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靜止了。
慕柒柒只覺得耳邊一陣轟鳴。
大腦一片空白。
惴惴不安了一路,一種末日來臨之前的恐慌,以至於她有點不太記得,最終她是如何被靳御拎回到了外交部公寓。
**
外交部公寓。
偌大的客廳,他坐在寬大的沙發上,如一個高高在上的王。
電視牆邊,她垂著頭倚在牆上,凌亂的模樣,如一個剛剛偷渡而來,待人出價的奴。
一高一低,一尊一卑,一暗一明,極端的對比。
良久的靜默。
「過來!」靳御沉聲一句。
靜謐的氛圍里,任何突然的聲音都會造成內心的恐懼。
慕柒柒嚇得一哆嗦,站在那裡,一步也不敢動。
「嗯?」靳御沉聲挑了一個音調。
慕柒柒這才蹭著腳步,小心翼翼的向他走了過去。
越是靠近,越是寒氣逼人。
「坐下!」靳御的聲音近在耳際。
慕柒柒猶豫了片刻,在他身邊坐了下來。
靳御伸手抓起她蔥白的小手,十個修長的指甲里,血痕累累。
「疼么?」靳御問。
慕柒柒搖了搖頭:「這不是我的血!都是那個小賤人的!」
慕柒柒說著,雙眸一眯,努了努嘴,好像還有點意猶未盡。
靳御探手到一旁的儲物抽屜,輕輕一拉,找出了一套指甲鉗,打開盒子,挑了一把尺寸合適的指甲鉗,夾在手中,捏了捏。
慕柒柒倒吸了一口氣,一下子明白了靳御想要幹什麼,連忙就要從靳御的手中抽出自己的手。
可她哪裡敵得過靳御的力氣,撲騰了幾陣之後,靳御將她抱到腿上,緊緊地擁在了懷裡。
慕柒柒背抵在靳御的胸膛,兩隻胳膊被他壓在臂下,腿也被他夾著,霎時間就成了一隻待宰的小羔羊。
「老公!指甲不能剪!」慕柒柒央求他。
話說女人打架,身高不佔優勢,力氣不佔上風,唯一能用得上的武器,就是這一手指甲了。
「咔!」地一聲脆響,她食指的指甲被剪開了一條縫。
接著,幾乎是由不得她控制的,一根,兩根……十根指甲被他修剪的齊整。
又是打磨,又是拋光,靳御把她抱在懷裡,這一雙小手,他耐心修弄了許久。
某人總算是滿意了。
再看慕柒柒,就像是一隻沒有了厲爪的小貓,死氣沉沉的癱軟在他的懷裡。
「變態!」慕柒柒小聲嘟囔了一句。
「你說什麼?」溫熱的氣浪抵在她的耳際。
慕柒柒只覺得耳根一陣酥麻,不由得又是一陣哆嗦。
靳御的指尖撩起她零碎在脖頸間的碎發,一道紅色的指痕很是刺目,傷口破了一層皮,勾出一絲腥紅的血痕。
靳御附唇吻了上去,濕潤的唇舌拭去傷口的血跡。
慕柒柒正在氣頭上,晃了一些肩膀,抵開了某人的親密。
靳御隔著輕薄的衣衫,輕咬上她肩膀的骨肉。
力道不大,卻又微微吃痛。
慕柒柒「滋」了一聲,忍著,就是不叫疼。
靳御將下顎抵在她的肩頭,微微摩挲:「寶貝!你說說!打完這一架,你都解決了什麼問題?」
慕柒柒撇了撇唇,斜眼一瞪:「本小姐爽了!」
靳御的溫熱的掌心附上她的心口。
微微一揉,沉聲說:「有多爽?比在床上還爽?」
慕柒柒:「……」
靳御醇迷的聲音響在她的耳際:「你是不是也想像那個黃毛小子似的,每天身邊跟著十幾個保鏢,走到哪裡,都要被人監視,你才會知道什麼是安分,什麼叫做不能越雷池半步?」
慕柒柒抿唇,如果成了那個樣子,還有什麼自由可談?
