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止是他，就連仙緣主台上的墨羽三人都愣住了。

「我沒眼花吧？」碎星長老忍不住揉了揉眼睛，「這就長出來了？」

墨羽鎮守使一向很穩得住，這會兒卻也露出了震驚的神色：「這仙術效果比起造化丹可強了不知多少。這到底是什麼仙術？本座怎麼從未見過？」

聽到這話，碎星長老一個激靈，猛地扭頭看向靈虛長老：「靈虛，你知不知道這是什麼仙術？」

「我哪知道？」靈虛長老自己也很懵逼，聞言連忙擺手，「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也才剛把他收入門下，還什麼都沒來得及教呢！」

這話一出，碎星長老也回過神來，知道自己問了一個蠢問題。

不過，不是靈虛教的，那就只能是那個王動早就會的了。一念至此，他不禁又羨又妒：「靈虛，你倒是收了個好徒弟。光憑他這一手治療仙術，不管這次能不能通過內門試煉，他往後在仙渺宮內的地位都不會低，說不定你這當師尊的也能跟著沾點光。」

靈虛聞言也回過神來，心中不由暗自得意。

不過，雖然心裡得意，他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來，依舊是一派謙遜從容：「哪裡，哪裡，碎星長老過譽了。各人有各人的機緣，我那徒兒能有這樣的緣法，我這當師尊的也替他高興。」

「這恐怕不是仙術……」墨羽震驚之後，仔細琢磨了一番后，表情凝重道，「我仔細想來，這倒像是傳聞中的混沌靈液。」

「混沌靈液？」碎星和靈虛都是劇顫不已，「莫非是傳說中可遇而不可求，甚至可以改善仙體神魂本質的混沌靈液？」

「靈虛，你的徒弟恐怕不簡單啊。」墨羽嘆了一口氣道，「混沌靈液可不是一般的東西，以我們仙渺宮之能，也無法製造混沌靈液，除非，是傳說中的……六級修仙文明！」

六級修仙文明？

碎星和靈虛面面相覷，有些不敢置信，王動那小子橫看豎看，也不像是和六級文明有瓜葛的模樣。要知道，六級文明實在太強大了，那是真正的宇宙霸主。

他們想要毀滅仙渺宮，仙渺宮很難逃過一劫。

「不可能~不可能！」碎星急忙搖頭否定，「那小子何德何能，能與六級文明有瓜葛？估計他是走了些狗屎運，撿到了一些天然的混沌靈液。我查看過那小子的資料，之前平平無奇，資質差到要命，還險些喪了命，近些年來才奇迹般的崛起，卻也不過是區區八級而已，奇遇，一定是奇遇！」

「恐怕也只有如此解釋了。」墨羽也是點頭同意道，「混沌靈液雖然罕見珍貴，但是我仙渺宮每隔千年都會偶爾得到一些，有史以來也不是沒有一些修仙界底層的幸運兒撿到些天然混沌靈液，從此一飛衝天崛起。」

「墨羽言之有理。為何是他，為何是他啊。」碎星碎碎念著羨慕嫉妒恨，「若是我年輕時候得到混沌靈液，早就改善神魂本源資質，如今必是大長老了。」

「哼~碎星，莫非你還想貪圖晚輩的混沌靈液？」靈虛神色不善道，「你若敢動什麼鬼心思，就別怪我不念舊情。」

「呵呵~憑你！」

「好了，你們也別爭了。」墨羽淡淡道，「回頭試煉結束后，問問他還有沒有剩下就是了。若有，我可以出大價錢購買一些。不過，我看他如此隨手就用，暴殄天物的模樣下，大概剩不下多少了。」

