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神情警惕地看著秦凡走到面前，上下打量完，問道：「你真的願意給我們，一人一百萬？」

秦凡點點頭。

「你要我怎麼相信你？」中年人問道。

「先給你一百萬，你到賬之後放我出去，剩下的錢我一次性都打給你。」秦凡淡然道。

「好。」中年人不假思索地點頭。

然後從褲兜里掏手機。

卻不料，秦凡出手的速度更快！

就在中年人低下頭，要從褲兜里把手機掏出來的時候，就忽然看見一隻手在視線中一閃而過，緊接著腰間一空，當槍械的上膛聲響起時，中年人穆然抬起頭，就看見眼前的槍口，炸開了。

砰！

扳機扣動，槍聲炸響。

血淋淋的洞口出現在中年人的腦門上，中年人瞪大了眼睛，到死都不敢相信眼前這個少年，居然可以在這麼短時間內完成掏槍上膛開火的動作。

死屍倒地！

在身後的打手反應過來之前，秦凡轉過身，將槍口對準眾人，低聲說道：「開門。」

消防通道的大門是被鎖上的，只有拿鑰匙打開，秦凡才可以從這裡出去。

而這一次，面對拿槍，並且毫不猶豫將他們老大幹掉的秦凡，這些打手再也沒有了之前的肆無忌憚，甚至有些恐慌，這個少您剛才開槍開果斷了，彷彿人命在他的眼中一文不值，就算是拿刀殺一隻雞，也應該會紮下眼睛的吧？

「我們沒有鑰匙。」

沉默了片刻，一個站在角落裡，身材偏瘦的打手開口說道。

「鑰匙在誰手裡？」秦凡問道。

「一樓保安……」

「打電話，讓他來開門。」

在秦凡槍口的注視下，瘦子掏出電話，讓保安帶著鑰匙來開門。

氣氛一度陷入寂靜，秦凡將身體挪到牆後面，避免讓保安來這裡第一時間將自己發現，同時將槍口對準面前這些打手，精神絲毫不敢鬆懈。

時間在沉寂中度過了兩分鐘。

腰裡掛著一串鑰匙的保安，才姍姍來遲。

「咋了？」

保安看著一群人神色古怪地站在門口，張了張嘴正要說話，餘光里，就看見了靠在旁邊牆上，雙目瞪圓的屍體，和正拿槍對準自己的秦凡！

「開門。」秦凡從陰影中走出來，淡淡說道。

好在保安是個的膽子小的，光是眼前的死屍就已經把他嚇的三魂出竅，再看到秦凡手裡的槍口，當時「撲騰」一聲就坐在了地上，哆哆嗦嗦地往後門的方向爬。

「再見。」

在保安將後門打開后，秦凡邊拿槍指著這些人，便往後退，直到身體離開大門，路燈的光線照在自己身上的時候，秦凡笑著告別，然後轉身離開。

月朗星稀。

秦凡狂奔在月色下，同時掏出手機，正要將自己的定位發給董叔，但猶豫了一下，還是將電話打給了白蒹葭。

「關機？」

秦凡在一家超市門口停下腳步，左右看了看，確認沒有人跟蹤后，才又將電話給打了過去。

還是關機？

秦凡頓時皺緊了眉頭，白蒹葭上午給他打電話，讓自己去軍區招待所找她，而白家又是軍方出身，應該在南都軍區也有朋友親戚，白蒹葭從軍區招待所離開，出現危險的可能性並不大。

但是為了保險起見，秦凡還是給她發了條信息，讓她收到簡訊后第一時間回電話，否則自己就要去軍區招待所要人了。

發完簡訊，秦凡看了眼時間，已經是晚上九點鐘了，自己在王朝會所里居然待了有兩個半小時，除了前面在門口耽誤了一二十分鐘，自己還真是拼了兩個小時的命，才能得以逃脫出來。