靳御繼續說:「我之所以沒有那麼做,是給你足夠的尊重,可是……寶貝!我這麼尊重你,你有尊重過你自己嗎?」
狗屁!禽獸什麼時候尊重過她?
慕柒柒翻了一個白眼,懶得理他。
靳御攥起剛剛被他精心修剪過的那隻小手,抵在唇邊輕輕一吻:「如果今天的事情,招來了警察,你知道會造成什麼後果么?」
慕柒柒眨了眨眼,還能有什麼後果,蔣毅會因為聚集黑社會鼓動暴力被抓,蕭愷禹會因為將不良視頻上傳網路侵犯他人隱私而被捕。
總之,一切,都與她無關!
靳御繼續說:「蕭愷禹被抓會怎樣?蔣毅有黑社會背景又怎樣?十個這種小角色加起來,也不如一條總理兒媳當街撒潑來的吸引眼球。到時候,你的身份背景會被扒,你父親一世英名會因為你的一時衝動,聲譽盡毀!你母親的事情也將舊事重提,而你老公我,也會因為你,第一次登上社會版的頭條!難道,這些就是你想要的?」
慕柒柒越聽越心慌,打一場小架而已,怎麼就會牽扯出這麼多是非了?
靳御微微嘆了一口氣,細膩的吻落在她的耳垂:「乖!去洗個澡!」
說罷,靳御雙手探到她的腋下,將她整個人從腿上撐了起來。
慕柒柒努了努嘴,轉身,背著小手,垂眸看著坐在沙發上的靳御。
一張稜角分明的輪廓,雖然沒什麼細膩的表情,可看起來,卻沒有剛剛那麼凶了。
「老公……我是不是闖了很大的禍?」慕柒柒試探性的問。
靳御抬眸看向她,看似不經意的說:「大不了進去關一陣子!當街鬥毆,也就半個月吧!」
慕柒柒咬牙,剛剛才升起來的那麼一點愧疚感,瞬間消失全無。
「還不快去洗澡!」
慕柒柒:「……」
浴室的門關上不久,客廳內,靳御的手機響起。
靳御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滑屏接起了電話。
司徒琛:「靳先生,派去跟蹤的人的彙報說,蔣毅把人帶去了上次關押太太的廢舊工廠!人……傷的不輕!」
「拍到了嗎?」靳御低沉一問。
司徒琛:「拍到了!」
「用視頻把柒柒的錄音換回來!」
電話掛斷了。
浴室里,慕柒柒趴在門板上,小心的聽著。
聽到靳御說會把她的錄音換回來,慕柒柒一把拉開門,衝出了浴室,飛快的跑到了靳御的身後,雙臂緊緊地抱住了他的腰身。
「老公!你太帥了!」
靳御被她的衝擊力,沖得一個踉蹌。
一瞬間的驚詫之後,冰郁的臉上,勾起一抹淺淡的笑容。
「不是讓你去洗澡?這麼快就洗好了?」
慕柒柒怔了片刻,剛剛一激動,竟然穿著內衣就從浴室裡面跑了出來……
還好禽獸現在背對著她,看不到她三點式的模樣。
慕柒柒一點點的鬆開環在靳御腰上的手說:「你不準轉過來!」
說著,慕柒柒小心翼翼的轉身,寄希望於趁著禽獸沒發現之前趕緊逃離現場。
靳御沒放在心上,剛好手機進來了一條信息,當他手指觸上屏幕,這才覺得異常。
眉峰微緊,如果他轉過去了,又會怎樣?
靳御微微一回頭,只見慕柒柒正躡手躡腳的轉身,午後暖陽,盈照在少女瓷白的肌膚上。
靳御一伸手,勾住了她的腰身。
慕柒柒只覺得眼前一黑,一個胡璇,迎面撞向了男人堅實的胸膛。
「寶貝!雖然是在家裡,你也不能不穿衣服就到處亂跑!」
說著,男人的溫熱的指尖從她的腰間向下探去,勾起了一層淺薄的布料。
慕柒柒激的一哆嗦:「你不是讓我去洗澡么?我走了!」
說罷,她雙手抵開他的胸膛,想要跑。
「我改主意了!」
靳御柔聲一句,唇角邪魅的勾起,攔腰抱起她,大步向卧室走去。
慕柒柒掙扎:「禽獸!我剛打完架!一身臭汗!你不嫌我臟?」
「做完一起洗!省水!」
省?水!
