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髮男子一身雪白軍裝, 安靜地站在窗邊,陽光透過玻璃折射進來,灑落在他身上, 爲他添上幾分神聖的色彩。
明明是站在角落,卻讓許思立一走進來, 第一時間就看到了他。
這傢伙總是那麼耀眼,彷彿隨便往那一站, 就讓人無法忽略他的存在。
許思立抿了抿脣。
其實……還是蠻有成就感的。
曾經可憐悽慘、像惡犬一樣的小奴隸, 已經成長爲如此優秀強大的男人, 身上看不出半點過去的影子了。
或許, 本來就跟過去的他不是一個人。
畢竟又不是同一個遊戲了。
這樣一想, 許思立就有些好奇起來——星空紀元的遊戲組, 會給現在的司盛安排什麼樣的身世線呢?
就像李哲城這位護衛長,原本也是卡牌出身,現在的身世背景,就看不出來半點跟原來有關的設定。
在原來的遊戲裡, 李哲城也是貴族出身, 跟公主青梅竹馬,從小立志要成爲守護公主的騎士。
爲人忠誠英勇, 多次拯救公主於危難之中,是一位非常可靠,能給人安全感的男性。
但現在的李哲城……
許思立側頭看了身邊的護衛長一眼。
在這邊,李哲城也是貴族出身。
只是因爲多年未出元素師,家族已經落沒, 也就李哲城崛起後, 情況纔好了點。
自然,也就沒有跟公主青梅竹馬長大的浪漫設定了。
忠誠是挺忠誠的, 但靠譜?
算了吧!
許思立永遠忘不掉,他剛穿過來的那晚,李哲城帶着守衛衝進大殿,又很快退出去的那一幕。
旁邊的李哲城,察覺到了小皇帝的視線。
他感覺壓力有點大。
陛下您快別看我了!沒發現元帥大人都生氣了嗎?要是眼神能殺人,我現在估計都要死好幾遍了!
“陛下。”
司盛低沉的嗓音,在空曠的宮殿中響起,與平時似乎沒什麼兩樣。
然而,李哲城下意識瞥過去,卻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臥槽臥槽,元帥大人笑了!
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李哲城默默地往一旁挪了挪,跟小皇帝拉開一點點安全距離。
許思立也看向司盛。
男子微彎脣,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在陽光下更加耀眼了。
然而許思立卻感覺有些彆扭。
他朝司盛點點頭,慢吞吞走到餐桌旁,有侍女爲他拉開主位的椅子,服侍他坐下。
司盛也走了過來,手掌搭在椅背上,將椅子輕輕拉開。
許思立擡眸,正好看到他戴着白色手套的手。
很漂亮的手型,在雪白絲綢的包裹下,賞心悅目,卻不是那種纖細柔弱的美,而是充滿陽剛的力量感。
男人在椅子上坐了下來。
在許思立的注視下,慢條斯理地將手套脫下,露出原本冷白的膚色,和……
道道淺淡的疤痕。
許思立微怔。
這……還是他第一次留意司盛的手。
以前司盛的手,也是這樣的嗎?還是遊戲組新加的設定?
司盛將兩隻手套疊加,輕放在一旁,這纔像察覺到少年的注視一樣,側眸看過去,卻發現少年的目光……
他低眸,視線落在自己的手上。
手背上有道道疤痕,像是被鞭打留下的,淺淺的,可以看出年代久遠,至少不是近些年留下的。
更何況現在的他,也很難有人可以傷害到他了。
司盛有些出神,這時,少年的聲音忽然響起。
“很疼吧?”
