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軟的身子撞入了他的懷裡,傷口被撞的微微有些撕痛,可是他卻強忍住了。
他將懷裡的嬌人兒抱入了懷中,寬大的手掌覆在她的腦袋上,微微壓了壓,低下頭,臉貼著她有些發熱的臉龐,溫柔的呼喚:「王妃。」
她仰頭望著他:「玄鈺,讓我看看你的傷。」
看到他時,她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直到他將她抱緊,她才意識到這一切都是真實的。
墨玄鈺來找她了。
她立刻想起了刺傷他的事情,如今只想看看他身上的兩道傷口。
她輕輕的推開他,低頭,望去……
他身上穿著一件墨色的長袍,胸前的刺繡圖案是一條金色的飛龍,四國鼎立,皆以龍代表天子,唯有帝君才有資格穿上綉有龍圖的衣物,否則,便視為謀反逆臣。
墨玄鈺身上穿著龍圖長袍,這讓雲卿塵怔住了。
她抬頭看了看他,手指扣住了他的腰帶問:「你的衣服?」墨玄鈺握緊她的手,提起了藥箱,放到了她手裡說:「本王用你的易容水,易容成了一個醫女入宮,才得以成功的靠近墨玄冶,此刻墨玄冶服用了你藥箱里的一瓶蝕骨散,生不如死,人就在玉囚樓外頭,而
本王入宮時,穿的是你的衣服,恢復原身後,你的衣物便穿不得了。」
「你……找到了我的易容水。」雲卿塵低頭看了看手中的藥箱,臉上露出了驚訝之色,隨後又抬眸望了眼墨玄鈺,問:「那你……發現了什麼?」
「王妃的藥箱很神奇。」墨玄鈺垂眸掃了眼她手裡的藥箱:「不過,王妃藥箱里的東西很好用。」
「你穿著這身龍袍,墨玄冶與皇后便可以明正言順的定你一個謀反之罪。」雲卿塵拉著墨玄鈺,走到了一席乾淨之地坐下,伸手為他解開了腰帶與衣扣,動作顯得小心翼翼。
墨玄鈺黑眸沉了沉,手撩開了雲卿塵臉頰的發,看到她臉頰髒兮兮的,他聲音淡淡的說:「我要做皇帝。」
正為他解開衣服的手,頓了頓。
她的視線緩緩往上移了移:「什麼?」
「我要做皇帝,我不要再讓任何人踩著你與我。」墨玄鈺語氣放重了一些:「所以,我墨玄鈺就是要謀反又如何?」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雲卿塵的心被他那一句「我要做皇帝」的話給怔住了。
她也不知為何,心中總是不大希望他踩上那個位置的。
「我知道,若是只有這個位置,才能夠止住那些以為本王要奪帝位的人,那本王就奪。」墨玄鈺低哧了一聲,呼吸有些沉重:「那樣,我就有足夠的權利……阻止他們再來傷害你。」
他猛然握住了她的手。
她垂眸看向那隻修長的手指,攥緊著她纖瘦的手腕,道:「好,讓我看看你的傷,再來謀划要如何克制占王的兵。」
她拉開了他的衣物,就見他小腹與左胸口的位置,有兩條黑色的傷口,那是劍器所傷,裡面浸著烏黑的血水。
「怎麼沒好?」幾日過去了,就算再嚴重的傷,也該有點起色,可眼前的傷口不但一點起色都無,反而看起來嚴重了。
她手指壓在了他的胸口,發現他的體溫比正常人的要高。
她趕緊抬手撫摸他的額頭。
方才便覺得不對勁,現在雲卿塵終於意識到一個不好的事情,墨玄鈺有可能傷口感染而發燒了。
手放在他額頭的時候,便覺得溫度高的驚人。
他的臉頰也紅的明顯。
「你身體不舒服,怎麼還到處亂跑。」雲卿塵將他按在了身後的草席。
他乖乖的躺好,說:「睜開眼睛就發生了那麼大的事情,本王怎麼放心讓你一個人在玉囚樓。」
雲卿塵的心被他不經意的一句話給撩動。
她從藥箱里拿出了一瓶藥水:「幸好你機智,將本王妃的藥箱帶進來了,不然,你再拖一拖,恐怕就要死在這裡了。」
墨玄鈺的目光落在了從密道出來的一群犯人。
他們身上穿著玉囚樓的犯人制服,男女老少,個個都齊了。
他們用著好奇的目光看著墨玄鈺。
墨玄鈺這才注意到他們身上去:「看來本王是低估了王妃的能力。」
她是將整個玉囚樓的人都救出來了吧。
「你不要再說話了。」她將藥水喂入他嘴裡:「傷口邊延的肉都死掉了,我需要從傷口處切開看看,處理體內毒素。」
是毒!
而且,是跟她第一次遇見他時的毒一模一樣。
她只是刺中了他兩劍,他的劍上應該無毒才對,那麼,這毒應該是潛在他的體內,過去的大半年,她一直沒有發現。
她快速的拿起了手術刀,將邊延的黑色腐肉切除掉。
墨玄鈺服用了藥物,感覺不到任何疼痛:「怎麼會……有毒呢,本王不可能在劍上下毒。」
「與我第一次處理的那道劍傷一模一樣。」雲卿塵眉頭緊皺了一下:「不是外器的毒,這一次的毒,跟你的寒毒火毒不一樣,是一種潛伏性的毒。」
「潛伏性……」墨玄鈺不解的低喃。「就是一種,平日里它不會發作,醫者也無法探測到它的存在,一旦到了某個時間段,或者受到外界強烈刺激下,潛伏在你體內的毒,會瞬間爆發,這是一種惡性現象,來勢洶洶,可在一朝之間奪人性命。
」雲卿塵有些不鎮定了。
她之前一直認為,他身上只有寒毒火毒。
卻沒想到,他身體里竟隱藏著這麼可怕的毒性。
這是一種……想致他於死地的毒藥。
與寒毒火毒完全不一樣的。
墨玄鈺眉頭暴跳了幾下:「我一直沒有任何感覺。」
他望了望上方,發現視覺慢慢模糊,頭重腳輕的感覺慢慢的襲來,他喃喃自語:「卿塵……我……」
一句話還未說完,他便眼前一黑,無力的合上了雙眼。
瘦猴從人群中走出來,蹲在了雲卿塵的身旁說:「卿塵,我們之前說好的計劃,還要不要再施行?」雲卿塵眉頭蹙了蹙,快速的為墨玄鈺的傷口貼上藥草,輕輕的說:「你如何肯定……斯慕人祖先的弒君之劍,就在玉囚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