慕柒柒:「……」
禽獸!說好的潔癖呢?說好的不洗澡不能上床呢?
慕柒柒被他壓在身下,頃刻間她幾乎就感覺到了異樣。
禽獸還真是禽獸,分分鐘就能起了反應。
「不洗澡就上床!你壞了規矩!」慕柒柒暗爽,總算逮到了一次他的錯處。
靳御附唇吻上了她的耳垂,那是她的弱處。
「嗯……」幾乎是控制不住的,一聲淺吟。
「寶貝!」靳御柔聲喚著。
一雙手,不安分的遊走。
慕柒柒強忍著敏感,輕斥他:「你破壞規矩,該罰!」
「肉償吧!」
「誰稀罕你的肉!罰你寫檢討書!十萬字!」
慕柒柒雙眸凝著他,你不是愛寫檢討書么?讓你一次寫個夠!
「你也犯錯了,是不是也應該罰寫檢討書?」靳御說著,綿吻不停。
慕柒柒:「……」
「老公現在心情好!檢討書就免了!肉償吧!」
慕柒柒:「……」
明明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裝什麼大度?禽獸!
旖旎之後,某禽獸美其名曰「省水」,抱著某綿羊走進了浴室。
軟在浴缸里的某柒,本以為迎面撲來的應該是暖人的淋雨。
卻不想……
黑影壓下,灼人的滾燙。
「禽獸!不是說好了一起洗澡的嗎?」
「不是正洗著呢?」
「水呢?」
「寶貝不是有水?」
慕柒柒:「……」
某柒大叫一聲:「我要淋浴!我要衝澡!」
「乖!先乾洗!」
干?洗!
終於洗完澡。
慕柒柒裹著一件浴巾躺在客廳的沙發上,午後驕陽,暖意融融。
靳御從客廳走過,看著癱軟在沙發上失了力氣的某柒,淡聲一問:「寶貝!晚上想吃什麼?」
慕柒柒翻了一個白眼:「吃你!」
靳御聽罷頓了一步,雙眸一眯,唇角邪魅的勾起,轉身改了方向,朝慕柒柒走了過來。
慕柒柒嚇得一啰嗦,忙坐起來向後縮起身子,改口說:「我想吃芝士火腿焗飯!」
靳御滿意的勾了勾唇角:「乖!」
見靳御進了廚房,慕柒柒看了一眼時間,四點半。
也不知道顏冉冉現在怎麼樣了,小妮子本來就受不得什麼打擊,真擔心她會想不開,做出什麼傻事。
慕柒柒撥通了她的手機號,電話通了,卻沒有人接。
慕柒柒不禁皺起眉頭,想了想,直接撥通了顏冉冉家中的座機。
「我是柒柒!」慕柒柒自報家門。
「是表小姐呀!」電話那邊熱情的回應,接電話的是家裡的傭人。
「舅舅在家嗎?」慕柒柒禮貌性的問了一句。
「不在,表小姐找司令有什麼事么?」
「沒什麼事!冉冉她回家了么?」終於切入正題。
電話那邊聲音慢燉了許多:「嗯……一早就回來了!一回到家,小姐就把自己鎖起來了,好像心情不是很好,眼睛腫的厲害!」
「你能讓她接一下電話么?」
「稍等一下!」
隔了許久,在「嘟!」的一聲之後,電話由客廳專線轉到了卧房內線。
「喂!」顏冉冉有氣無力的聲音。
「不就是失個戀么!有什麼大不了的!」慕柒柒隨口一句。
「嗯!」
「我告訴你啊!蕭愷禹被蔣毅帶走了!打的半殘!估計沒有十天半個月是起不來了!解氣了么?」
「是么?」
慕柒柒看了一眼電話屏幕,總覺得哪裡怪怪的,本來她以為顏冉冉接到她的電話之後,會大哭一陣。
只是……
妮子現在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不哭不鬧,看起來,有那麼點生無可戀的意思。
