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波掛斷電話，回到房間給父母說了有事，轉身出了院門打車離開了。

小萱回到護士休息室，正巧見到方瑜坐在裡面，便是笑著招呼道：「瑜姐，忙完了？」

方瑜正在玩著手機，抬了抬頭，「楊大叔吃壞了肚子進了急救室，我剛從那邊回來，真是搞不明白，這家人這個樣子，怎麼進的高幹病房？」

小萱笑了笑，她與方瑜相熟，自然明白方瑜的想法，能夠進了這裡的人，哪個不想攀高枝？當然，這也不是說要攀附誰，而是這邊會有不少的福利，就比如說，住院的達官貴人往往會有不少的禮品，吃不完也會送給她們這些護士一些，楊大叔那裡顯然是沒有這些福利的。

而且，小萱也知道方瑜的弟弟畢業在家好一段時間了，方瑜正指望著能通過照看病人給她弟弟找一份工作，這樣的事情，顯然那位楊大叔是沒有辦法完成的。

想了想，小萱並沒有把之前看到的那些告訴對方，因為她當時也是碰巧站在門外偷聽的，無意中聽到那個年輕人給了母親一張一百萬的卡，她是萬分驚訝的，因為方瑜經常給她抱怨那一家子是如何窮苦吝嗇，入院好幾天都不見有親朋前來看望，一直抱怨她是沒有指望了！

接著，又是聽到那個年輕人拿出了一張十萬的卡給楊大叔用作開銷，這樣一大筆錢說拿就拿出來的，這樣的做派，簡直就與富家子無異了！

後面聽到「上電視」三個字，小萱也是好奇，這才開了門進去，沒想到又是見到令她驚訝的一幕，電視上關於那個年輕人的介紹竟然是「文物鑒定專家」！

小萱對古玩的印象就是土豪，這兩年古玩交易市場火熱，也有不少的文物鑒定節目，她也看過一些，她很好奇，那樣一件小小的瓷碗就能賣出數十萬上百萬，還有那些奇奇怪怪的東西，都是價值不菲！而她對文物鑒定專家的印象則多是頭髮花白的大學教授，哪裡想到她眼前就站了一位！

當時，她打量了下，本以為會是二十五六的年紀，沒想到那個男孩子只是二十齣頭，和她差不多的年紀，樣貌只能算是普通，略顯有些南方的清秀氣，瘦瘦的，但就是這樣的年輕人，一次拿出了一百多萬！

男孩子一直低著頭，似乎是有些害羞，小萱也沒有能夠再多看幾眼，問候了幾句就只好出來了。

「瑜姐，你知道楊大叔的兒子是幹嘛的嗎？」小萱朝著方瑜問道。

方瑜低著頭，有些不耐，「我怎麼能知道？那個男孩瘦瘦的，很少說話，唉，我就想知道他家裡的錢什麼時候能花光？什麼時候能搬出去啊!」

小萱抿嘴笑了笑，她也清楚方瑜是沒有什麼壞心思，大概就是著急弟弟的工作，「瑜姐，楊大叔這段時間還在調養，怕不是要一兩個月都住在這裡，等身體調養好了，才能做手術，接下來，你還要熬下去哦！」

說罷，聽到方瑜哀嚎一聲，小萱轉身離開了，她剛才想要提交換工作的事情，由她來照看楊大叔這邊，順便摸清那個男孩子的底細，在這裡遇到一個同齡人不容易，即便是遇到也多半都是紈絝的多，當然也有不少精英人士，但小萱很清楚，那些精英不太會看得起她們這些小護士！

……

楊波並不清楚有個小姑娘在惦記著他，進了市局，梁隊長安排人幫他做了筆錄，羅耀華穿了一身警服跑過來看了會。

筆錄做得很詳細，楊波每次都沒有急著回答，他把答案在腦子裡過了一遍又一遍，確認沒有問題，這才是回應了，做筆錄的警員也沒有為難他，畢竟是梁隊長親自安排，而且，那天清理鑒定古玩的時候，他也是在場的，自然明白這個小夥子是和警方一起的。

有了這樣的一個背書，楊波終於是鬆了一口氣，他實在沒有想到會牽連進這個案子里！

做完筆錄，楊波問了路，找到羅耀華的辦公室，走了進去。

羅耀華身著警服，翹著二郎腿，正捧著一本書在看，空調開得很低，桌子的放著的茶杯冒著熱氣。

楊波走過去，掃了一眼，竟然是福爾摩斯，不過他注意到羅耀華只是翻開了幾頁，便是笑了起來，「看不下去就不要看了。」

羅耀華合上書本，看了楊波一眼，搖頭道：「唉，沒辦法，總該提升點專業素養吧！」

楊波輕輕一笑，「看小說就有用了？合上書之後，你還記不記得自己看到第幾頁？」

羅耀華一愣，也是笑了起來，「這都被你看穿了，筆錄怎麼樣？沒有為難你吧？」

「沒有，咱們的人民警察太多和藹可親，客氣得很。」楊波坐了下來，調侃道。

羅耀華沒有多說，他也是清楚警察的形象並不算好，政府內部但凡是和基層打交道的部門，就沒有多少名聲好的，當然，內部藏污納垢也是存在的。

楊波突然問道：「梅老三、袁老二都已經被抓了，不知道有沒有老大和老四？」

羅耀華愣住了，「這個還真是沒有聽說過。」

頓了片刻，羅耀華又道：「對了，那天拍賣的時候，有兩個人一直和你抬價鬥氣，那兩個都要進去了。」

楊波一愣，「梁隊不是說只有曲副館長進去了嗎？」

「我也不太清楚，好像那個博物館的偷偷置換了館里的物件，另外一個給他提供仿製品，兩人配合倒也默契。」羅耀華道。

楊波實在是沒有料到，他們兩個竟然是狼狽為奸，也難怪他經常會見到兩人聚在一起，他以前去博古堂找李陵，但和賈懷仁並不熟悉，只是一直聽李陵說博古堂的生意並不怎麼好，但賈懷仁卻活得很滋潤，原來問題竟然是出在這裡。

楊波又是一驚，開口道：「羅哥，我前幾天賣給你的玉舞人還在你手裡吧？」

「在啊。」羅耀華道。

「曲副館長交代了那天的事情，這件玉舞人只能作為贓物了，我把錢還給你，你還是把玉舞人給我吧！」楊波解釋道。

「不用吧。」羅耀華道，似是不願交還回去。

「這件事情處理不好，終歸是條尾巴。」楊波又是道。

羅耀華猶猶豫豫，卻也不好拒絕，「真是，我才剛剛到手，還沒有來得及把玩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