高度的精神緊繃鬆懈后，就是如潮水般席捲的疲乏。

秦凡深深吐了口氣，走進超市裡買了瓶飲料和幾個麵包，付款之後，坐在門口的休息凳子上一邊吃，一邊回想今天事情的經過。

他到現在都不能確定，黎貴在中槍之前是不是真的要告訴自己一些可用的信息，他覺得不會，畢竟就以當時的情況來看，還沒有到就可以讓黎貴背水一戰，跟自己坦白一切的地步。

但那個人，明顯不想讓他的計劃里，出現一絲一毫的風險，和不穩定性。

秦凡不知道那個拿槍穿紅裙子的女人到底是不是真正沙海黎貴的兇手，當面的場面太混亂了，能全身而退已經是萬幸，根本沒有時間去考慮別的。

「看來龍幫真是的是無孔不入啊……」

秦凡深深嘆了口氣，估計連黎貴也沒有想到的，自己的身邊隨時都有龍幫的探子，所有的一切舉動都落在對方的眼裡，稍有不慎，便命喪黃泉。

黎貴死了，看來黎家要麼重選新人，要麼利用價值喪失，就會被那個人一腳踢開，重新選其他的傀儡。

秦凡更傾向於前者的可能，他現在好不容易摸出來了一些來龍去脈，並且已經收買了黎燕，如果那個人現在重新選擇傀儡的話，意味著一切又得從零開始，還不知道要解決多少麻煩，才能回到現在這個階段。

一口氣吃完一整包麵包，秦凡又往嗓子眼裡猛灌了幾口水，才站起身離開超市，在路邊打車回翡翠溪谷。

只是眼看著一輛空車就快到的時候，秦凡不知道為什麼，莫名的心慌，讓他放下了打算叫車的手。

然後從兜里掏出一張名片，打通了上面的電話，在路邊等了一小會兒，就看見一輛黑色的麵包車打著雙閃，停在了自己身邊。

「大偵探怎麼樣啊？有沒有找打那個禽獸？我可是等了一天了啊，就等你給我打電話，去為民除害的。」

一上車，東環車神就遞過來一根煙，咧著嘴笑道。

秦凡接過煙，點著之後深深吸了一口，才說道；「去北環，開慢點，十一點前能到就行。」

從這裡到北環也就不到一個小時的路程，秦凡硬生生讓拖慢了一倍，東環車神雖然好奇，但是見秦凡一臉疲憊的樣子，也沒敢多問。

「你這車買了幾年了？」

在路上，正當東環車神慢悠悠地開著，欣賞夜景時，秦凡忽然開口問道。

「啊？一年多，去年開春買的，我老婆懷孕，上下班不方便，就買了這輛車代步，現在孩子生了，我就用來跑點活兒，能掙點是點兒。」東環車神憨厚地笑道。

「多少錢買的？」秦凡問道。

「全款10萬，我貸款買的，首付兩萬塊錢不到，一個月還九百多……」

「我給你十二萬，車子給我吧。」

就在東環車神細細算著這筆賬的時候，忽然就聽秦凡開口說道。

「吱！」

剎車片摩擦車輪的聲音瞬間在大馬路上響起。

東環車神一腳踩下剎車，扭過頭瞪著眼睛問道：「你說什麼？」

「是自動擋吧？」秦凡自顧自問道。

「是啊，我駕照是好多年前買的，手動的也不會開啊。」

「賣嗎？」秦凡轉過頭，看向他問道。

「賣！」

不知道為什麼，東環車神對於眼前這個小子能一口氣花十幾萬買下自己這輛車絲毫不保持懷疑。

主要是這個傢伙，在說起花錢的時候，語氣和表情太輕描淡寫了，就跟家裡不缺錢似的，小小年紀，家裡總不會是有礦吧？

秦凡讓他把銀行卡拿過來，通過手機銀行轉賬之後，東環車神看完了手機里的簡訊餘額提醒，才一腳油門將速度提到底，朝著北環疾馳而去。

秦凡坐在副駕駛，掏出手機后將微信打開，一邊回想一邊用文字描述著紅裙女的相貌特徵，然後發給柳鶯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