「那混賬東西，浪費啊浪費。」碎星咬牙跺腳，「你看大兗州來的那些年輕人，個個氣血精神旺盛，顯然多少都享用過混沌靈液了，糟蹋，真是太糟蹋了，臭敗家仔兒。」

「我徒弟怎麼糟蹋混沌靈液，也是他自己的事情。」靈虛長老極為護犢子道。

與此同時，就在仙緣主台上爭論不休的同時。

試煉場內的皇甫宏才也終於從震驚和恍惚中回過神來。

「王兄，不不不，大哥，從今往後你就是我大哥了。」皇甫宏才不斷地檢查著自己的身體，不斷嘖嘖稱奇道，「大哥，你也太厲害了，這是何等仙術，牛……咦？」

皇甫宏才驀地虎軀一震，停頓在了當場，表情極為古怪。

「莫非有何不妥？」吳輝也是被他的樣子給咋呼住了，當即關切地問道。心中微微有些忐忑，神力凝聚的神液和混沌本源結合在一起，只會對他有好處，絕不至於會出問題才對。

驀地，皇甫宏才賤嗒嗒地湊了過來，擠眉弄眼地低聲道：「大哥，我感覺比原來更，更壯了。要不，再來一次，讓我……」

這話還沒說完，就被吳輝一腳踹中，飛了出去。

吳輝一頭黑線，這二世祖把他的混沌本源當啥了？還真以為不值錢的營養液啊……呵呵

……

就在吳輝和皇甫宏才嬉笑胡鬧的時候，另一邊，早已收到手下回報的尉遲嘉良也通過「昊天鏡」看到了事情的始末。

剛剛剿了一處妖魔巢穴，他本來心情是不錯的，看到昊天鏡中的畫面，他的臉色卻一點點沉了下來。

過了好一會兒，他都沒有說話。

泛著紅光的天幕下，他稜角分明的側臉看起來尤其冷酷，尤其是那眼神中的冷意，更是讓人膽顫心驚。

一時間，周圍一片死寂，唯有罡風的呼嘯聲，遠處火山噴發的轟隆聲，以及那從昊天鏡中傳出的嬉鬧聲依舊在空氣中回蕩。

他身後的尉遲家弟子本來是回來邀功的，見狀連腳都軟了，不知不覺就跪了下去，額頭冷汗直冒：「公、公子，屬、屬下辦事不利，請請請公子責罰。」

尉遲嘉良瞟了他一眼，淡淡道：「責罰就不必了，又不是你們的錯。那麼多妖魔都沒能奈何得了他，這是連我都沒想到的。」

聽到這話，那弟子頓時鬆了口氣，連忙想要補救：「公子，這次不過是他們命大。請您再給我一次機會，這一次，我一定……」

「不必了。」尉遲嘉良抬手打斷了他的話，「本公子可沒工夫一直跟一個無名小卒在這糾纏，正事要緊。」

說著，他扭頭看向另一邊的一名弟子：「傳令下去，還沒攢夠積分的抓緊時間。一刻鐘之後，出發進入內門試煉場。」

「是！」

……

這時，王天一行人也差不多把苟延殘喘的妖魔解決了。

「大少爺，我的積分滿100了！」

「大少爺，我的積分也滿了！」

「我也滿了！」

「我就差10個幾分了！」

看著積分飛快上漲，王家的弟子們臉上全都掛上了興奮激動的笑容，動起手來也更加利索。

「哎哎哎~積分已經滿了的就別動手了，把機會留給積分還不滿的兄弟。」

遠遠沖眾人吆喝了一聲，王天的臉上也不禁露出了笑容。

他扭頭看向身邊的吳輝，開心道：「哥，你這也太給力了，一下子就讓大半的人攢夠了成為外門弟子的積分。表哥，你就說吧，接下來有什麼計劃？」

「還能有什麼計劃？」吳輝瞥了他一眼，理所當然道，「當然是趕緊給兄弟們攢積分，進內門試煉場，爭取讓大家全都成為內門弟子。」

「內門弟子？」王天一愣，臉上開心的笑容也一下變得僵硬起來，「表哥，成為內門弟子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更何況是讓大家全都成為內門弟子。你、您不是在說笑吧？」

