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皎話還沒說完，應綸直接拒絕。雖然嘴角仍舊帶著笑意，但出口的話卻半點不容拒絕。

「為什麼？」雲皎是真的沒想到他會拒絕，老頭更是直接站了起來，一臉詫異看著他，你是不是缺種子了？

應綸卻笑得更深了，也不知道從哪掏出根蘿蔔啃了起來，邊啃邊道，「小徒弟你這麼聰明，應該猜得到原因才是。否則上次玄門那十幾個重傷的人，你若不希望他們死，便不會去尋什麼歸天靈芽，而是會來直接來找我了。」畢竟他才是冥王，他不收那幾個魂魄，那就死不了。

雲皎微低下頭，沉聲回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這次不同。魔界之門就在冥界，魔族一旦衝破封印，首先遭秧的便是冥界的鬼魂。」

「那可不一定哦。」應綸晃了晃手裡的蘿蔔道，「魔族天生嗜殺，但殺的也是有生命的生魂而已。亡魂他們是完全不感覺興趣的。」

「……」

「不對啊！」雲皎還沒出聲，旁邊的老頭想起什麼忍不住道，「不是說魔族噬魂嗎？否則大師叔也不用在冥汾境守了近萬年。」這萬年來冥汾境可是有不少兄弟犧牲的。

「哦，那是因為他們是鬼修。」應綸一臉理所當然的道，「鬼修某種意思上來說，也是新的生命，並不是真正的亡魂。等被打散魂體，魔族就不會感興趣了。」

「……」雲皎嘴角微抽，所以說魔族只會攻擊冥界的工作人員嗎？這也太坑爹了吧！這話你敢不敢當著七域閻羅和大師叔的面說！

「再說冥界有陰河，散魂泡一泡還是可以重新投胎的。」

「我說菜菜，你這樣也太不講義氣了！」老頭有些生氣，「就算冥界的亡魂不會有事，但是你也不能……」不管那些鬼差鬼修的死活吧？這跟過河拆橋有啥區別。

「老頭……」雲皎卻拉了他一把，打斷他的話，解釋道，「應綸的意思是，不願意打亂三界的平衡，三界眾生的生與死與他來說沒有區別。」

「小徒弟果然聰明。」應綸舉了舉手裡的蘿蔔，繼續道，「生與死與我來說，的確沒有什麼區別。我掌生死輪迴，無論是人還是鬼，只是換了地方生活而已。這世間自有其規則，可我卻不在規則之中，若是隨意出手打亂，那也就亂套了，即便是我想幫也是不行的。於規則來說，所有人都只是這世間的生靈，沒有什麼區別，無論是人妖仙神……還是魔！」

「……」雲皎一呆，魔？！

「魔族也算？！」老頭更是脫口而出。

「對啊。」應綸點頭道，「冥界不是還有御魔域嗎？」

兩人一愣，御魔域是冥界七域之中，最特殊也是最冷清的鬼域。一年到頭只偶爾會有一兩隻鬼魂會飄到那邊去，而且還都是散魂，完全沒有意識的那種。

御魔域的閻羅叫蓬七，是最七域閻羅中，最輕閑的那個，手下甚至都沒有鬼判和陰差，因為他一個人都能搞得定，鬼御中甚至都沒有鬼城。他閑來無事經常會去修靈王那裡串門子，老頭又常常去修靈王城，一來二去的，也跟他關係不錯。偶爾老頭上課忙起來，蓬七還會去幽凌域幫老頭代班。

他一直奇怪為何會設這樣一個註定荒涼鬼域，連著蓬七自己都不知道，但他卻是七人中，修為最高的閻羅。

「所以御魔域里的亡魂是……」

「魔魂哦。」應綸介面道。

卧槽，原來那片鬼域中，接收的亡魂是、魔、族、的！

想想以魔族的兇殘性，能飄回冥界的也怪不得全是散魂了。

老頭深吸了一口氣，才壓下心底的震驚，卻仍舊沒有聽明白，繼續問道，「我還是不明白，為什麼你不能幫忙？上回南天庭的事，你不是也出手了嗎？」

「那是因為，他們企圖抹殺魂魄，擾亂秩序。」他啃蘿蔔的動作一停，眼裡閃過一絲暗光。生死的確沒有區別，但是抹殺魂魄就是打亂輪迴，那就得先問問他了。

「我知道了。」雲皎點頭放棄，接著又想到一件事，「照你這麼說……祖師爺又是怎麼回事？為何他可以動手？」祖師爺懟人的時候，從來沒有說過什麼秩序之類的事啊，按理說他的實力還在應綸之上。

應綸臉色頓時僵了一下，嘴角抽了抽，半會才咬牙一臉憤憤不平的回道，「哦，那是因為他……比較無恥！」不，是特別無恥，連自己小徒孫都勾搭的那種。在無恥的人眼裡，規則算個屁！

雲皎：「……」

老頭：「……」

「我跟你們說啊小徒弟……夜淵做過無恥的事多了去了，你可千萬別被他的表相迷惑了，他這個人吧，龜毛、兇殘、嘴毒還小心眼，一言不合就動手，想當初我們倆沒少被他揍。他全身上下也就那張臉能看，其實心黑著呢。我看你趁早醒悟，早踹早好，不然以後有你後悔的。你們小姑娘都不懂，就喜歡什麼情啊愛啊什麼的，其實都只是過眼雲煙，哪裡有種菜好玩，小徒弟啊……咦？咦！你拿著留影石幹嘛？」

眼看著他又把自己調回了話嘮頻道，叭叭叭個沒停，雲皎直接從懷裡掏出了一顆留影石，放在旁邊的茶几上。應綸瞬間卡了殼。

「沒什麼，留起來等祖師爺醒了給他看。」

應綸臉色一變，身子立馬唰啦一下坐得筆直，扔開手裡的蘿蔔，一本正經的道，「小徒弟，我想過了還是決定幫你們，不就是魔族嘛，你說吧，要怎麼打？」說著擼起袖子，手間一轉頓時一把鋤頭就出現在了身邊，「這回不用一袋種子，半袋就行。今天就出發，你覺得怎麼樣？」要加一顆留影石的那種。

雲皎：「……」

老頭：「……」

你的原則呢？！心理陰影是有多重？

「不用了。」雲皎嘆了一聲，終還是沒有讓他幫忙，應綸所說的秩序她並不是很清楚，到底是個什麼東西。但也看出來他不是在開玩笑，他是真的不能插手。當然有他在的確可以提高擊退魔族的勝算。但是很有可能會付出更大的代價，而且這個代價並不是人界可以承受得起的。

「不過……」想了想又開口道，「我還有另外一個事，想請你幫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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