍,禁足在府中。

    蘇景年坐在窗戶上,拽著她扎的羊角辮,說:「胖糰子,哥哥帶你出去買糖吃?」

    文曲顏是怕蘇景年的,因為他欺負得最多的就是她。她想拒絕,蘇景年拎著她出府,帶著她上花樓喝花酒。回來的時候,他買一根糖葫蘆給她,並且威脅她,「你敢告狀我去花樓,小心我會揍你。我打女人一點都不手軟!」

    文曲顏看著蘇景年的拳頭,嚇得圓溜溜的眼睛積滿水汽,保證不會告狀。從那以後,蘇景年但凡去花樓,就會帶著她去打掩護。一個月的相處,蘇景年除了凶一點,喜歡拽她的辮子,捏她的臉,沒有再欺負她。那時候,文曲顏想如果蘇景年不再帶她去花樓,就是一個有一點點討厭的小哥哥。

    祖母接她回去的時候,蘇景年送給她一支金步搖,那是成親的婦人才佩戴的頭飾,她羞惱的扔進妝奩里,再也沒有管過,蘇景年的事也漸漸忘了。因為她最喜歡的是蘇易,滿心滿眼都是他。

    再見蘇景年,她已經十二歲,蘇景年十七歲,他徹底的變了,聲名狼藉,暴虐陰戾,她親眼看見蘇景年將一個男人打死在巷子里,搶走一個女子。

    蘇景年滿臉鮮血,目光兇狠的模樣,深深刻進文曲顏的記憶中,對他心裡充滿恐懼。

    文曲顏想如果雲曦姐姐還在就好了,蘇景年雖然混不吝,卻不會變成惡事做盡的壞人。

    「嘭」地一聲,文曲顏心口一跳,立即回過神來,就看見蘇景年將棋簍揮落在地上,棋子散落一地。

    「撿起來。」蘇景年臉色陰鬱,轉動著輪椅回屋子。

    侍從跟著進來,將門關上,「夫人的腳踝骨裂,郎中說要在床上躺幾個月休養,不能出府。」

    「骨裂?」蘇景年眉頭一蹙,侍從連忙解釋道:「車夫沒有想到夫人會滾到馬蹄下,想要控制馬匹來不及了。」

    蘇景年抬手摸著發間的玉簪子,意味不明道:「骨裂也好,這幾個月就安心在府中待著。」

    總也好過,她在外去送命好。

    「可是皇後娘娘那一邊……」

    蘇景年吩咐侍從幾句話,揮手讓他下去。

    侍從驚疑不定的看向蘇景年,遮掩住眼底詫異的神色,恭敬地退出去。

    蘇景年摸著自己的腿,透過窗戶,望著文曲顏蹲在地上一顆顆撿棋子,婢女在一旁想要幫忙,卻被她給制止。一顆不剩的撿完,招來婢女打一盆清水,將棋子洗乾淨,兩色分裝。

    他不由想起一個模糊的畫面,幼年時文曲顏被他威脅恐嚇,分明要哭出來,卻含著淚水,吸著鼻子,不讓眼淚掉下來。

    十分膽小怕事,卻又有一點可笑的固執。

    所以,明明傾慕大哥,畏懼他,依舊不敢反抗,順從的嫁給他。

    叩叩!

    文曲顏捧著兩個棋簍,站在門口,她猶豫一下,咬著下唇道:「蘇……蘇哥哥,我、我把棋子撿好了。」

    「扔了。」

    文曲顏抱著棋簍的手指發緊,手指發青,她眼底積聚水霧,委屈地望著緊閉的門扉。

    「我……我洗乾淨……」

    門陡然打開,文曲顏話音戛然而止,她睜圓眼睛看向蘇景年。

    「啊!」文曲顏手腕一緊,被蘇景年用力一拽,重心不穩的栽倒在他的懷中,她渾身緊繃著,耳邊是棋子落地的清脆聲響,緊隨而來的是灼熱的呼吸,幾根微涼的手指捏著她的下頷,文曲顏緊緊閉上眼睛,一顆心幾乎要跳出來。

