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身體扭曲地躺在地上，渾身鮮血淋漓，睜著一雙驚恐的眼睛，手上還保持著要去抓的姿勢，但是卻永遠定格在這一刻，再也不會動了。

「你們都是畜生！」

衛子佩眼圈泛紅，伸手就要把小女孩的屍體抱起來。

「小心！」

衛青雲一聲低吼，另有守零人迅速靠前，在身後的一波人浪卷過來時，一把抓住衛子佩的肩膀，踩著眾人的腦袋快速退去……

數萬人擠壓出的浪潮在此刻忽然爆發，那些被堵在城門口的成名瞬間生生被推了出去，一時間踩踏無數，整個東南城門上空全都是凄慘的嚎叫。

衛子佩被兩名守陵人死死拉住胳膊，看著人潮瘋狂湧出城，踩著自己族人的屍體向祖地出口狂奔而去，淚流滿面，抱頭痛哭了起來。

「我們做不了什麼的，放他們自生自滅吧……」衛青雲嘆息道。

「不該放他們出去……」衛子佩忽然低聲說道。

「你說什麼？」衛青雲一愣，隨即不可思議道。

「我說，不該放他們出去……」衛子佩站起身，臉頰上還都是沒有擦乾的淚痕，她冷冷地看著城樓下瘋狂的成名，低聲說道：「這些人已經完全喪失了人性，放他們出去，只會危害外界，就讓他們待在衛城吧，衛城才是他們最終的歸宿，他們哪也不要去。」

衛子佩的聲音沒有任何感情，冷漠的臉頰再也沒有任何波動，冷冷地注視著下方的城民，語氣堅決地說道。

衛青雲和其他守陵人聞言心頭一顫，正要開口勸阻，卻見衛子佩，已經消失不見了。

而與此同時，陣陣密集的槍聲和爆炸聲，也在城門口開始響起。

「快跑啊！衛城要沒了，再不跑，都得死了！」

率先衝進祖地的城民，滿臉驚慌失措地跑向缺口處。

那是被獵手行動隊隊員在城主府地下挖掘而來，無以計數的炸藥堆積在一起，硬生生將群山炸出來一道口子，巨石堆積，供衛城城民在此逃離。

諷刺的是，缺口位置距離衛族祖墳，不是數百米遠。

逃到這裡的人，都需要先經過很長一大段的祖墳神道，繞開墓碑，從缺口處逃出去。

此時，整個缺口處已經爬滿了逃離的人。

他們在巨石縫隙，在斷壁上，拚命地往外爬，為自己的後半生，爭取一線生機。

此時，在巨石背後的出口處，一人一劍，屹立在這裡。

人影凌冽，手中的劍，也已經沾滿了鮮血。

腳底下堆積著數十名被砍斷了手腳的城民，他們躺在地上打滾哀嚎，可絲毫不影響這些人依舊掙扎著往外跑，試圖逃離這個地方。

「衛城城民，未經家主令，不得擅自離開城池，違令者，斬！」

衛子佩一件劃破了想要從旁邊逃走的城民肩膀，冷冷說道。

那些好不容易才衝到這裡的城民豈會就此放棄，他們全都站在一起，兇狠地看著衛子佩，狠聲說道：「衛子佩，你自己想死你自己死，不要擋我們的活路，逼急了，我們可是有上萬人，你就算再能打，還能殺的了我們所有人嗎！」

在死亡面前，沒有人會懼怕武力，眼前的路是他們唯一活命的希望，沒有任何一個人想把命丟在希望的路口，更不會懼怕一個女人的威脅。

「為了自己活命，斷送他人性命，踩死老幼，推倒婦女兒童，視己命比天高，視他人性命如草芥，隨意踐踏！你們還是都留在衛城吧，與衛城共存亡，不然進入世俗，終究也是危害這個世界的敗類，留下！起碼還能落的一個忠孝的名聲！」衛子佩冷喝道。

「你！」

這些人惱怒，但是沒有再開口說話。

而此時，聚集在這裡的城民越來越多，足以達到數千人，在看到眼前擋路的只有衛子佩一個人後，這些人紛紛對視，開始躁動，在一聲怒吼之中，數千人雙眼通紅，咆哮著，就形成鐵流，朝著衛子佩沖了過去……

「衛城失控了。」

在附近的一處山巔，洪心看著已經大亂的祖地缺口，輕輕嘆了口氣。

「其實我覺得她根本沒有阻止這些人的必要，別說是這群老古董了，就算是在外界，出點小事情就發生踩踏的事情還少嗎，有點偏激了，放他們出來，能走多少是多少，這樣，她起碼問心無愧……」張揚撇著嘴說道。

「還是不要關心他們了，能為衛城做的我們已經做到仁至義盡，就是不知道獵手那邊的人和王猛加在一起，能不能搞定城門口的那些人，這可都是精銳啊，實戰力恐怖，只要能順利幹掉他們，衛城的這些人，跑不跑的，也就無所謂了。」郭天也淡淡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