「冉冉!你沒事吧?」
頓了良久,電話那邊才傳來一聲嗚咽:「柒柒……愷禹他真的從來沒有愛過我……他從來就沒有喜歡過我!」
「你才知道?」
那一句「豬腦子嗎?」話到嘴邊,最後生生被慕柒柒噎了回去。
「我剛剛收拾東西的時候才發現,他從來沒有主動送過我什麼東西!」
「想扔東西發泄,卻沒什麼可扔,你也真夠可憐的!實在不爽,你就摔兩個杯子吧!」
顏冉冉:「……」
「冉冉!你好好的!不就是男人么!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勸別人的話,總是一套一套的,輪到自己,哎……
**
巴頓公館,層高66層的酒店式的公寓,坐落於市中心,俯瞰香江,氣度奢華。
地產中介帶著慕凝安來到了位於60層的一間公寓。
「慕小姐!這是今天帶您看的最後一套公寓了!這間公寓的裝修設計出自義大利現代派名師!之前,房東在這裡自住過一段時間,所以裝修、傢具、家電、全部採用的國際一線品牌!這套房子,是房東首次出租,性價比非常高!而且從各個方面來看,這裡都完全符合您之前向我們公司所提出的各項條件!您看,還滿意么?」
西裝革履的中介經理侃侃而談。
慕凝安漫步於房間各處,隨意觀看,蔥白的指尖細膩的滑過每一寸傢具。
這裡……確實是一個不錯的地方。
可能是一個人在國外待久了,也可能由於心境的改變,此刻的她特別希望能夠擁有一個獨處的空間。
至少從家裡搬出來一段時間,暫時不用再面對家裡人緊鑼密鼓的逼婚。
慕凝安,你才二十九歲而已,有那麼著急出嫁么?
慕凝安觀察了一周,近兩百平的空間,房東卻將這裡做成了一室一廳的設計。
其他的卧房分別被改造成了書房、影音室,健身房,還有一個陽光茶室。
從細節來看,這幢屋子裡幾乎沒有女性活動過的痕迹,想必這個房子的主人應該是一個單身的男人。
這裡確實滿足她一個獨居女性所有的要求,幾乎沒有任何遲疑,慕凝安看向中介經理說:「就是這裡了!簽合同吧!我即刻入住!」
中介經理朝沙發比了一個請的手勢,對慕凝安說:「慕小姐!請坐!」
二人入座后,中介經理將全本合同遞給了慕凝安。
慕凝安接過合同掃了一圈,合同並沒有什麼問題,只是房屋主人一欄,卻寫著匿名兩個字。
慕凝安擰眉:「我與一個匿名的人簽這份租賃合同,一旦出現任何問題,我的權益如何得到保障?我應該找誰?」
中介經理唇角微勾,紳士的應話說:「巴頓公館60層以上,只有一位業主!而這位先生已經把房屋的租賃權全權委託給了我們公司,所以您放心,您的權益,我司將全程為您提供保障!」
慕凝安輕哼了一聲,她猜對了,房屋的主人確實是一個男人。
「慕小姐,請問還有什麼其他問題嗎?」
慕凝安好奇,還是問了一句:「這個業主,是誰?能告訴我么?」
中介經理只是頷首微笑,沒有應答,客戶的隱私,尤其是這種大客戶的隱私,他們必須守口如瓶。
只是從他下午第一眼見到慕凝安的時候,他幾乎一眼就認了出來,慕凝安就是新聞上剛爆出來的靳寒新任女友。
只是這個慕凝安好像對於他的男朋友並沒有多少了解,否則,她怎麼會不知道,她選擇的這套公寓,就是靳寒名下其中的一套房產呢?
中介經理看破卻沒有點破,總歸是一個客戶,能賺到的錢為什麼要推走?
