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接下來我該怎麼辦？雖然輿論聲勢如洪，對陸墨沉的名聲質疑，盛世的股價也波動了，網路都憐憫我這個原配，狂罵小三，但是小三是誰他們挖不出來啊！搞不出雲卿，傷不到要害，陸墨沉把雲卿護得死死的。我真想魚死網破，我忍不了了！」

白羽玲沉吟思索，「小雅，你現在去一趟陸宅，一定要聲淚俱下痛斥控訴，媽教你……」

……

這兩天雲卿有在關注網路，特別是早晨鍛煉回來撿到報紙，看到上面刊登的照片，別人看不出，但她自己認識自己啊！

她有點方。

美國街頭，陸墨沉牽著她，還有車裡他故意逗她吻到她的一幕。

她還沒打電話給陸墨沉，夏水水一個電話擂過來，「卿卿，你登報了！」

「你認出來了？」雲卿驚。

「廢幾把話！」夏水水扶額，「你和陸大大的關係我知道啊，所以我比對照片再一猜，那也不難好不！」

「哦……」雲卿稍微鎮定了，那證明一眼還是難以辨認的。

「我跟季少側面打聽，他安撫我說你絕對不會卷進風波，陸大大不會讓你受傷的，可我他媽還是擔心啊。這一陣你別出門，唉，我沒時間陪你，家玉這裡又出事了。」

說到最後，夏水水的聲音難免小心了起來。

雲卿聽到這句話，心裡本能的一咯噔，稍後才是那股不適應，她咬了下唇問道，「出什麼事了。是小桃子嗎？」

「是呢。」夏水水唉聲嘆氣，「好不容易勸得顧湛宇做匹配測試，可是你知道嗎？結果居然是不匹配！這、這怎麼可能呢，小桃子不是他的種嗎，我都想不通了，家玉很難過，醫生說小桃子最晚撐不到八歲，如果一直找不到配型的話。」

雲卿壓著眉心，「醫生的結果準確嗎？」

「當然了，都是家玉的同事。」

雲卿也疑惑了，「骨髓匹配測試，一般母親不匹配父親就會匹配的，匹配率很高的啊。」

「所以才鬱悶啊，家玉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顧湛宇身上，我都懷疑是不是親爸啊，怎麼會不匹配呢？奇了怪。」

雲卿默然，攥緊手機，突然下意識提道，「家玉做沒做過小桃子的親子鑒定？」

「家玉應該很確定啊，二十幾年也就顧湛宇這隻蒼蠅叮過……要不我回頭問問？」

這事兒當時她們也就這麼一說，可雲卿沒想到帶來一個不可測的後果。

……

時間又過去三天，網路新聞媒體持續發熱，沸沸揚揚。

而關於出/軌熱聞的男主角，陸公子，始終沒有出現，一份申明和半句回應都沒有。

下午時分。

阿關緊急敲門總裁辦公室，「陸總，季芷雅去了一趟陸宅一哭二鬧三上吊的功夫，老爺子雷霆大怒，放話下來，您再無動於衷後果自負。陸大姐悄悄說，今天晚上季老會來陸宅，兩家坐一起開誠布公，而且季老請來了法院院長，要當場是非對錯取證仲裁。老爺子命令您務必出現，不然就會撤掉您陸氏總裁的職位，還有，咱公司樓下已經有一輛軍車停泊，估計是在監視公司！反正我聽說陸柔希也在陸宅，少不了煽風點火，您還是出面控制下局面吧。」

陸墨沉的筆尖在文件落款處一頓，合上文件，漫不經意的眼眸底，湧出可怖的黑暗，「那就今晚結束吧。」

阿關看見老闆的那抹冷笑就像地獄獠牙，越平靜越滲人。

「讓你準備的東西準備了嗎？」

「有碼無碼的都準備妥當了！」阿關來了精神。

陸墨沉站起身，扣上純黑的西裝外套，高大凌厲憑窗站著，眺望窗外漸漸日沉，拿起手機給雲卿打電話。

……

此刻雲卿正在加速行駛，從診所趕往兒童醫院的路上。

下午夏水水的一個電話讓她爆炸了。

電話里，夏水水急的口齒不清，「卿卿，你快過來吧。這回是真的出天大的事了。我他媽都要被嚇斷魂了，我根本不敢相信這個鬼一樣的反轉……」

「那天我不是聽你那麼一問，我腦袋一熱跟家玉提，家玉就腦袋一熱去做了鑒定，可是你絕對想不到鑒定結果……」

什麼?

