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

聽到墨依這沒頭沒腦，而又有些饒舌的話，陸雲下意識的反問道。

「意思就是……」

回答陸雲的是道王，他想了想，說道：「若是有朝一日，你見到的那個傢伙死了，那麼他也會演化為……嗯，像我們現在生存的這片巨大的『存在之間』這樣的世界，裡面衍生出秩序，衍生出天地，衍生出……生靈。」

「大約我們這方世間，便是某個無上存在死了之後演化出來的……凡人世界的生靈死去了，裡面就會出現蛆蟲，以及其他微型生物。」

道王一邊沉吟著，一邊說道。

若是其他人聽到道王的這些話，恐怕還會有些不理解，但是陸雲的本質是地球上的現代人，他又怎麼會不理解道王的話呢。

甚至地球上，許多科學家在研究宇宙的本質的時候，曾提出過宇宙其實是某個巨型生物體內的一粒細胞，而生物的身體之中，又億萬萬個這樣的細胞。

極有可能，就是一個個的宇宙。

修鍊者同樣也沒有弄清楚世界存在的本質是什麼，雖然有秩序，構成天地，形成生命存在的必要條件……但是生命的起源在何方，世界萬物的起源又在何地。

天尊也解釋不了。

此時墨依和道王提出的這種說法，看似驚世駭俗，但實則……真的有這種可能，生靈，不過是某個強者死後身上的蛆蟲而已。

但是同樣，虛無之中的那些生命又來自何方，虛無……又是何物？這根本就是一個死循環，永遠也看不到盡頭的起源。

順著這個思路想下去，陸雲覺得自己的頭有點大。

術道推演不了那麼大的東西。

「你不要繼續想了。」

墨依伸出手指，輕輕的在陸雲的眼前晃了晃，將他的思路打斷：「世間萬物存在，你只要記住兩個字就行了……造化。」

「對，造化。」

陸雲笑了。

古仙界能復甦，是因為祭祀之力將造化玉牒，讓造化玉牒變成純粹的造化，才讓那死氣沉沉的古仙界，煥發出了生機。

世間存在，無論是生命還是世界，一切的一切都歸為一個造化。

……

陸雲見到了瑾瓁。

瑾瓁早就料到陸雲要來，她早已準備好動身了。在天尊墓的時候，她就知道輪迴之地無法復活樹神，縱然是復活的那個，也不會是樹神本身。

「你真的打算和我一起去嗎？」

瑾瓁的目光略微的有些空洞，她看著陸雲，幽幽的說道。

「承諾過的事情，總不能食言。」

陸雲點了點頭，他看出此刻的瑾瓁的情緒……不成功，便成仁。

若是樹神無法復活的話，她也沒有什麼可留戀的了……當然，瑾瓁在死之前，絕對會為仙界造就出一位大世尊來，代替她完成她的承諾。

「放心，有我在，樹神必然會復活的。」

陸雲的臉上流出一抹笑意：「黑暗天尊試探我的陷阱而已……大不了我就將他一起滅了。」

「沒那麼簡單。」

瑾瓁輕輕的搖了搖頭，「能復活樹神的地方，在界心。」

「界心？」

陸雲一怔，他並未聽過這個地方。

陸雲自然不會覺得黑暗天尊會將陷阱布置在無量黑暗天中，那根本就是找死的行為。

陸雲從天尊墓中收取了不少其他諸天世界的生靈，也了解過不少諸天世界的存在，但是界心這個詞，他卻從未聽過。

甚至那些已經成為陰兵鬼差的他界生靈，也都沒有聽過這個名字。

至於那些世界的生靈……並不是被陸雲殺死，而是十殿閻羅在封堵通往仙界通道的時候，順手宰了的。那些生靈並不是與大諸天敵對，不是如同黑暗生靈那般，對大諸天有著絕不屈服的信念。

也就是說，黑暗之地與大諸天為敵無數個歲月，早已結下不死不休的仇，那種刻骨銘心的仇恨，早已寫入兩方世界的秩序之中，所以黑暗之地的生靈不會屈服大諸天中任何一個生靈。

哪怕是生死天書，也只能讓他們灰飛煙滅，卻無法將他們降服。同理，大諸天的生靈也不會屈服黑暗之地，這與生靈本身不同，而是秩序使然。

但是其他諸天世界的生靈就不同了，生死天書可以隨意的將他們收服，不受秩序的干擾。

現在，陸雲從天尊墓中帶回來的那些被人族吃掉的屍骨，以及那些陰兵鬼差，都已經到了仙界的地府之中。

「界心是一個死界，一個異常危險的地方……曾有天尊為了探索界心，而隕滅在其中。」

瑾瓁幽幽的說道：「界心也是整個存在之間最為神秘和神奇的地方，沒有之一！」

「復活樹神的地方，就在界心！任何一個死去的生靈，都會在界心之中被複活，哪怕是他們的死亡意志都消散了。」

說道這裡，瑾瓁的眼睛愈發明亮，她似乎看到了已經重生歸來的樹神。

「也就是說……這個坑一直都在那裡，甚至都不用黑暗天尊去挖？」

陸雲呆了呆。

「嗯。」

瑾瓁點了點頭，「曾有隕落的天尊在界心之中復活。也有活著的天尊在界心中隕落……一切皆有可能。」

「走吧，我們去界心。」

陸雲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在瑾瓁說道界心的時候，陸雲一直在用術道推算，但卻沒有推算到任何有用的東西。

他只是推算出，界心之中……恐怕他也會九死一生。

不過有危險，就意味著有機遇……墨依和道王之前對他說的那些話，恐怕就是已經猜到了陸雲要去界心了。

這方存在，是一位虛無中的強者隕落之後所化，那麼界心……是否與那位強者有關？

想到這裡，陸雲也覺得他有些迫不及待了。

「你要去界心？」

就在這個時候，陸雲周圍的世界突然間變了，變得空空蕩蕩，什麼都沒有。

一張巨大的人臉，出現在他的頭頂，默默的俯視著陸雲。

虛無中的那個存在，竟然在這個時候找到了陸雲，並且更是知道陸雲要去界心……他一直在關注著陸雲。

「對。」

當然知道這人不會輕易的放過自己，必然會一直關注著他，而陸雲也從未想過自己能瞞過他的眼睛。

「界心中有一把劍，將它取出來，這樣日後你才有可能見到我。」

那個存在沉吟著說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