合同很快簽訂,中介經理將防盜門的初始密碼告知於慕凝安后,便恭敬離開。
窗外,華燈初上。
慕凝安的手機響起。
來電顯示,是公司總裁辦公室的座機。
「喂!」慕凝安應聲接起電話。
「慕總監!」電話那邊傳來女秘書婉轉的聲音,「項總有急事,讓您馬上去見他!」
「他在公司嗎?」
「您記一個地址!凱賓斯基酒店!1208包廂!」
**
凱賓斯基酒店。
「叮——」的一聲,電梯在12樓迎面打開。
慕凝安走出電梯,徑直向前走去。
當她來到1208門前,佇立在門口的服務生,頷首詢問:「請問是慕小姐嗎?」
慕凝安微微點頭。
「項總在裡面等您!」說罷,服務生敲了敲門,接著推開了包廂大門。
笑容漾在慕凝安妝容精緻的臉上:「項總!聽說您找我?」
只是,話音剛落,笑意冰封在慕凝安的唇角。
「怎麼他也在?」慕凝安低聲一問,沒有了剛剛滿面春風的氣息。
偌大的包廂,富麗堂皇。
一張圓桌,居中而立。
項偉強肥圓的臉上,堆著笑意,而落座在他身旁的,不是別人,正是靳寒。
項偉強起身向慕凝安走來,左手親昵的推過她的背,堆笑說:「慕總監!靳總可是我好不容易才請來的貴客!」
說著,項偉強貼在慕凝安耳邊,低聲說:「『DO』的案子,成敗在於今晚!」
說完,也不等慕凝安的反應,項偉強將慕凝安推到靳寒身邊的位置,將她安置了下來。
氣氛凜然。
由於談話內容可能涉及到商業機密,包廂內的服務生都被遣了出去。
項偉強自行為慕凝安斟上了一杯酒,遞到了她的面前,輕笑說:「慕總監來遲了!總該自罰一杯!」
慕凝安淡然一句:「我不喝酒!」
項偉強有些尷尬,但都是歷經過世面的人,忙接話說:「這一杯,我替慕小姐敬靳總!」
說罷項偉強舉杯敬向靳寒。
靳寒卻並沒有應酒的意思,反而看著慕凝安說:「這麼快就又見面了!看來,我們緣分未盡啊!」
慕凝安沒有應聲,一張冷艷的臉沒什麼表情。
「真巧!二位認識?」項偉強故作熱絡。
早上的新聞一曝光,雖然沒有指名道姓,但是項偉強怎麼可能認不出來,照片里被靳寒擁在懷裡的女人就是慕凝安。
「不認識!」慕凝安應了一句。
「認識!」靳寒補了一句。
氣氛再一次尷尬。
慕凝安側頭看向靳寒,撇了一句:「小人!」
「我從來沒有說我是君子!」靳寒唇角淺勾。
項偉強適時插話說:「靳總當然非君子!靳總的面向,一看便是君臨天下的君主!」
「我看未必吧!」慕凝安冷笑一聲:「最多也就是一個裙下之臣!」
見兩個人唇槍舌劍的模樣,項偉強不禁擰眉,本以為二人之間會有一些親密關係,還想寄希望於這層關係,緩解一下眼前的案子。
只是如今這狀況,很顯然,事實並不像他所預料的那般模樣。
慕凝安已經被他請來了,項偉強只能應流而下,為了緩解氣氛,他轉而問了一句:「二位,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沒有誤會!」
「沒有誤會!」
這一句倒是異口同聲。
項偉強繼續說:「慕總監從回國後接手『DO』的案子,工作上也是盡職盡責!」
靳寒接話說:「她是盡職盡責!而且還不擇手段!」
慕凝安嗆話說:「我就算是不擇手段!可我也沒有捏造事實!損人名譽!」
火藥味十足的對話,項偉強聽得是雲里霧裡,一時間,即便是他這個拆局專家,竟也插不上話。
靳寒凝視著慕凝安的雙眸,薄唇微微勾起:「到底是誰在捏造事實?」
說罷,靳寒攤了攤手:「可不是我!」
「照片為證!」慕凝安應著,一連串的照片,串聯起靳寒和嫩模的一系列親密行為,鐵證如山。
「真巧!我也是照片為證!」靳寒應著。
一句照片為證,狐疑的項偉強算是猜到了一二分,近日靳寒接連爆出來的兩段緋聞,看來,竟是這兩個人互相拆台的結果。
項偉強抿唇,暗自懊惱,今晚讓這兩個人聚在一起,恐怕是他有失考慮了。
靳寒挑眉,看向慕凝安說:「我說過,『DO』的案子我可以給你一個滿意的結果!是你自己放棄的!」
項偉強聽到這話,猛然看向慕凝安,這麼重要的情報,他竟然從來沒有聽慕凝安和他提起過。
「演戲總要有一個度!我沒有必要為了一個案子,賭上我自己的名譽!」
為了一個案子,竟然要和一個衣冠禽獸演一場訂婚的戲碼?除非是她瘋了!
