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齊家竟發覺自己手心有點冒汗，趕緊坐上駕駛座。

一路上，程齊家都忍不住用餘光打量秦莉，這姑娘打一上車，就板著小臉，望著窗外走神。

向敏和池小月坐在後座也不吭聲，因為秦莉在，也不好多說什麼。

到了部隊門口，程齊家語氣柔和的問秦莉：「你要找誰？」

「陸戰國妻子顧小北，謝謝。」秦莉客氣的笑著說。程齊家點點頭，將車開在了家屬院門口停下。

秦莉跳下車，客氣的說了聲謝謝，就跑進家屬院。

程齊家望著秦莉跑著離去的背影，心裡竟然有一種異樣的情愫在流動。

向敏和池小月下車，向敏笑著說：「小程，明天晚上來我家吃飯。」

「不用了，嫂子。」程齊家擺手拒絕。

「不行，明天一定要來，要不我讓老郭親自叫你啊。」向敏假裝生氣的說。

程齊家有些無奈，淡笑著說：「那好吧，要麻煩嫂子了。」

向敏這才滿意的放程齊家離開，然後對池小月說：「明天別穿軍裝，穿個連衣裙，打扮打扮。」

池小月點點頭，不過她也看出來了，這個程齊家好像真的無意於她。

秦莉到顧小北家時，顧小北正在給九兒洗澡，陸戰國領著陳剛去了洗澡堂。

秦莉看著大盆里的九兒，吃驚的說：「這誰家孩子啊，長得真好看。」

顧小北給了秦莉個眼神說：「這是我外甥女，這麼晚，你怎麼來了？吃飯沒？」

「吃了，蹭陸戰國下屬的車來的。」秦莉坐在小床邊看著顧小北給九兒擦身子，還真有股賢妻良母的味道。

秦莉又仔細看了眼九兒，突然驚奇的說：「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九兒？」

「你去過陳家坪嗎？九兒可沒出過陳家坪。」顧小北問。

「沒去過，不過九兒一笑，這酒窩，這模樣，我真是眼熟，哎呀，記不起來了。」秦莉撓撓頭，放棄想了，也許去所里辦戶籍的人里，有長得像的，總之就是眼熟。

過了會，陸戰國領著陳剛回來了，秦莉驚訝的看著陳剛，又看看九兒說：「天啊……小北姐，我今晚住哪？」本想說你家哪來這麼多孩子，看著顧小北警告的眼神，只能硬生生的轉了話題。

陸戰國接過話說：「一會我帶陳剛去營里睡，正好那是上下鋪。你們仨在家住。」

顧小北點點頭，這樣安排也挺好，哎，有個大房子多好！

秦莉嘆口氣：「我還想多住兩天呢，這樣我怎麼好意思啊？」

顧小北眨眨眼說：「現在也可以住啊，又不是沒地方，你放心住吧，我保證不趕你。」

「嘿嘿，我真住兩天，這幾天我請假了。」秦莉也不客氣的說。

秦莉和顧小北躺床上的時候才說：「金城和那個女的準備下個月就結婚，這兩天金伯母和那女的忙著採購東西呢。」

顧小北詫異：「怎麼突然就結婚了呢？不是說冬天嗎？」

「金伯母找人算了，說金城下月結婚，能避血光之災。」秦莉帶著哭腔說。

顧小北有些心疼秦莉，側身躺著看著秦莉說：「你難道還不肯放下金城嗎？」

秦莉吸吸鼻子說：「小北姐你不懂，我覺得金城就像插進我心裡的一根倒刺，一提，錐心的疼。」秦莉的眼淚噙在眼裡，在窗外如水的月光照射下，閃著晶瑩的亮光。

秦莉使勁的眨了兩下眼，沒有讓眼淚流出來。

兩人又東聊西扯了會，直到困得睜不開眼才睡下。

早上，顧小北聽到外屋的動靜才起來，陳剛和九兒都坐在桌前，桌上放著一盆二合面（白面和玉米面摻在一起。）饅頭，一小盆冷盤，一盆粥。想是陸戰國讓人送來的。

顧小北知道她們不動筷吃，兩個孩子是不會先吃的，想著還要去學校給倆孩子報名，趕緊叫秦莉起床洗漱吃飯。

吃了早飯，讓兩個孩子換了新衣服，才想起來，又忘了九兒書包的事。

秦莉橫豎也沒事，跟著一起去學校。

出門正好李鳳梅也帶孩子出門，七個人熱熱鬧鬧的往學校走去，快到大門口，碰見程齊家從值班室拿著一摞檔案袋出來。

程齊家一眼就看見，笑靨如花的秦莉正牽著九兒的手輕輕說著什麼，在初秋溫暖陽光的照射下，整個人都散發著溫暖柔和的氣息。不覺心神恍惚。

顧小北也看見了程齊家，這個如芝蘭玉樹般溫潤沉靜的男人，她還是挺欣賞的。

程齊家見顧小北望向他，趕緊斂了心神說：「嫂子好，你們這一早，是要出門啊。」

「嗯，給孩子們報名去。」顧小北打完招呼，就和大家一起出了大門。

程齊家見秦莉始終沒有看自己一眼，心裡有些說不清的失落。

出了部隊大門，秦莉拉著顧小北鬼頭鬼腦的說：「我昨天就坐剛那人的車來的。而且車上，還有咱倆上次去菜地見的那兩個女人。」

「向敏和池小月？」顧小北好奇的問。

「對，對，而且好像是在相親。」秦莉記得他們說話的時候有提到小月這個名字。

顧小北愕然，天啊，把池小月介紹給程齊家，這向敏和程齊家有多大怨，多大仇，把池小月介紹給他。

走了有半小時才到村小學，因為這個村子比較大，附近村的孩子也都來這上學。

學校特別簡陋，五間泥胚房，一個年級一間。一二年級，孩子還多點，每個班有二十多個，到三四五年級，每個班就剩十幾個。

因為偏僻，思想還比較老舊，都不怎麼注重教育，能讓孩子出來讀個一二年級就不錯了。

而女孩上學的更少，顧小北心又一次震撼了。希望小學，九年義務教育，趕緊快來吧。

學校連校長一共五個老師，正好一個老師教一個年級，教一年級的老師是個姓馮的男老師，四十多歲，倒也和藹。

顧小北給九兒報的學名叫陳玖兒，馮老師和藹的說：「如果要課本，一學期就是五塊錢，如果不要課本，一學期三塊五。」

顧小北納悶：「不要課本怎麼讀書？」

「老師會把內容寫在黑板上，學生抄在本子上就行。」馮老師解釋。

「我們要書。」顧小北覺得還是有書才像上學的樣子，九兒拉拉她的衣角說：「姨，咱們不要書了。」

「要，你和你哥都要書，不過你要每次都考一百分才行。」顧小北故意兇巴巴的說。

「嗯，我一定考一百分。」九兒認真的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