輕輕軟軟的,像晨光一樣溫和。
疼嗎?司盛擡起眼眸,對少年輕輕一笑。
“忘了。”他這樣說道。
真的忘了嗎?許思立看着他的笑容,不知該說什麼。
他想了想道:“不想笑就別笑。”
司盛一頓,沒有立刻說什麼,而是伸手端起牛奶壺,咕咚咕咚將乳白的奶液倒進玻璃杯,輕輕放在少年面前。
“您說過,我該多笑笑。”他低聲道。
許思立嗅着那濃濃的奶香,忍不住捧起來抿了一口,聞言點點頭。
“也是,你笑起來挺好看的,比冷着張臉強。”
他隨口說出自己的想法,絲毫沒覺得有哪裡不對,所以也沒有發現——
司盛的眼神,微微一黯,眼底有銳利的光芒一閃而逝。
許思立完全沒察覺到異常。
他一邊和司盛吃着早餐,一邊思考起今天的計劃。
先去元素師學院一趟,問問元素師修煉的事,再去看看蘇林……唔,有時間可以去傭兵小鎮視察一下。
這樣想着,許思立調開領地面板,隨意地掃了幾眼。
【傭兵小鎮lv1】
狀態:建造升級中
負責人:賈斯丁、溫季山(營收提升100%)
已建成:木屋x3
在建中:木屋【80%】、磚房【54%】、木屋【11%】、木屋【1%】、磚房【1%】
財政支出:0
新增人口:無
特殊狀態加成:居民傷病率2%(建造速度-10%),居民飢寒率30%(建造速度-30%)
看到已建成和在建進度,許思立點點頭,看來賈斯丁院長開始發力了,一大早就馬不停蹄開始造房子。
不過,他很快皺眉。
一晚上過去了,傭兵小鎮的居民傷病率,怎麼還是這麼多?昨天下午不是派水愈師過去了嗎?
“李護衛。”他看向護衛長。
李哲城正感覺狗糧吃得有點飽,忽然聽到自己的名字,連忙站直了身體。
“是,陛下!”
許思立也沒有立刻發飆,而是問道:“我昨天讓水愈師去傭兵小鎮,爲災民進行治療,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聽到這話,李哲城的表情頓時流露幾分爲難。
“怎麼?”
許思立放下玻璃杯,挑眉看他。
“陛下,妮婭大師還在宮中……”李哲城斟酌道,“我今日會督促她儘快啓程的!”
許思立皺了皺眉,看向旁邊的侍女,“珍娜,你去把她叫過來,我要見見她。”
“是,陛下。”
珍娜恭敬地應了一聲,然後退出餐廳,親自前去傳喚水愈師。
雖然有通訊儀,但對方到底是一位醫師,秉着對白衣天使的尊重,許思立還是派了侍女去請人。
然而他沒想到的是,對方竟然拒絕了。
“陛下,妮婭大人說……她現在走不開身,能否另尋時間與陛下會面?”
珍娜稟報的聲音,隨着小皇帝臉上露出的笑容,而漸漸小了下去。
“走不開身?”
許思立回憶着那位氣質清冷的水愈師,“她在做什麼?因爲什麼走不開身?”
珍娜如實說道:“似乎……在修煉醫術?”
“呵,有趣。”
許思立點點頭,將牛奶一飲而盡,這次沒忘記拿餐巾抹了抹嘴,然後站起身。
“走,去瞧瞧這位強大的皇家水愈師,究竟在修煉什麼了不起的醫術?”
小皇帝雷厲風行,徑直往外走。
只是在走到門口時,卻忽然聽到身後的司盛叫住他,“陛下。”
許思立回眸,挑眉看着他。
他忽然想起一個小細節。
那天送珍妮絲去水愈師的行宮療傷的時候,他好像在她的住處,看到牆上掛着司盛的畫像。
那時急着去元素師學院,倒是沒放在心上,現在卻是想了起來。
許思立看着司盛,眼神中帶了審視。
這位元帥大人,是跟那妮婭有什麼關係,要阻止他去找茬嗎?
司盛恍若未覺,他一個閃身來到小皇帝面前,問道:“陛下準備走着去?”
“有問題?”
許思立輕輕扯了下嘴角,語氣變得不太友善。
李哲城不解地看向珍妮絲,方纔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麼又懟上了?