「是什麼條件,可以讓靳總高抬貴手?不妨說來聽聽!」項偉強插話問。
靳寒的目光始終不移的盯向慕凝安,應話說:「沒什麼!只不過想讓慕總監配合一下,做一點小犧牲,偏偏她不肯!」
項偉強看向慕凝安追問:「慕總監!到底是什麼條件?」
慕凝安冷眼靳寒,應話說:「那是一點小犧牲么?」
靳寒笑笑:「至少霍總本人作出的努力,比你可大多了!」
項偉強問話:「靳總!莫非您和霍總有過什麼交涉?」
靳寒點了點頭:「霍總肯把他的女兒送到我的床上,同是女人,他女兒可比你努力多了!」
「無恥!」慕凝安斥了一句,起身拎起手包,便走了出去。
靳寒把話挑明到這種程度,項偉強這個老油條不可能聽不明白,他恭敬地打了一聲招呼后,徑自出門追向了慕凝安。
在走廊,項偉強一把將她攔了下來。
「慕總監!別走啊!有話好好說!」
慕凝安淡然地說:「和這種人有什麼可說的!」
「慕總監!每年嘉城國際撥給『DO』的宣傳費用達二十個億,這其中,華信會佔有多少利益,你算算也清楚!今天這頓局,你願意進也好,不願意也好,都必須把它撐完!」項偉強幾乎是威脅的口吻。
慕凝安淡笑了一聲,問:「項總是在以上級的口吻命令我?」
「你可以這麼理解。」
「好!我可以回去!不過我也有一個條件!『DO』的事情,過了今晚,由我全權負責,任何人不準再插手,包括項總!」
項偉強雙眸一眯,點了點頭,量她慕凝安也不會有膽子搞砸這個項目,即便她日後有什麼擅做主張的舉動,以他總裁的身份,限制她也是輕而易舉。
二人折返回包廂。
見慕凝安又出現在眼前,靳寒挑眉:「慕總監還真是一個容易妥協的人,這一次,讓你妥協的條件是什麼?」
慕凝安走到靳寒的身側坐了下來,有意壓低了聲音,刻意不想讓項偉強聽見似的,小聲說:「條件就是,我會和你玩到底!」
項偉強將一個水杯遞到慕凝安面前,帶笑說:「慕總監既然不能喝酒,以茶代酒吧!檸檬紅茶!」
慕凝安抬起水杯,微微一示意,輕抿下一口。
十分鐘之後。
項偉強和靳寒淺談著什麼,可是慕凝安只覺得視線模糊,頭腦漲得厲害,身子漸漸熱了起來。
「水!」慕凝安呢喃了一聲,伸手夠向了一旁的水杯。
視線一抖,纖長的指尖頂翻了水杯,土豪金的餐巾布,漾起了一灘淡紅色的茶水。
慕凝安擰眉,她沒有喝酒,這是怎麼了?怎麼會有醉酒的感覺?
項偉強連忙起身,似是關心地問:「慕總監!你這是怎麼了?」
慕凝安乾渴的吞了一口口水,呢喃說:「水……」
「稍等!我這就去給你找水!」
說罷,項偉強借著由頭離開了包間。
小心合上包廂的門,項偉強吩咐一旁的服務生說:「買單!等一下,無論這個包廂裡面發出任何聲音,你們都不要進去!懂么?」
服務生暗自領會,微微一笑:「明白!」
這一男一女,還能會發出什麼聲音?