雲卿一路上都是荒蕪的狀態，心咚咚咚像是敲命般打鼓。

電話里蘇家玉隱忍的哭泣就像一刀一刀柔柔的割上她的心窩。

她隱隱猜到了。

還能是什麼鑒定？

她一路闖了很多個紅燈，手機連續響了好久，她分散不了精神接聽。

到了兒童醫院她飛奔直衝病房。

病房門開著，小桃子在床頭安沉地昏睡，吊瓶高高，屋子裡一股令人透不過氣的消毒水味道，好冷。

夏水水見她過來，站起身，又彎腰拿起那份鑒定結果，有氣無力道，「你自己看吧。」

雲卿一直注視著蘇家玉。

她瘦的脫了形，坐在沙發里孤零零的那麼一點點，面若白紙，空洞的看著小女兒。

雲卿掃視過扉頁『親子鑒定』的模樣，呼吸一瞬扼住般，徑直翻到最後一頁。

父親欄：顧湛宇。

子女欄：蘇桃。

最下面的一行字：經權威檢測鑒定，雙方父女關係相似度不達百分之九十九點九，認定，非父女關係。

雲卿盯著那行字，非父女，非父女……

腦袋頓時猶如被冰封住，又像是烈貨陡然燒了整個腦袋，萬分不可置信，她生生後退了一步。

「這個？這誰做的？」她慢慢出聲。

夏水水看向蘇家玉。

「我找的同事，在司法鑒定機構有熟人，三天出來的結果，人家沒必要騙我。」蘇家玉抹著眼淚抬頭，看著雲卿。

兩兩對望，雲卿心中翻滾巨浪般，百味陳雜。

真的是，百味陳雜。

太戲劇了。

怎麼可能呢？

蘇家玉望著她，緩緩笑了，沒有依託的遊魂一般，眼底湧起巨大的恐怖與悲戚，「卿卿，你說我是該高興還是該更加痛苦？不是顧湛宇，我可以挽回你了，可是……我究竟經歷了什麼？天哪，我究竟經歷了什麼？為什麼變成了不是顧湛宇？那我的小桃子從哪裡來的？那個男人又是誰？我想想……我好害怕，我該怎麼辦？這是什麼陰謀？我受不了，受不了了……」

「家玉！」雲卿猛地跑過去，緊緊捉住有些失控的她。

夏水水一同幫忙，眼圈通紅，「家玉，你先冷靜，冷靜啊。」

「我覺得自己就是個巨大的悲劇，我這五年每天提心弔膽自卑自責，到頭來是老天開的一個玩笑！事到如今，我的孩子變成了父親不明，我也不知道當年侵佔我的男人是誰，蘇桃還等著救命？突然間，我好想死掉，不想活了，這個打擊比顧湛宇是孩子的父親又好在哪裡？嗚嗚……」

「對不起，家玉對不起，對不起……」雲卿緊緊地抱住她。

看著她失魂落魄崩潰的樣子，雲卿心裡難過，絞痛般越擰越緊。

她腦海里閃過種種，好多她們之間的事，歡喜熱鬧，相親相愛，到最後她斷然冷酷的讓蘇家玉滾，從此生生不見，永不原諒。

當時那句話的傷害對家玉一定很大。

當時信以為真的一切，現在又推翻。

這到底是回事？

雲卿不相信是老天玩弄！

「家玉，對不起，我真的對不起……這件事受傷最大的是你，是因為我不夠信任你……」

「卿卿別這麼說，家玉自己深信不疑，誰也不能怪。她就那麼一次失誤，不是顧湛宇是誰？後來又加上血型都一樣，誰能想到這麼戲劇，血型一樣鑒定居然不是，真是瞎了我的眼。」

「家玉。」雲卿很快冷靜，抬手給蘇家玉擦淚，「這個時候你千萬要冷靜，為了小桃子也為了你自己。我需要你從現在開始推翻以前的認定，仔細重現當年的場景，你說你在酒吧打工，那晚顧湛宇在一樓，第二天早晨你就在他床上，你也確定自己失身了，對不對？」

「是，所以我認定是他。我當時恨死了他，又害怕極了，沒等他醒我就跑了，所以他壓根不記得我不記得那一晚，後來我跑出來就碰上季芷雅，季芷雅看到了我也看到了顧湛宇，她當時就嘲笑了我威脅了我，我更加害怕她會告訴你，惶惶不可終日……」

「季芷雅？」雲卿突然抓到了關鍵，「停一下，你確定當天出酒店碰到了季芷雅？」

「是，那時她還叫雲霜。」蘇家玉仔細回憶，「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那麼巧，我太命背。」

雲卿倏地眯起眼睛，沁出一層冷銳，「家玉，不對，孩子不是顧湛宇的，那就證明你沒有和顧湛宇真的怎麼樣，你又那麼巧出來就碰上季芷雅，這件事和季芷雅有拖不了的干係。」

夏水水一琢磨，突然醍醐灌頂，「是啊！家玉，整件事的中心人物是季芷雅啊！草，那個賤婆娘。」

蘇家玉一怔，抱住腦袋，瞬身打冷顫，怔怔的看著雲卿，「你是說是季芷雅設計？設計我和顧湛宇，可是我看到顧湛宇沒穿衣服背上有抓痕，我也沒穿衣服，床上有血跡……難道我或許只是被搬過來放在顧湛宇的床上嗎？那是誰和我那個的？那個男人……也就是說只有可能季芷雅知道那個男人是誰？」

雲卿點頭。

蘇家玉面色慘白，猛地站起身往外沖，瘦弱的身子冷顫不止，「季芷雅。季芷雅……我要去找她對峙問個明白！」

夏水水和雲卿跟小護士打了招呼，照顧好小桃子，緊隨蘇家玉從醫院出來。

雲卿想了想，打給陸墨沉問問？此刻問他，准能知道季芷雅的具體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