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前也跟我說過有我一個足矣,但事實上我並不能讓你滿足,你也曾說絕不碰其他女人,但你依然夜夜笙歌,晚晚風流,第一次你說這話的時候我相信,第二次也信了,但三次如果我再信,我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傻瓜,我已經做了一年多的傻瓜了,不想再做了。」我聲音帶著一絲狠。
「我當初入宮選秀女的確是有點賭氣,但如今離開你就是深思熟慮,哀莫大於心死,我對你已經死心了,無論你說什麼我都不會回去,如果你非得強迫我回去,你可以搬我的屍體回去。」我絕然地說。
「你就是寧願死也不願意跟朕回去?難道朕真的那麼讓你生厭?無論如何我今日一定要帶你回宮,我就不信你寧願死也要拋夫棄子。」他的臉沉下來,變得冷硬無比,孩子揮舞著雙手要我抱他,看見我不肯理他,哇的一聲哭了,哭得我的心都痛了。
「衛皇,讓你見笑了,本皇的妃子在此已經打擾多時,感謝衛皇的盛情款待,今日就此拜別,他日再來致謝。」說完他朝前方几個隨從打了一下顏色。
「你們護送樂妃回宮。」他冷冷地下命令。
「別傷著她。」他又小聲加了句,看到他們朝我衝來,我撒腿就跑,但他們的速度奇快,一會就已經掠到我的跟前。
「樂妃,多有得罪。」他們話音未落,已經向我動起手來。
「且慢……」一直不吭聲的濯傲站了起來。
「衛皇莫非是想阻止我們夫妻團聚?」銀奕臉色不善,眸子殺機乍現。
「楚姑娘是我濯傲的貴客,如果她願意跟你回去,我定不阻撓,但如果她還願意在我衛國再住一些時日,我濯傲豈有逐客之理,我衛國雖然不強不大,但也不至於容不下區區一個女子,你說是不是?」
「她是我銀奕的妃子,兒子都那麼大了,衛皇稱她為姑娘似有不妥,衛皇是連起碼的禮節也不懂?抑或是有所圖謀?」銀奕的聲音冰冷得駭人。
「我一日未休她,她都是我銀奕的妻,我接她回家無可厚非,如果衛皇定要阻撓,那才是天地難容,莫非衛皇為了區區一個女子,傷了兩國和氣?」銀奕一字一頓地說著,雙眼兇狠帶著威脅。
「我不回去,我不想跟這個男人回去。」我冷硬地道,帶著嫌惡與恐慌。
「楚樂,你……」他氣得臉發黑,但眸子又是深深的受傷。
「出嫁從夫,現在輪不到你說不?哪有女人出嫁之後不回夫家,要停留在陌生男子的家?來人,護送皇妃回宮。」他的聲音帶著憤恨。
「這裡不是陌生人家,衛皇已經認我為義妹,我們是一家人,夫家我呆不住,暫回娘家也沒有什麼不妥,皇兄你說是不是?」我將臉朝向濯傲,雙眼帶著祈求,他聽到我的話,唇微微勾起,不知道心裡想著什麼。
「銀奕,你可聽清楚,並不是我阻撓你們夫妻團聚,我衛國的大門敞開著,如今我的皇妹想留在家小住,我豈有不留之理?否則傳出去,衛國子民還以為我是一個無情無義之人呢?自己的皇妹被人欺負我也不管,我可不願意承當這樣的罪名。」他特意將皇妹這兩個字說重,聽得我都有點不好意思。
「濯傲你別在這裡落井下石,你到底有什麼居心?其他事情我都能忍你,但如果你敢起歪心打她主意,動她一根頭髮,我銀奕絕不會放過你。」
「我落井下石?我動歪心?當年是誰背棄信義?是誰違背諾言?亡國只恨,滅國之痛我還沒有跟你算呢,現在我前事不計,準備與你友好相處,但如果你硬要在我衛國皇宮鬧事,朕奉陪到底,你以為我濯傲就怕你不成?」濯傲一個字比一個字冰冷,渾身散發的陰冷之氣讓我也顫了一下,他們兩人就這樣四目對視著,誰也沒有軟下半分。
「楚樂,你今日是鐵了心不跟我回去?」聽到我離開的腳步聲,銀奕扭頭看著我,眸子既怒又痛又焦急。
「是」我斬釘截鐵地回答,沒有一絲猶豫。
「你……你……」
「你這個該死的女人……」他的胸膛激烈地起伏著,氣得說不出話來,我扭頭深深看了我兒子一眼,此時他正張開雙臂要我抱,雙眼是那樣期待,我狠心地轉身離開,銀奕心有不甘再次追了上來,但卻被濯傲攔住了。
「樂兒……」我聽到了銀奕心焦地呼叫。
「別走……別走……我不能沒有你……」
「你當真不要我們父子了?你當真那麼狠心?你究竟要我怎麼做?你給我說清楚?」
「你真的不肯給一次機會給我?」
「你當真狠心到不要我了?」他一聲比一聲痛,一聲比一聲焦急。
「娘……」我聽到了孩子的哭聲,還有他那一聲含混不清的娘,心痛得就快要撕裂似的,我加快腳步,我怕我會一時心軟,再次被他騙回去,銀奕如果不是你一而再再而三這樣騙我,我今日就相信你隨你而去了,只可惜心都死了,如何活過來?
回到梨宮,我軟軟地倒在床上,整個人都變得虛脫了,一動不動,連說一句話都沒有力氣,傍晚送來的飯菜我也沒有吃一口,一點食慾都沒有,以前沒有孩子,心中沒有什麼牽挂,如今他突然離開了我,看著這個熟悉的寢宮竟然覺得是那樣的空那樣的靜,靜得讓人待不下去,其實我真的有衝動,衝出去將孩子抱回來。
「皇上駕到……」尖細的聲音將我的思緒打亂,我忙坐了起來,整理已經有點凌亂的衣裳和頭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