珍妮絲沒理他,只是有些警惕地看着司盛。
陛下不喜歡司盛元帥,作爲陛下身邊最信任的人,珍妮絲自然要與陛下一致對外。
司盛卻是彎了彎脣,嘴邊帶着淺淺的笑意,說道:“不如讓臣送陛下過去吧。”
許思立的神色緩和下來。
不過他沒答應,“不用了。”
要瞬移,還得給他抱着,當着侍女護衛的面,許思立可不會允許他做這種事。
司盛卻是搖頭,斂眉說道:“一個水愈師罷了,臣如何能讓您親自走過去見她?”
許思立不由得看向他,“那你的意思是……?”
司盛笑了笑,擡手一招,半空忽然像口袋一樣,裂開一道縫隙。
“吼——”
伴隨着威武霸氣的吼叫,如山一般的威壓從縫隙中傳出,緊接着,黑影一閃——
暗影豹矯健的身影,從縫隙中跳了出來,穩穩落在地上,綠色的獸瞳審視地打量着衆人。
許思立有些呆愣。
臥槽,這暗影豹……好帥啊!
黑豹看了他一眼,獸瞳中閃爍着智慧的靈動,他慢騰騰地踱向司盛,在主人身邊蹲了下來。
司盛已經很高了,然而暗影豹即使蹲着,也比他高了一個腦袋,身上滿是暴戾之氣,一看就非常不好惹。
然而待在司盛身邊,它卻表現得十分乖巧。
司盛伸手拍了拍黑豹的額頭。
黑豹頓時眯起眼睛,享受地在他的掌心蹭了蹭,像只大貓咪似的。
在許思立羨慕的目光中,司盛側眸看向他,輕聲道:“讓它送我們一程,如何?”
許思立眨眨眼,看看他,又看看那暗影豹。
都這樣了,他還能說什麼呢?
“好!一起走!”
許思立躍躍欲試,雖然在黑豹看過來時,難免有些面對兇獸的本能恐懼,但很快就被興奮取代。
男人嘛,總會對猛獸兇禽格外感興趣。
在司盛的引導下,許思立慢慢靠過去,朝黑豹伸了過去。
暗影豹望着他,見他伸過手來,衝他齜了齜牙,卻又因爲司盛的一個眼神,瞬間收斂起來。
它乖順地趴在地上,讓司盛護着許思立,坐到了它的後背,這才威風凜凜地站了起來。
許思立以前騎過馬,騎豹子卻是第一次。
說實話,坐在黑豹的背上,沒有馬鞍繮繩,他一時竟有些不知所措——
雙手該放在哪兒?揪着毛髮的話,會不會把豹子揪疼了把他甩下去?
不等他糾結完,暗影豹忽然站起身來。
許思立身體一晃,便要栽倒下去,好在身後一隻強有力的胳膊,及時摟住他的腰身。
他的身體被那隻胳膊夾着,抱起一點,往後挪着,最後被按進一個懷抱裡。
“陛下,扶住我的手。”
男子抵在他的耳邊,說話的氣息噴在耳廓上,讓許思立感覺有些熱。
只是不等他掙扎,暗影豹已經開始奔跑了起來。
許思立頓時分了心。
他緊緊抱住司盛的手臂,維持身體的平衡,看着周圍極速後退的景物,少年滿臉都是激動和驚奇。
“司盛,你讓九月飛起來吧!我想到天上去看看!”
許思立完全忘了原本的計劃,現在就想騎着大黑豹飛天遁地。
這種風馳電掣的感覺,比坐過山車還爽!
司盛先是愣怔了一下。
隨即他便笑了起來,眼神中所有的陰翳,在頃刻間一掃而空,整個人像是煥發了新的生機和活力。
他抵在少年的耳邊,低啞的嗓音帶着繾綣動人的溫柔。
“好。”
他輕聲說着,給暗影豹下了命令。
只見原本在城堡中穿梭的黑豹,忽然咆哮一聲,後背上探出兩道黑色的陰影。
陰影向兩側伸展,在完全展開時,化作了兩隻純黑的羽翼。
羽翼奮力撲打,帶着他們衝上了雲霄。
下方,李哲城和一衆守衛,仰頭看着天上遠去的黑影。
他滿是欽羨地說道:“司盛大人的追影,真是太威猛了!每次看到它,都會被深深地震撼到。”
試問有哪個男人,會不想要一隻這樣的坐騎?
