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他一回來二話沒說就緊緊摟住我,比任何時候都來得狂熱,甚至猛地亂吻一通,似乎已經幾輩子,幾百年沒有見過我,恨不得一下子補償以往失去的時光一樣。
「晴兒,我想你了,一整天都在想,老是走神,你說怎麼辦?」他呼出的氣很灼熱,他的臂膀很有力,我愕然地看著他,他冰冷、殘酷的時候可以讓你毛骨悚然,但他一旦愛上一個人又是如此熾熱,熾熱得讓人發顫,溫柔得讓人迷惘。
他跟我是同一類型的人,缺少愛,但渴望愛,一發現愛,就想牢牢,死死地抓住,不讓它溜走,不想再鬆手,但這個世界充滿了欺騙,充滿了陰謀,哪有那麼多愛?所以他與我都很努力地尋找,但最後的結果註定要受傷害,註定得不到一份純粹的愛,因為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純粹的愛,也許我從來沒有遇見過銀浪,也許我們的相遇我並沒有帶著邪惡的目的,我們會幸福。
「濯傲,你多想想其他女人,別老是想我,我不想遭人妒忌,要不我會死得很快的。」雖然我知道我說這話他一定不愛聽,但看到他那熾熱的眸子我就發慌。
他勾起我的下巴,然後狠狠地吻了下來,將我整個人抵在牆上,狂熱得就差點讓我窒息。
「以後不許再說這話,我不愛聽。」說完將全身發軟正在喘粗氣的我抱起,往床沿走去,我卧在床上好一會才恢復過來,但相信那臉依然漲紅。
他眯縫著眼睛,臉色潮紅,但現在看到他微紅的臉,迷亂的眼神我抑制不住心慌,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我究竟應該怎樣取捨,我既想救娘,但又不想害他,這兩種矛盾越來越尖銳,心越來越矛盾掙扎,我每次想到這個問題,都覺得頭痛欲裂,無論怎樣都不能兩全其美,無論怎樣都會有一方受到傷害,無論怎樣我的心都會得不到安寧。
「濯傲,你怎麼與武林中人勾結的?」我想緩和一下這種氣氛,一直不明白為什麼冷佚會出現在他的府中,但話一說出口,我才發現我用詞不恰當。
「什麼勾結?」他臉色一黑。
「不是,說錯了,是你怎麼和武林中人有聯繫的?」我紅著臉說,他的臉稍稍緩和了一些,但依然很黑。
「母后的勢力已經根深蒂固,雖然這幾年我都在招兵買馬,一點點都奪權,不斷滲透,但還是沒有十足的把握,所以我想藉助一點外界的力量,並且父皇身體日益差了,我不得不加快動作了。」
「你信得過他?你不怕養虎為患?」我小心翼翼地說,我既不想她受傷害,也不想冷佚被他懷疑,所以斟酌著用詞。
「你是在關心我嗎?」他的眸子突然亮了起來。
「那當然,你是我的夫君,我不關心你關心誰?」我甜甜地朝他笑了一個,他嘴角一勾,又露出了一個嘲諷的笑容。
「你的關心是真的,但你的笑容是假的,以後別這樣笑,很難看知道嗎?」他的話一落,我再也笑不出來,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朗聲大笑,然後就摟我入懷。
「相信我,我不會被任何人算計,除非那個人是你?」無來由心抖了一下。
「你別那麼相信我,我可能會致你於死地。」我低頭若無其事的說。
「如果這樣,我也認了,我這一生就賭這一次,以後都不賭了。」他輕吻了我一下,然後就摟著我安睡。
「晴兒,有你在我身邊,我覺得很暖,很快就能入睡,並且夢中只有你的笑臉,而沒有哭聲與鮮血。」他迷迷糊糊地睡著了,臉上綻放著甜甜的笑容,這樣的他讓我如何能狠下心去傷他?
十五天後濯國皇上突然駕崩,舉國同悲。
舉國同悲?估計死了這樣一個昏庸無道的皇上,舉國同喜吧,對這樣一個人死去,我沒有任何感覺,只是我有點擔心濯傲的處境,他是否能應付得過來?雖然對他的處境,他總是輕描淡寫,但我知道他此時正在風尖浪口,每走一步都兇險異常,一不小心就丟了性命。
舉行了國葬后,國不可一日無君,濯國唯一的皇子濯傲登基,皇上初登帝位,朝中以右丞相夏程南為首的四位重臣被封為輔政大臣,輔助新帝處理政事。
右相夏程南提出,皇上患病期間,都是太后處理政事,為了穩定政局,暫請現在太后垂簾聽政,直到政局平穩,皇上能獨立處理政事為止,他的提議朝中大臣無一人反對。
濯傲又不是三歲孩兒,居然要垂簾聽政?真是可笑,朝中無一人反對,難道全都是太后的人?如果這樣,他們真是樹大根深,濯傲處境堪憂。
而我被封為晴妃,與他的一干側妃跟隨他進宮,他的后位暫時空置,一個月後迎娶狸國公主宮雪舞為後。
我住進了沁雪宮,離他的寢室比較遠,相對偏僻了一點,但環境卻最好,最清幽,最重要的是離他另外幾個妃子遠遠的,不用對著她們虛假地笑,做著無聊的事情,說著虛假的話。
但這幾晚我都獨自坐在陰暗的角落裡,情緒十分低落,因為進皇宮之前,我收到萬花宮的禮物,那是一縷髮絲,這是我娘的髮絲,如果我在無進展,她們會定期送禮物給我,下次可能是一隻血淋林的手指,再下次就是一條手臂。
我看著那髮絲呆了,然後發瘋地在園子里跑,跑得大汗淋漓,跑得筋疲力盡,然後倒在地上默默地流淚,然後默默地擦乾,不知道該怎麼辦了?越來越彷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