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午後,沒有風,站在太陽下暖洋洋的。
因為是周日,公園裡的人要比平時多很多,很多人在滑爬犁,冰刀。冰刀鞋也是自製的,找塊和鞋子大小差不多的木板,木板底下固定兩根鋼筋,用編的布條綁在鞋外面。
小胖很有興趣的看著,小嘴裡不停的問:「爸爸,這是什麼啊?」
「爸爸,我長大了也可以滑這個嗎?」
「爸爸,你快看啊,那個哥哥滑的好快哦,好厲害啊!」
顧小北偷偷觀察身側的莫忘,他緊緊拉著小胖的手,抿著小嘴,眼睛里也是滿滿的好奇和驚訝。
顧小北心裡稍稍踏實了點,莫忘對新鮮事物還是有一定好奇和興趣。
小胖看完熱鬧,始終不忘看猴戲,又開始急急的催促:「爸爸,看猴子去吧。」
陸戰國牽著小胖時,也不忘偷偷觀察莫忘,每個戰士第一次執行完血腥任務回來,都會參加一段時間的心裡疏通。像莫忘這樣的反應已經很好了,沒有變的膽小,沒有暴躁,沒有半夜哭著驚醒。
莫忘聽小胖說要去看猴子,奇怪的說:「不是看唱戲嗎?」
小胖吃驚的站住,啊!哥哥要去看唱戲?皺眉頭想半天說:「爸爸,咱們去看唱戲的吧。」語氣里有一絲絲的失望。
顧小北笑著看小胖很大度的樣子,跟陸戰國說;「快走,看猴戲去,要不一會兒該散場了。」
顧小北一句話,說的兩個孩子都高興起來,他們都想看耍猴的,卻都以為對方喜歡看唱戲的。
小胖興奮的拉著莫忘的手,使勁往前跑,嘴裡還喊著:「媽媽,你來抓我們啊?」
陸戰國和顧小北並排走在後面,看著兩個孩子咯咯樂的跑著。
莫忘每每遇見女性,都會小心避開。
顧小北跟陸戰國說:「莫忘要是只是討厭女性這一點心理障礙,也沒什麼大事吧,等長大點,估計慢慢就好了。」
陸戰國點頭,只要性格不會變的暴躁孤僻,不怕到人多的地方,就好。眼神溫暖的看著跑在前面的兩個小人,餘光卻掃見前方不遠處松樹邊站的人——孤狼。
「你跟著兩個孩子,我看見一個戰友,去說兩句話。」陸戰國跟顧小北小聲說道。
顧小北點頭,掃了幾眼,也沒見陸戰國說的戰友在哪兒?快步走上去,一手牽一個孩子,去看耍猴的。
陸戰國走近孤狼身邊,低聲說的:「謝謝!」
孤狼深情淡然,說道:「不客氣,我應該做的。」
「你開槍,回去是不是受處分了?」
孤狼驚訝了一下,微微一笑說道:「我只做我認為對的。」
陸戰國很感謝孤狼,因為當時的情況,如果孤狼猶豫一秒,槍聲驚動多吉,莫忘也會沒命。
按他的估測,孤狼是被派來協助許艷虹的。
孤狼看看陸戰國說道:「我沒有被處分,他們不敢,我來是想告訴你,能從我們大隊調動人員的,肯定是你們軍區三號以上的首長。」
陸戰國沉默,其實他也猜測到這一點,不過這事現在有閔中華和何壯志他們就暗中查。
孤狼抬眼看著莫忘的小背影說道:「你兒子很勇敢!我走了,再見!」
陸戰國點點頭,看著孤狼一點點消失在人海中,才轉身去找顧小北和孩子們。
顧小北跟莫忘和小胖手拉手的擠在第一排看耍猴表演,莫忘和小胖看到興奮的時候,會鬆開手,使勁拍手,還相互對看一眼,咯咯樂著小手拍的更用力。
顧小北也跟著笑,小孩子的快樂總是來的很簡單。
看完猴戲,陸戰國提議晚飯去小院吃。
剛進小院,文秀清就從屋裡跑出來,蹲下身子抱住莫忘,笑著說:「奶奶看看這是誰來了?還說你們今天不過來了呢?」
莫忘眯眼笑著不說話。
文秀清又伸手摸摸小胖的小臉:「這是去哪玩了?小臉冰冰涼的。」
「我和哥哥看猴子拍皮球,猴子還會作揖呢。」小胖活靈活現的學給奶奶看。
陸松原在屋裡喊:「咋還擱外面聊起天了,快進屋。」
文秀清抱起莫忘,笑著說道:「對,快進屋,我們莫忘來了,一會兒讓爸爸宰雞吃,好不好?」
莫忘搖頭:「不吃,下蛋給豆豆吃。」
「我們莫忘怎麼這麼懂事呢?」文秀清笑著抱著莫忘進屋。
顧小北見莫忘完全不抵觸文秀清,看來莫忘是只能親近家裡的女性。
白曉蘭在西屋大聲喊顧小北進去。
顧小北領著小胖進西屋:「還怕我們不進來啊,喊這麼大聲。」
白曉蘭嘿嘿樂著,拍拍炕:「小胖,快上來。」
顧小北幫著小胖解了棉鞋帶,抱著上炕,自己也跟著上炕坐著。
「莫忘呢?晚上沒事吧?」白曉蘭關心的問。
「沒事,跟著媽去東屋了,晚上睡的還挺安穩,早上還喝了滿滿一小碗粥呢。」
「那就好,我就怕孩子晚上做噩夢,這下看是真沒事了,嚇死人了。」白曉蘭想想后怕。
顧小北有些不想提這個話題說道:「今天不是周日,我大哥沒休息?」
「休息了,吃了午飯去靳老那了,說是靳老一個人不放心,他去看看,我說給靳老找個老伴,向東說我盡胡扯。」白曉蘭撇撇嘴說道。
顧小北吃驚,白曉蘭想法還挺超前啊:「其實你說這是個好主意。」
白曉蘭笑著說:「你知道我為啥這麼說?以前靳老在疏勒河那邊,都是民族人,他不好找老婆,現在回來了,肯定好找啊。而且我大伯以前想找老伴,總說睡覺時腳冷,我堂哥們又給買煤,又給灌熱水袋,但我大伯就是一口咬定腳冷,後來堂哥他們明白是咋回事,不過都不同意,那麼大歲數,還娶媳婦,也不怕人笑話。」
顧小北覺得這都不是事,過些年,老人再婚,也不是什麼新鮮話題,而去靳老苦了半輩子,身邊該有個知冷知熱的人。
白曉蘭很八卦的接著說:「我覺得靳老肯定也有這個想法,只是不好意思說,那天說一個人待著急沒意思,向東買了個收音機送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