珍妮絲也仰頭望着天空。
雖然有些憂慮,但聽到他的話,也不禁贊同的點頭。
這頭暗影豹,聽聞是艾雪星本土的古獸,血脈強大,手段通天,被元帥收服後,甘願和他簽訂契約,成爲了他的坐騎和僕從。
追影,就是這頭古獸的名字。
……
在天上飛了一圈,許思立才終於想起了正事,他拍拍司盛的手,說道:“我們下去吧,去找水愈師。”
眼下還是傭兵小鎮的事更重要。
司盛嗯了一聲,也不見他有什麼言語,暗影豹便調轉方向,往回飛翔而去。
在到達水愈師的住處上空時,暗影豹威武地咆哮着,吼聲震天。
隨後,它四肢踩落地面,堅硬的石磚瞬間被踩得四分五裂,翅膀呼嘯着收了起來,再次化作黑影消散。
這麼大的動靜,自然吸引了水愈師的護衛侍女,他們紛紛跑出來觀看。
在看到兇狠暴戾的暗影豹時,一個個臉色發白,渾身顫抖,更有人尖叫出聲。
“星際獸!星際獸闖進皇宮了!”
只是很快就被一些眼神好的阻止了。
“閉嘴!”
“那是元帥大人的契約獸!”
被兇獸發出的動靜驚擾,剛剛從住處跑出來的妮婭,聞言不禁鎮定下來,同時,一張清冷絕美的臉上,流露出幾分驚喜。
司盛大人……
她急忙提起裙襬,匆匆往院子的方向趕去。
果然,一到地方,便看到院子的空地上,一頭暗黑色的兇獸佇立在那裡。
穿着雪白軍裝的男子,從黑豹的身上跳了下來,乾淨利落的身手,英武不凡。
妮婭微微一呆。
然後想起什麼,她急忙放下裙襬,稍微打理了一番,剛要趕過去,卻看到那男子長身而立,微仰頭,望着暗影豹的背上。
她這時候才發現,暗影豹上還坐着一位銀髮少年。
他低眸看着男子,神情帶着幾分高傲冷淡,而司盛元帥……卻對着他笑。
“陛下,臣抱您下來吧?”
司盛望着少年,灰藍色的眼眸中,滿是溫柔和虔誠。
許思立看着他的眼睛,也不知道爲什麼,竟覺得此刻的他,分外的好看。
“不用,你讓九月趴下,我自己下去。”許思立說道。
司盛倒也不失落,反而笑意更深了些。
“九月,聽到了嗎?”
他看向仍硬挺挺站着的暗影豹,輕聲說道。
暗影豹扭頭,綠色的獸瞳古怪地看了他一眼。
突然叫真名幹嘛?
它覺得還是追影比較酷!
不過,在男子強大的威壓下,它還是妥協了。
別看主人現在笑眯眯的,看上去好像很好相處似的,它卻不這麼想,甚至有點寒毛直豎。
太可怕了!主人竟然在笑!
暗影豹乖乖趴了下來,像只溫順無比的大貓咪,跟方纔那威風八面的模樣,形成了強大的反差。
只是在場的所有人,沒有人會覺得,它真的有表現得這麼乖巧。
許思立側過身,搭上司盛相扶的手,從暗影豹背上跳了下來。
雖然沒有司盛那麼酷,但還是維持住了風度。
他站定後,淡紫色的眼眸掃向衆人。
在場的侍女奴僕,紛紛軟倒在地。
“參見陛下!參見元帥大人!”
