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邪的臉越來越紅,估計已經是怒火攻心,他加快速度,掌風更是駭人,旁邊的山石破碎,濃煙滾滾,附近的人都嚇得往後退,一陣喧鬧,但高台上的冷佚一如往昔,手執長劍,冷冷直立,沒有任何損傷。
他唇間的冷冷的譏諷,讓絕邪更是按捺不住,他的掌風雖然更是凌厲,但也有一絲凌亂,我相信再過一段時間,當他身體的力氣耗得差不多的時候,但他的速度緩慢下來的時候,冷佚的長劍一定擱在他的脖子上,這已經是一場沒有懸念的戰鬥,輸贏只是時間問題。
我沒有猜錯,冰塊也沒有猜錯,冷佚始終是冷漠而清醒,當絕邪手腳稍稍放緩,出現空子的時候,冷佚如伺機而動的猛虎,雙眼發出駭人的寒光,將絕邪籠罩在一層駭人的劍光當中,驚呼驟起。
伴隨著幾聲慘叫,我跟著周圍的人站了起來,。冷佚那森然的長劍在燈火中散發讓人心顫的血色,那鮮紅的血一滴一滴地從他的劍上滴落下來,邪魅駭人。
絕邪的脖子上、手臂上,腿彎多處受傷,並且傷勢較重,鮮血噴涌而出,一瞬間已經浸濕了長袍,他倒地如困獸般大叫,聲音帶著羞辱與不甘,而那個白衣少年依然傲然直立,眼神冷漠。
看來他也會憐香惜玉,起碼對柳若仙他出手沒有那麼狠,心中偷笑,男人始終是男人,多殘酷的男人都過不了這一關,就如他一樣,最後還是受不了她的誘惑,不是嗎?
沒有人喝彩,也沒有人歡呼,也沒有看到冷佚如何出手,所有人都震懾在當場,他竟然在一招內可以讓絕邪身中數劍?
萬邪教的教徒扶著他下台的時候,眾人才反應過來,歡呼雷動,他冷冷將劍回鞘,負手獨立高台,接受所有人的膜拜,依然輕笑如昔,此時他朝我看來,四目相對,我愣在當場,說不出話來,只因他的目光的孤傲、冷寂。
游龍門經此一役聲威大震,冷佚一夜成名,成為武林至尊。
曲盡人散,好戲落幕。
我拽起冰塊的衣袂匆忙離開,當我拽起冰塊衣袂之時,那透骨寒氣再次繞身,讓我整個人置身於冰天雪地之中,周圍噼啪燃燒的篝火讓我感受不到一絲的溫暖,大冰塊也沒有問我什麼原因,一路跟著我飛馳。
我覺得此時我就像逃亡一樣,再走晚一步就會命喪當場,再緩上一會,我就會死無葬身之地。
我沒命地走了一個黑夜,甚至連頭都沒有抬,當第一縷光射在大地的時候,我也沒有緩下來,我繼續賓士了一個白天,我要遠離他,遠離一切與他有關的人和事。
當我們已經遠離燕山好一段距離的時候,我終於一蹦三跳,我終於擺脫哪個冰冷的傢伙了,他那麼討厭我,真的說不定會對付絕邪那樣對付我,我的心已經傷得不輕,我不想我的身體也跟著血肉模糊。
我放聲大笑,心中說不出的喜悅。
「臭丫頭,笑完了沒?我等了你好久?」帶笑的俊臉,冰冷的眸子,刺骨的聲音,他……冷佚竟如鬼魅一樣突然出現在我前面,帶著一冬的寒氣。
冰塊的臉色驟然變冷,他的手已經摸到了劍柄,雙眼發出狼一樣鋒利的光芒。
「走……跟我回去……他在等你……」冷酷得沒有一絲暖意的聲音,但一個「他」字卻在我心中掀起萬丈波瀾。
「我是不會回去了,更不會見他,你走吧。」我冷冷地說,不想與他再多糾纏,因為每說一次他,我的心都會揪痛一次。
「為了這個男人?」他眼中的冷意更甚,寒意更深,看向冰塊的目光已起殺意,這讓我心一寒,冰塊卻無畏地看著他,並不顯得絲毫慌亂,兩人四目相對我感到無數寒冰在相互碰撞,然後一點點破碎。
當他轉眸看我的時候,我還是禁不住渾身顫了一下,因為他眼中閃過那抹駭人的冷漠與殺意。
「冷佚,我與那個男人已經沒半點關係,從今以後別在我面前提他。」我直視著他,此時我已經適應他的冰冷,也許我對著冰冷的人太多了,很容易適應。
「我從來沒有見他這麼絕望,我不知道他為什麼不找你,但今日我既然遇到了你,我就一定要將你帶到他面前,有什麼問題你們當面說清楚。」
他果然沒有找我,如果他心裡有愧疚,如果他心裡是有我的,怎可能不出來向我解釋,怎會不派人尋找我?
冷佚的話讓我不回到他身邊的意志更加堅定,他不解釋是因為他根本無從解釋,他不尋找是因為心裡根本無我,對他來說,我只是可有可無的一個人,想到這裡,心實在酸得不行。
「你回去給我轉告他,在我心目中他已經徹底消失,既然他選擇了拋棄我,我這輩子絕對不會回到他的身邊,絕不。」
「是不是為他?」他再次逼問我,我已經感受到來自他身上的殺氣已經籠罩整片樹林。
「我不回去,並不是因為我愛上別人,而是他愛上了別人,是他背叛了我,當他與那個女人摟住親熱的時候,我就不打算再原諒他,我容不下她有別的女人,你聽清楚了嗎?是他愛上了別人。」我還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最後朝他吼了起來。
「他有其他女人?你信?」他冷笑一聲,帶著揶揄。
「我信。」我怒視著他。
「蠢女人……」他從鼻孔哼了一聲,帶著不屑,我憤怒地轉身離去,他有什麼資格叫我蠢女人?
「跟我回去見他,當面說清楚。」說話間他的劍已經出鞘,那把寒光閃閃的劍攔在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