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王覺得陸雲在扯淡。

作為墨依的追隨者，他也修鍊過三世修行法，修鍊過去，現在，未來三身。

未來身靈動，可以穿梭時間……但去了一元復興的那個時代，就有點太扯了。

未來身可以去未來，進入未來的盡頭，那是三世修行法的未來法的妙用。

但是穿梭時空，就要依靠自身的力量了。

道王的未來身，最多穿梭回原始鴻蒙時代，回味那個時代的種種一切，但卻無法改變什麼。

「一元復興的時代如何？」

墨依相信陸雲的話。

墨依最初出現的時候，只是一個普通的上仙，甚至被幾個小小的仙人欺壓。

但是自從她與陸雲相識之後，才打破了某種限制，讓她可以在仙界中獲得自由。

自廢仙道重修虛境，又從虛境成仙，成為仙界眾仙的神女。

墨依一路走來，與陸雲息息相關。

哪怕是原始鴻蒙之中，墨依都沒有見過一個能與陸雲相提並論的人。

所以墨依覺得，陸雲就算是去了上一個大破滅之前的時代，她也並不覺得奇怪。

「我看到了我自己。」

陸雲無力的笑了笑，「我的未來身，在這個過去的起點，看到了站在未來盡頭的我自己……的未來身。」

「？！」

「你在歷史的起點，看到的是過去身？」

道王皺眉問道。

「未來身，一模一樣的未來身，站在未來的盡頭，與過去的起點的我，遙想對望。」

陸雲微微的搖了搖頭，「我不知道那個我究竟是不是我……因為我的未來身在未來，卻沒有見到另一個未來身。」

墨依那兩條十分好看的綉眉輕輕的皺起。

「不知道你們有沒有過這樣的一個經歷，就是在某一刻，某一瞬間你做的事情，似乎……曾經做過！」

陸雲也有過這個時候，但是他在來到仙界之後就沒有了，特別是在得到生死天書之後。

「有過，但我覺得那是錯覺。」

道王下意識的說道。

墨依也輕輕的點了點頭。

「那就沒錯了。」

陸雲點了點頭，「其實那是上一個大破滅之前的記憶，只是已經被磨的很微弱了。」

「你……你不會是想說，你去了上一個大破滅之前的時代吧？」

道王看著陸雲，有些難以置信。

「對，我的另一個未來身，帶我遨遊了那個時代，從未來的盡頭逆流而上，一直到歷史的起點……然後，我們站在歷史的起點，看到了另一個我的未來身……」

陸雲的聲音愈發無力，但是在這無力之中，又帶著那麼一點希望。

「一個又一個，一個又一個……我一共遨遊了三十三個大破滅之前的時代，遇到了三十三個我的未來身。」

「每一個大破滅之前的時代，一切的一切都一模一樣……一草一木，一紋一理，乃至最細微的心臟跳動都沒有任何不同。」

「凡界，地球上的電視劇，電影你知道吧……那個時候的我，就好像是在看電影一樣，將同一部漫長到極點的電影，看了三十三次！」

「我相信，若是我回去的再遠一些……大約看到的也都是相同的景象，無窮無盡，無始……」

墨依沒有說話，她在沉默。

「你是第三十四個。」

忽的，墨依說道：「你在未來的盡頭，看到了下一個一元嗎？」

陸雲笑了，「這一個時代，與過去的大破滅時代，過去的一元都不相同，也許這一個時代，就是這無盡繁複的終結。」

過去的大破滅中，陸雲依舊會穿越到仙界，但是他在穿越仙界的過程中，卻是走了另外一條路，真正的與仙道融合，遇到墨依，遇到卿語，遇到小狐狸……然後成為仙道道主，回到過去，與伏羲氏相遇，與雷澤氏，華胥氏相交。

一切，都按照伏羲氏為他鋪墊的路走下去。修三世修行法，三世道果遨遊過去現在。

那些一元中的陸雲，並沒有生死天書。

也沒有輪迴使者，十殿閻羅，甚至他也不能進入第四界成為第四界的虛無界尊，更沒有現在的混亂地獄。

一切都是從仙界，從混沌，再到鴻蒙，一步一步的走來。

仙道貫穿鴻蒙，貫穿第四界……再然後，便是陸雲的消亡，仙道的終結，新的主角出現，主宰世間沉浮。

「變數。」

墨依笑了，「所以你在未來的盡頭，看到的未來……都是被安排好的，專門給你看的。」

「只是布局者沒有想到，你的身上有變數……你也成為了一個變數！」

「這存在間無休無止的輪迴，也許只是一個假象，終有一天，我們會將這個假象打破。」

「現在，我們就已經邁出了第一步，不是嗎？」

「對！」

陸雲哈哈一笑：「變數，讓一成不變的東西，產生了變數！」

「過去的大破滅時代中，青龍湖一戰，你顯現出真身，催動鴻蒙塔與咒王同歸於盡……香消玉殞，但是現在，你活下來，沒有受到任何傷害。」

「……」

道王聽到陸雲的話，臉色有點不自然。

「不要用那種眼神看著我……我依舊記得你為她死了三十三次，每一次都死在她的身前。」

陸雲皺眉看著道王，他覺得道王很奇怪，明明心儀墨依，卻始終不肯將他的心扉敞開。

無論是現在，還是在原始鴻蒙的時候。

墨依詫異的看了一眼道王，道王則是老臉一紅，訥訥的不知道該說什麼。

「好了，不說這些了。現在因為變數的存在，所以一切都已經發生了改變……若是那制定這種無限次輪迴的存在注意到我，注意到這方鴻蒙的變化，恐怕就要出手對付我了。」

「不過，我現在還想象不到那等存在究竟是一種怎樣的存在。」

陸雲沉吟了一下。

「我父親曾經見過一雙眼睛，注視著原始鴻蒙。」

驀地，墨依抬起頭來，看向天際：「也許那雙眼睛，就是那個存在吧。」

「對了……你在過去的一元中，看到那三支筆了嗎？」

忽然間，墨依問道。

陸雲的眼睛微亮：「沒有！」

然後他笑了。

墨依也笑了，道王也在開懷大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