    「洗乾淨了?」蘇景年舔了舔唇,陰鬱的眼底露出笑意,「想伺候我?」

    文曲顏的下頷被抬高,那隻手從脖子上往下滑,停留在交領處,她緊咬的牙關在打顫,渾身發抖,那一句『不要』幾乎破喉而出,卻被她抑制住。

    胸口一涼,衣領被扒開,文曲顏瑟縮著,眼淚掉下來。

    蘇景年看著她滿面驚惶,害怕到身體在發抖,她卻依舊沒有反抗,胸腔里似有一團火焰,灼燒著他的心肺,猛地將她推倒在地。

    「滾!」

    文曲顏摔在地上,手肘劇痛,她聽到蘇景年的低吼,驚恐的爬起來,攏緊衣裳跑出去。

    「莫離。」蘇景年看著撒一地的棋子,面色陰鬱,「讓文曲顏這幾個月打掃書房。」

    「是。」莫離立即去通知文曲顏。

    文曲顏跑回房間,何氏身邊的曹媽媽在等著,讓她去伺候何氏。

    莫離對曹媽媽道:「少爺讓少奶奶這幾個月打掃書房。」

    曹媽媽面色微微一變,「少爺的書房好些年不用,一直鎖著,怎得突然要用了?」

    莫離道:「屬下不知。」

    曹媽媽皺緊眉心,回去的路上,讓人打聽松翠閣的事情,得知文曲顏惹怒蘇景年,被罰打掃書房,不禁拿著帕子壓一壓上揚的嘴角。

    將近十年不用的書房,早就積滿灰塵,這三少奶奶,真是個可憐的。

    何氏聽說文曲顏被蘇景年罰了,心情難得好起來,「行了,她這幾個月被罰打掃書房,就不必來伺候我。」然後又不悅道:「真是個沒用的東西,連男人都伺候不好。笨手笨腳,免得在我跟前礙眼。」

    曹媽媽如何不知何氏?蘇景年對她可沒有好臉色,若是對文曲顏好上一點,何氏難免會生出妒火。如今蘇景年責罰文曲顏,何氏的心氣兒便通順了。

    想到這裡,曹媽媽眼底閃過困惑,這三少爺是幫著三少奶奶,不讓她受何氏刁難。還是真的在罰她呢?

    ——

    龔夫人邀請商枝與秦玉霜去家中做客。

    商枝吃完早飯直接過去,哪裡知道她以為算早的,秦玉霜比她來的還要早。

    龔夫人在問秦玉霜可有忌口的食物。

    秦玉霜含笑道:「我不挑,沒有忌口的。」

    「枝枝幹爹總說我挑食,我在枝枝家吃飯,無論做的什麼都好吃。可見不是我挑食,而是做得不合口味。」龔夫人嘗過商枝做的桂花糕,口感很不錯。往日她是不愛吃的,經過商枝的手做出來,她都很喜歡,很合胃口。

    「那當然,不然我的酒樓生意怎麼紅火起來呢?」商枝十分得意,京城裡酒樓的生意紅火起來,秦伯言高興壞了,他準備在其他州府開連鎖店,「我們已經有三家酒樓,今年年底,能增至六家。」

    葯膳館她不再放在美膚館一起,生意不好不壞,她與酒樓合併,葯膳銷售的還不錯。

    商枝與薛慎之兩個人在同福酒樓,佔五成紅利,一年從中得不少銀子。

    她的美膚館,也開了五家,京城,清河縣,儋州府,建安府,安陽府幾個地方,因為僅此一家,生意都很容易火爆起來。

    商枝已經讓林辛逸找一塊地,修建作坊,分為幾個區域,一處生產普通的藥物,一處生產霍亂,天花,傷寒葯,一處是生產美膚膏。

    商枝現在是不缺銀子,等精油推出去后,她已經預料到日進斗金。

    除了新鋪子開張,或者新品推廣,商枝基本上不用去鋪面子里。各個州府的分店,掌事的都會在一個季度給她送過來。

    除非虧損嚴重,會來信向商枝說明,否則就是一個季度對一次賬。

    「財不露白,你們的生意做多大,都不要在外宣揚,就怕有人會惦記你們的錢袋子。」龔夫人是縣令夫人,見多這種官司,謀財害命的。

    商枝手裡握著幾種絕症藥方,那些人不敢輕易對她動手,頂多就是研製她的配方。

    龔夫人說的話很有道理,商枝也在這一方面吃過虧,「酒樓我沒有挂名,除了掌柜,極少有人知道我是同福酒樓的東家。」

    美膚館剛剛興起風潮,那些想要分一杯羹的人,研製不出美膚膏,不少人接洽美膚館管事,想要購買美膚品。商枝一個人經營精力有限,她打算以加盟的形式,將杏林館的招牌打出去。