項偉強肥圓的臉上,勾起一抹陰冷的笑意。
包廂內。
久久不見項偉強回來,靳寒看著趴在餐桌上的慕凝安,臉色通紅,不僅如此,幾乎只要是她裸露在外的皮膚,都是通紅一片。
平日里狡黠的雙眸失了銳色,眼前的慕凝安,雙眸漾著春意,神色迷離。
靳寒似是明白了什麼,一定是有人在她的茶水裡下了葯。
靳寒起身翻出手機,撥給古岳:「送幾瓶冰水進來!立刻!」
話音還未落,一旁,慕凝安右手撐起身子,左手幾乎不受她控制的,開始撕扯她領口的襯衫。
「熱……」
三兩下,連個紐扣被她撕落,雪白的胸脯若隱若現,黑色的Bra露出了半圈。
靳寒被她的舉動嚇得不輕,伸手過去,一把攥住了她的領口,將她的衣領重新合上。
慕凝安踉蹌著晃了一晃,視線里平視著靳寒古金色的腰帶卡扣。
沒等靳寒有所反應,慕凝安的雙手已經抓上了他的腰帶,一陣撕扯。
若不是腰帶的卡扣解法特別,以她現在這個陣勢,怕是已經被她得手了。
靳寒抬手拍了拍慕凝安的臉:「慕凝安!你清醒一點!」
慕凝安抬眸看向他,一雙水眸漾滿情慾,淺淺紅唇盪著魅惑的笑。
葯意漸濃。
掙扎間,古岳敲門而入,見兩個人曖昧的姿勢,看的呆愣,立在門口,抱著一懷的水,不知是該進還是該退。
「進來!」靳寒斥了一聲。
古岳連忙走了進來,將冰水放到了桌上,轉身就要離開。
「我讓你走了?」靳寒又是一聲。
古岳背著身,應話說:「靳總還有什麼吩咐?」
「馬上查她的地址!我要知道她住在哪裡!」
古岳定在哪裡,竟然沒動。
「還不快去?」靳寒喝了一聲。
古岳抿嘴笑笑:「真是巧了!慕小姐傍晚的時候剛簽下了一套租房合同,租的剛好是您之前住過的巴頓公館!」
靳寒垂眸看了一眼癱在懷裡的女人,輕撇一句:「你倒是真會找房子!」
話音落下,他脫下西服外套,遮在慕凝安殘亂的胸口,抓起她的胳膊搭在他的脖子上,彎腰一把將她抱了起來。
黑色的賓利一路疾馳。
後座上,慕凝安坐在靳寒的腿上,雙臂緊緊地環著靳寒的脖子。
靳寒想把她放到一旁的座位上,可她力氣大得很,一雙手扣在他腦後,怎麼也掰不開。
「水……」慕凝安呢喃。
「車上還有水么?」靳寒問。
古岳摸索了一下周圍:「沒有了!」
應完,他追問了一句:「慕小姐這是怎麼了?需要去醫院么?」
古岳看她這樣子,也不像是醉了,醉的人,身體怎麼會漲紅成這個樣子。
話音剛落,古岳便知道失言了,後視鏡里是靳寒凶煞的目光。
慕凝安現在這一副樣子,死纏著靳寒不放,很可能是藥物作用,一旦帶去醫院,被人抓拍曝光,又是一段是非。
「水……」慕凝安嬌喘不已。
「忍著!」靳寒擰眉斥了一聲。
卻不想,下一秒……
慕凝安竟雙手附上了靳寒的面頰,一雙圓潤的唇瓣,壓了上去。
靈巧的舌尖抵開他的牙關,勾惹著他的舌,拚命吸允著唇腔里的唾液。
古岳透過後視鏡,被這一幕看得一愣。
一向視女人如無物的靳總,竟然被一個女人給強吻了!
靳寒完全被她的舉動震懾到了!
沒等他從驚詫中反應過來,慕凝安的一雙手再一次不安分起來。
領帶被她解開,隨手一扔,襯衫的鈕扣一顆顆的被她咬爛,狂野的樣子,儼如一隻發情的野貓,在暗夜裡肆意勾惹著獵物。
「瘋子!」靳寒捏住她的手,卻控制不住她的口。
一時間,狹窄的後車廂,嬌喘連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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