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人頓時吃癟,「怎麼又說回去了?那不是為了對症下藥,我也就耍耍威風,自己心裡也憋得難受,早知道那晚上你勾引我就在浴室把你辦了,還得裝一副柳下惠,這下有幾天憋了。」
雲卿道,「你憋的爆血管才好。」
「……」
她這一晚上起來好幾趟,量多,陸墨沉也跟著沒怎麼睡。
翌日,他把阿嬸幾個都叫了回來,好好伺候著她,再也不擺那譜。
雲卿醒來才知道陸墨沉往診所給她請假了。
阿嬸燉了紅糖當歸蛋,早餐熱粥小菜,溫吞吞的。
雲卿一面吃一面收拾自己,上午診所有個特別病例,她得接診,患者是個小姑娘,有自動高/潮症,挺可憐的。
她一走,阿嬸攔不住,往陸墨沉那打了電話『告狀』。
到十一點,雲卿才治療完畢,期間的手機一直靜音。
洗乾淨手,回到辦公室,手機里十個未接電話。
兩個蘇家玉的,一個夏水水的,一個眉姨的,剩下的全是陸墨沉打的。
這人……
冷就冷到徹骨。
一旦確定了是自己那口食,管束起來又毫無章法。
曉得他是興師問罪打來的,她嘴角微微抿,一絲俏,給蘇家玉夏水水打完才給他回撥過去。
響了幾聲倒接聽了,文件頁滑動的聲音,一股肅冷,他不高興,「幹嘛去了?」
「這難道是查崗?」
陸墨沉擰眉,把鋼筆合上放置,「讓你在家裡休息的。」
「病人需要我,你也有工作的,將心比心。」
「身體呢?」
雲卿此刻咬著唇說話的,肚子還是痛得厲害,忍了一上午了。
「還好。」她卻只說,上午用了一片止疼葯。
「還行就過來,和我一起吃午飯。」他嗓音微微緩和,低沉道,「我讓阿關去接你。」
「吃午飯啊?」雲卿微微轉眸,語氣開玩笑似的酸,「可是段羽的愛心便當只夠一個人吃,我去了干杵著幹什麼?」
「差不多行了。」陸墨沉陰沉,「一口醋吃來吃去還沒完了?」
「那當然了,想想你吃了人家三個月的午餐,不是三天,我還不能過過嘴?況且,昨晚上的後來,我也沒見到段小姐,往後關於段小姐的去留,我可是一個字兒都不知道。」
陸墨沉起身,修長挺拔的男人走到落地窗前,不由得眼眸浮上丁點笑意,「你這女人我看挺適合在後宮生存,拍槍走馬殺人無形,酸得到點子上。你直接要一個我對她的處置不就行了?」
雲卿才不直接問。
男人會反感。說話也有技巧,從前和他沒這種關係,她愛說什麼說什麼。
真的戀愛了,那還是注意些,女人的強勢不能用在這方面。
所以剛才她是有意這麼酸酸,半開玩笑,也就是想問問下文,「好吧,你既然都這麼說了,我就順便問問有沒有什麼處置。」
陸墨沉挑眉,懂,要沒個說法她還不翻了天了,依那性子。
「被買通的陳秘書辭退了,段羽以及張佳佳降職一樓。」
雲卿一聽,心裡不得勁了,「陸先生,你明知道段小姐對你痴迷,都跟你表白了,就算你沒想法,但是她有。你現在可是有戀愛關係的男人,這種處理方式靠譜嗎?而那個只是被買通的陳秘書你倒辭退了,這是不是有點輕重倒錯?」
他平靜,嗓音低沉而公式化,「辭退陳秘書是因為他違背工作的原則,這種員工我不需要。段羽這種女孩我身邊很多,於公司來說她沒犯錯,雲卿,我是商人,工作為首,需要她們的工作能力,況且我不在乎,她做多少我看不見,你明白?」
「可我心裡膈應,我想讓你辭退她。」雲卿也說自己的道理,「一個女孩大膽追求,天天覬覦著我的男人,不知道別的女人怎麼想,我心胸狹窄,我心裡不是味。」
那一句『我的男人』讓陸墨沉聽得舒坦。
他道,「處置是面向全公司,我有我的身份。不然給你開個後門,你和阿關商量,你設計陷害一下段羽,我睜隻眼閉隻眼,把她弄走?」
「你。」雲卿被懟到,她怎麼去做這種人?他就是逗她。
「照你這麼說,那些暗戀你的女員工,你都不管了?」
陸墨沉徐徐低笑,「大醋缸,全公司兩萬女性員工,你吃到猴年馬月吃得完嗎?不如抓好你的男人。」
雲卿不服氣,「還是你行不端坐不正,你要是冷若冰霜她們也不敢暗戀你。還有一百個女朋友的黑歷史!」
「一萬個又怎麼樣?我上她們了,貨都交給誰了?」
「你、你……你無恥。」雲卿再說下去不利索,索性給他掛斷。
她有點鬱悶,這才第一天,碰到他原則的事兒,他就不肯遷就她,昨晚上的寵勁兒也沒了。
段羽那……留著怎麼都是個威脅啊。
她去找兩個閨蜜評評理。
夏水水一聽就不滿意,「這陸大大不會哄人啊,就算段羽事不及公司。但他為了討你開心,怎麼就不能暴君一回開除了段羽?」
雲卿點點頭,「就是。」
蘇家玉卻平靜得多,「淡定嘛,你們怎麼不想想陸總把她丟到後勤部,本身就是一種最難堪的處置了。不是說她家開公司的?後勤部干粗活啊,她能忍受多久?我猜陸總的意思也就是讓她知難而退,自己離職,公司落不下話柄,這處理多方面考量,沒錯的。」
雲卿又茫然,是這樣嗎?