    她的藥膏,不怕別人會仿製出來。

    龔夫人與秦玉霜聽了商枝的打算,面面相覷,她們全都不懂。

    覺得商枝是滿腦子的生意經,她們不能給參謀,龔夫人道:「你二哥那不成器的東西,他對做生意還有幾分頭腦,你和他商量一下。」

    商枝是打算將這件事與龔星辰商量,她要將自己的生意,系統化,需要龔星辰幫忙。

    秦玉霜憂心忡忡道:「如果那些買你招牌的人,她們的美膚館出問題,不是要找上你?」

    「如果是美膚品出問題,是我們這一邊的責任。如果他們以次充好出現問題,我們就收回他的經營權,他們給的錢不會退出去,反而還要賠銀子給我。」商枝又耐心的用通俗的話向她們解釋,一些現代辭彙與經營理念,她們並不懂。

    龔夫人與秦氏似懂非懂,站在門口的龔星辰,倒是聽個清楚明白,他覺得商枝這個想法很可以!

    「這樣我們能節省人力與管理精力,直接是你說的那個什麼代理方僱人幹活,咱們就賺個……那個啥加盟銀子,還有他們拿貨的差價。」龔星辰躍躍欲試,想要嘗試一下,商枝說的這種模式。

    商枝不能耗費太大的精力在美膚館管理上,她的重心在研製藥方,籌備在京城開一間醫館。

    「這件事慢慢來,不著急。倒是你,你搗騰的染坊怎麼樣了?」商枝斜睨龔星辰一眼,「你不會只是在做貢布吧?」

    「怎麼可能?你說的幾種染布方式,我們都試驗成功,配上你說的那些精美的花樣,別的布莊沒有,賣得倒是不錯。」龔星辰如果不是要幫商枝打點,他都想要開一間成衣鋪子。

    「行了,一家子好不容易坐在一起,你們聊這些做什麼?」龔夫人沒好氣的打斷龔星辰,「你如今都要二十了,我進京決定的第一件事,就是給你說親。」

    龔星辰連忙捂著臉,一副饒了我的表情。

    「你不能一直不成親,娘還等著抱孫子。」龔夫人數落龔星辰,「枝枝都成親了,你這個做哥哥的還好意思連個未婚妻都沒有。」

    龔星辰抱著腦袋,縮在椅子里,任龔夫人如何說,就是不鬆口。

    商枝看著龔星辰沒有插科打諢,安靜如雞的坐在椅子里,朝龔夫人第一個眼色,他一反常態,難道是有心儀的人?只是如今還未確定下來,才沒有說?

    龔夫人收到商枝的眼神,沒有再逼著龔星辰說親。

    龔星辰見他娘不說了,手指掏了掏耳朵,「大哥還未說親,我這做弟弟的,急什麼?」

    「你大哥來信,他已經相看一個姑娘。」龔夫人瞪他一眼,「就你一個不讓我省心。」

    龔星辰震驚了。

    他睜圓了眼睛,覺得大哥變了!

    一個人悄悄摸摸給相看媳婦!

    「娘,大哥已經娶媳婦,讓他給你生大胖孫子,我就先不著急了!兩大胖孫子,您也照顧不過來啊!那我該多心疼您!」一說完這句話,龔星辰一溜煙的跑了。

    龔夫人氣得臉色通紅,甭說兩個,三個大胖孫子她都能帶!

    秦玉霜柔聲寬慰道:「蘇易和蘇越還沒有相看呢,這兩個人都有自己的主意。我也管不了他們,等緣分來了,自然就會成家。」

    「他如果與蘇易、蘇越只是不想成親倒好,我也不心急。他是……」

    龔夫人慾言又止,嘆息一聲,不知道這話該怎麼說。

    ------題外話------

    晚上十一點半之後有二更,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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