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內陷入了很長時間的沉寂。

沈建平和江晏紫都默契地沒有說話。

沈建平甚至顫抖著手點了跟煙，叼在嘴裡，盯著窗外的雪景出神。

死而復生！

還是這些人本身就是計劃的一部分，他們本身並沒有死，而是在將死之際，被雲家送到了實驗室里進行身體試驗，完成了改造？

這不是沒有可能。

沈建平就是這麼清醒過來的，他對自己身體的變化，深有體會。

但是，相對於這些人早就在計劃內，能夠在瀕臨死亡之際完成死而復生的舉動，更讓他們感到恐懼的是，雲家，到底布了多大的一盤棋，他們，想幹什麼？

「江流是自願進行身體改造的嗎？」

良久，江晏紫才深深吸了口氣，開口問道。

「不知道，我只是在走時見到他們從冰凍密封艙起坐起，面色與常人無異，江流到底經歷了什麼，你對他最為了解，應該知道。」秦凡說道。

「了解地獄的最好辦法，就是置身於地獄，這是江流最喜歡說的一句話。」江晏紫輕輕開口說道。

「他主動將自己變成了改造人，也要成為整個計劃的關鍵一節。」

秦凡輕輕吐了口氣，隨即就聽吳雄飛說道：「所以你現在懷疑所謂的上京四大家族，並沒有真正和你站在一起，或者說，他們也在被人利用，在時刻觀察你的行蹤？」

秦凡搖搖頭道：「我到目前還無法確定，只是也有些好奇，金不煥會這麼輕易地就將家主之位傳給金蘭，蘇如是跟我的關係進度也有點急促，這一切一開始覺得沒什麼，但是現在想想，著實有些奇怪。」

「金不煥在身為金家家主，統領金家之時，金家位居四大家族之首，可見此人的手段一斑，不是肯輕易放權之輩。」沈建平說道。

「此人老謀毒辣，在將家主之位傳給金蘭后，便宣稱去國外養老，這或許之時一個措辭，雲家的幾處秘密藏人中，或許能找到他的身影。」

秦凡回顧之前的一切，開始隱隱覺得許多看似悉數平常的事情，慢慢地都有些古怪。

「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沈建平問道。

「我還沒有考慮好。」秦凡臉上露出一絲無奈之色，「之前對抗雲家時，我本以為可以動用一些手段，讓雲家害怕，就此罷手不再跟我沈家起任何衝突，但是現在看來，想徹底平息風波，就需要和整個古家族世界對抗，何其之難。」

沈建平面色動容，古家族世界，是神秘且強大的。

他帶領沈氏集團在全球叱吒風雲多年，對古家族也有所耳聞，但接觸確實不多，聽到的消息，都是古家族曾經沒有隱世時的一些壯舉，確實影響力恐怖，非常人所能比。

沉默中，江晏紫忽然開口說道：「不破不立。」

秦凡一愣，疑惑地看著她問道：「什麼意思？」

「之前古家族不敢對你們直接出手，是出於對沈家實力的忌憚，不得已才通過動用各種手段，對你們進行打壓和摧毀，才造成了你們一直在被動挨打，而無處反擊的局面。」

「但現在，所有的背後勢力都已經開始浮出水面，沈家也再沒有了之前的輝煌，他們接下來對你的動作，將會更加直接，明顯。」

「若是他們之前就對你們如此，以你們的實力，完全不足以對抗，但是現在情況不同了。」

「古家族世界雖然培養出來了一批身體異於常人的怪物，但是跟你們比起來終究是弱上不少，這是你們目前能掌握的最大優勢，倒不如跟他們硬碰硬，看到最後，誰的拳頭更硬，就可以打死對手。」

江晏紫的一番話，和她一貫的冰冷風格完全不符。

語氣中殺意凜然，就連沈建平聞言，都微微有些動容。

「你的意思是說，接下來古家族將會捨棄之前的那些手段，直接派這些改造過的人來跟我們對抗，然後達成他們的目的？」秦凡低聲道。

「這只是手段之一吧，古家族的手段不是我所能猜測的，但是我相信，既然他們已經撕破了臉，那麼接下來的形勢，只會更加慘烈，你們要提前做好心理準備才是。」

是夜。

眾人都早早地睡了去。

但是很多房間里的開著燈。

雪也下了一夜。

直到第二天清晨，落雪將停。

董銘拿著掃帚在院子里掃雪，贏君瑤出現在他身後，倩麗又單薄的身影站在寒風中，開口說道：「我要回上京了，就不跟他們打招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