不過聽了蘇家玉中肯的分析,心裡還是舒服多了。
就是肚子,疼的越來越不行。
阿關到診所的時候,雲卿已經扛不住,疼痛又回復到昨晚的程度。
阿關忙不迭把她送到醫院。
醫生說她經期受涼,加重宮寒,所以量多,緊急止痛的話需要輸液。
雲卿就進了病房。
陸墨沉的電話隨後打過來,斥責,「看看不聽話的下場。還說吃午飯,吃到醫院去了,你下午還敢溜回去上班老子打斷你的腿。」
「……」吼,不曉得是被誰氣得疼了。
「我馬上有一個會。」他表明自己暫時過不來,「讓阿嬸送點湯過去?」
雲卿聽他的安排,不再反駁了,儘管面前擺著溫熱的醫院食堂餐……她還討喜的問了句,「那你什麼時候忙完來看我?」
那邊一頓,語氣果然微緩,溫和道,「三點。」
「我等你唄。但是別告訴孩子們了。」
「有一個不懂事的就行了,我還能讓三個一起鬧?」
「……」
被掛電話,雲卿慢悠悠地把午餐吃完,輸液下來疼痛確實緩解很多,兩點鐘,她去找衛生間。
這一樓是婦科,來來往往挺肚子的孕婦很多。
她沒想到在路過醫生的辦公室時,碰見了季芷雅。
雲卿抬頭看科室名:婦幼保胎。
前些天夏水水說被送到醫院,雲卿還覺得孩子保不住。
沒想到保住了,作惡多端的人越是順利。
病房裡跟著兩個保鏢,二個傭人,前呼後擁陣仗大,其中還有一個傭人是熟面孔。
顧家別墅里的老傭人,陸柔希派過來的吧。
看來,這個孩子,顧家起碼是存觀望態度的。
沒看見顧湛宇。
雲卿也不曉得陸家老爺子知道季芷雅懷顧湛宇孩子的事了么,這能允許?如何善後?
不過這都不干她的事兒了。
她眼尾一收,打算走,餘光卻看到對面走過來的女人。
雲卿微怔,往旁邊一躲。
白羽玲有些風塵僕僕,身後的保鏢還推著行李箱,像是剛從哪裡回來,雲卿聽到季芷雅嬌弱的聲音,「媽,你可算回來了,我都拿不定主意了。」
雲卿一時沒有走,診室里母女倆出來,白羽玲笑,「懷上龍種還拿不定什麼主意?這孩子難保也得保住,你也算給媽爭氣,舍了陸墨沉,顧湛宇這裡倒是套牢了。媽有辦法,你就等著不日見顧湛宇的爸媽,兩家商量婚事吧。」
「可是湛宇對我不冷不熱的,要不是他推我,我也不會差點把孩子摔了。」
「你多黏著他,要當爸爸的人會慢慢改變的,要對他百依百順溫柔些。」
「有什麼用啊?」季芷雅的聲音很鬱悶,「自從他知道蘇家玉的孩子是我設的一個局,他就對我存在很深的懷疑,對我厭惡。媽,你不知道,他都懷疑到當年雲卿去美國后的事了,還說狸貓換太子,這他都猜到了……」
季芷雅的聲音被白羽玲倏爾打斷。
雲卿隔得距離不遠不近,聽得模糊,但聽到了自己,聽到了她當年去美國后的事?
她去美國後有什麼事?
什麼狸貓換太子?
雲卿心頭微微沉下,從深處驀地有一股抗拒的情緒鑽入腦海,讓她莫名難受。
她想衝出去質問,可這股情緒卻叫她不要去,她很奇怪。
那邊季芷雅已經轉移話題,低聲問道,「媽,你這麼多天在美國,怎麼樣?搞定了沒有?話傳到了嗎?」
白羽玲的聲音飄著一絲冷笑,很低,低到雲卿聽不清說了什麼。
同一時間,總裁辦公室里,陸墨沉收到阿關的稟報,「陸總,白羽玲上午下飛機回國,我們仔細盯著,發現和她一同來國內的還有個神秘男人,沒看到臉,我們正在查。」
「神秘男人?」陸墨沉眯眼沉吟,和阿關想到的是一處。
他神色寒冽起來,緊迫問道,「能聯繫上季斯宸嗎?該有消息了。」
「季少說在安排行動,今晚能見分曉,給你答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