行禮的呼喊聲響起,許思立剛要讓他們起身,卻在看到那唯一還站着的女人時,微微頓住了。
妮婭呆站在原地,像是傻了一樣。
直到那少年皇帝踱着步子來到她面前,她纔回過神來。
她看了司盛一眼後,才優雅地對年輕的帝王,行了一個提裙禮。
“見過陛下,見過……司盛大人。”
清清冷冷的模樣,跟珍妮絲過來療傷那日,倒是並無兩樣。
只是許思立敏銳地感覺到,她對司盛的不同。
這個發現,讓他感覺有些不爽。
許思立也沒有多想,直接往前一步,擋在了她和司盛之間。
妮婭比他矮了半個頭,此刻再怎麼維持高傲,氣勢上已經弱了一截。
她看了看許思立,表情倒還是鎮定的,她眼睫微垂,問道:“陛下前來……可是受傷了?需要治療?”
許思立輕笑一聲,說道:“聽說妮婭女士很忙,不便接受召見,所以,我親自來了。”
“不知女士在研究什麼樣了不得的醫術,竟連見一面的時間都沒有?”
“陛下,妮婭今日確實有要事……”妮婭低下頭,眼神有些躲閃。
“要事?”
許思立神色冷漠,輕聲道:“說來聽聽,什麼事竟然比皇帝的命令還重要?”
妮婭心頭微跳,她也不是真的蠢,只是仗着皇家水愈師的優待,以及對小皇帝的瞭解,覺得他不至於對她怎麼樣罷了。
此刻見他發難,她終於意識到,這位少年君主,與過去的不同了。
“請陛下恕罪。”她很乾脆地服軟。
許思立垂眸,冷漠地看着她。
“昨天就讓護衛長傳達了命令,讓皇家水愈師前去傭兵小鎮救治災民,妮婭,你爲什麼抗命?”
那些被三星獸暴動波及的災民,傷勢並不重,以她的能力,他相信用不了多長時間就能治好他們。
而現在,卻在這裡平白耽誤時間。
然而,妮婭咬了咬脣,卻說道:“陛下,我是皇家水愈師,傭兵小鎮……都是平民。”
讓一位水愈師,還是皇家的水愈師,去那麼髒亂的地方爲一羣平民治療?
妮婭打心裡不樂意。
許思立皺眉看着她,他想了很多個原因,卻沒有想到竟然會是這樣在他看來,有些可笑的理由。
“你是覺得,平民,不配接受治療嗎?”
妮婭緊抿着嘴脣,沒有說話。
然而她那沉默的樣子,已經說明了她心中的想法,她也不覺得自己有什麼錯。
結果,她就聽到這位少年君主,冷冷的聲音響起,“那麼,你告訴我,前線軍隊中浴血殺敵的戰士,有多少不是平民?”
妮婭微微一怔,剛要說士兵並不一樣,卻又聽少年說:“這近百萬的平民戰士,正在前線用平凡的血肉之軀保家衛國。”
“你現在告訴我,他們在後方的親人、朋友,他們交給帝國守護的軟肋,不配讓高貴的貴族水愈師出手治療嗎?”
妮婭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而許思立也沒有繼續浪費時間。
“既然如此,那便從今日起,剝奪妮婭·克里斯的貴族身份,並解除皇家水愈師的職位。”
他冷漠到近乎冷酷地說道。
“現在,作爲平民的你,應該可以爲平民們治療了吧?”
他的話,猶如驚雷一般落在妮婭耳旁。
她呆愣地望着少年。
從來沒有一刻,如此清晰地感覺到,這位小皇帝,真的不是過去那位怯懦軟弱的君主了。
妮婭終於不復所有的鎮定和清高,她高聲道:“陛下,您不能這麼做!”
“我是水愈師!二星頂級的水愈師,還擁有最厲害的治癒術!”
妮婭有些憤怒,“珍妮絲便是我治好的。”
“那賽諾斯和西琳呢?你治好他們了嗎?”許思立突然道。
妮婭怔住,她喃喃道:“大殿下和二殿下,他們當時在前線……”
“那你爲什麼不在前線?”
“我……”妮婭被堵得說不出話來。
許思立看着她,其實他覺得像妮婭這樣的奶媽,就該到前線去,那裡才能發揮她最大的光和熱。
不過現在……
他聳了聳肩說道:“要不去傭兵小鎮治療災民,要不去前線,二選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