「廢話。你何時見我在這種事情上開玩笑？」吳輝白了他一眼，「我不僅要帶大家全都進內門，還要包攬內門前列，讓所有家族都見識一下我大兗王家的風采！」

「哈？」

王天瞪大了眼睛，一臉彷彿被雷劈了的表情。

仙緣主台上，碎星長老見狀不禁冷笑出聲：「不知天高地厚。」

「年輕人志存高遠，何錯之有？」靈虛長老聞言瞟了他一眼，目露鄙夷，「你小子當年說過的豪言壯語可也不少，需要我幫你回憶回憶嗎？」

「笑話！」碎星長老怒瞪他一眼，「老子當年充其量也就是暢想一下內門第一，跟他這能一樣嗎？」

雖然王動能拿出混沌靈液的確讓人驚訝，但憑這些就敢放下豪言說要帶著大家包攬內門前列，這已經不是年少輕狂，而是自不量力了。

「行了~內門試煉的難度跟外門試煉可不是一個級別的。」墨羽冷淡地打斷了他們的互懟，「等王動體會到內門試煉場的殘酷，自然會明白自己此時的想法有多可笑。」

……

靈虛雖然也明知道是這個道理，只是心念一動，又是不禁想起了徒弟臨走參加仙緣大會時，一番暗中囑咐。他有種直覺，自家這徒弟不簡單，好似隱藏的極深。

當即，靈虛不服氣地嘟囔了一句：「事情沒到最後，誰也不敢保證。」

「喲，靈虛啊。」碎星長老不屑地嗤笑了一聲，「你不會真天真到認為，你那徒弟能拿第一吧？」

「就算可能性再小，也是有可能的。」靈虛說話的底氣似乎有些不足。

碎星長老眼咕嚕一轉，再次加大嘲諷力度：「靈虛啊，別說我不信任你。這樣吧，如果你徒弟王動真有那麼本事拿魁首，我就輸給你500枚天靈石。」

「碎星，你瘋了？」靈虛吃驚道，「五百天靈石可不是個小數目。」

「嘿嘿，這五百又不是白送的。如果我徒弟拿魁首，你可得輸我五百天靈石。」碎星長老擺出了一幅挑釁般地模樣道，「你要是真對你徒弟有信心，不會沒膽子接下這筆賭約吧？」

「？」

靈虛還沒說話，墨羽卻是眉頭一挑，語氣略有不悅道：「碎星，聽你的口氣，好像篤定了尉遲嘉良能拿魁首。」

若是在拿王動那二世祖說笑，墨羽壓根就不在乎，因為那只是一個玩笑而已。可碎星要賭尉遲嘉良拿第一，墨羽就像是被戳中了軟肋。

那尉遲嘉良雖然在年輕一代中也屬於佼佼者，這一次恐怕也能取得不錯的成績，可他何德何能，能與墨聽梅爭魁首？

「墨羽，你先別生氣。連靈虛都能吹噓自家徒弟能拿魁首，我這個做師傅的，怎麼也得硬著頭皮支持一下愛徒吧？」碎星面對墨羽，卻是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

「哼，既然碎星你這麼有興趣。那位就陪你玩一次，咱們就各賭各的，我賭聽梅，碎星賭嘉良，靈虛賭王動那臭小子。大家各出五百天靈石，贏家通吃。」墨羽鎮守使說道。

一提到王動，她還順便加了個臭小子的稱謂。

「行，那不行！」靈虛本來要順勢答應的，可一想到徒弟王動在臨走之前，暗中囑咐的一些話，當即把頭搖成了個撥浪鼓，「墨羽，碎星，你們如果想要天靈石就直說，我一人送個幾十一百。但是這樣賭，豈非擺明了要坑我？你們兩個自己玩，別帶上我。」

「靈虛，你不是這麼慫吧？」碎星急了，本來目的就是為了要坑一把靈虛，如果他跑了那還坑誰去？難不成，光坑墨羽了？

「反正穩輸的事情我不幹。」靈虛一副百毒不侵模樣。

「既如此，不如這樣，我出一千天靈石，要是聽梅奪冠，碎星你輸我八百，靈虛你輸我五百！」墨羽鎮守使彷彿也動了賭心，覺得這是大撈一筆的好機會。

倒不是墨羽貪財，只是墨家家大業大，大部分都全靠她一人支撐到現在，太窮了。而如今墨聽梅又是處在快速成長期，正是需要大量資源支持的時候。

「這……」靈虛沉吟了一下。

「靈虛，你不會連墨羽的要求都不答應吧？」碎星督促道，「這也太慫了。」

靈虛剛想答應時，驀地又是想到了徒弟王動臨走之前的交代，讓他既要挑起賭約，又要在關鍵時刻裝一下慫，當即擺出了一幅心疼和猶豫不絕的樣子：「最近花銷太大了，我只能出三百天靈石。」

「三百？」碎星嗤笑說，「靈虛你是不是越活越回去了？這樣吧，你還是出五百，我和墨羽再各漲兩百天靈石，咱們誰家弟子拿了魁首就贏家通吃。」

墨羽張了張嘴，本想反對，但是一想到墨聽梅的強大，在同級中近乎於無敵的存在，也就把反對的話咽了回去。

反正聽梅不會輸，如此一來，墨羽將目光落到了靈虛身上。

「好吧！」

靈虛一臉無奈，在碎星和墨羽的注視下，不得不硬著頭皮答應下來。如此賭約就確立了下來，雖然賭注較大，但是大家都是仙渺宮有頭有臉的長老，自然已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可憐一心攛掇的碎星，他壓根就不知道面對的是何等可怕的存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