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間會所並沒有秦凡一開始想象的，那麼隱秘。

最起碼，這裡的會員制度很開放。

不像之前王鑫的那家會所，和京城江家的江南所。

導致了二樓走廊里人員來往複雜，並不是很有人在意秦凡的存在。

但是，幾個穿著西裝，耳帶耳麥的巡邏保鏢，還是引起了秦凡的注意。

保鏢腰上都別有傢伙，只是被西裝下擺給遮住了，分不清是電棍還是手槍。

秦凡覺得電棍的幾率很大一些。

畢竟以這間會所的開放程度來看，要是連巡邏保鏢都能隨身帶槍的話，那麼他的幕後老闆得多厲害。

可就在這個時候，在走廊的一頭，迎面走過來一個人。

來人是個光頭，身材魁梧，穿著西裝，只是手上打著白色石膏，走起路來動作有些奇怪。

看見這個人，秦凡收回了要推開房門的手，轉過身站在門前，靜靜地等他走過來。

光頭也看到了秦凡，邁開的步子僵在半空中，滿臉驚恐。

「你居然還敢回來。」秦凡笑了笑。

「金哥，這是你朋友？」

這個時候秦凡才發現，光頭的身後還跟著一個漂亮女人。

女人的身材很纖細，導致她跟在光頭身後，秦凡也很難發現。

「認識，我和金哥是多年的好朋友。」秦凡笑道。

女人就掐了光頭的胳膊一記，說道：「金哥真不夠意思，有這麼英俊的朋友也不帶過來玩。」

「他怕我被你玩壞了。」秦凡笑了笑，只是沒有剛才在電梯里那麼羞澀。

見光頭不說話，秦凡想了想對女人說道：「你先去忙吧，我有話要和金哥說。」

女人點點頭，叮囑著光頭待會兒不要把她給忘了，才扭著腰離開。

「秦，秦少……」

女人走了之後，光頭目光驚恐地看著秦凡，腿一軟，就要跪下。

秦凡看了他一眼，說道：「你是想在這說，還是換個安靜的地方？」

光頭愣了愣神，這時剛好有一隊旗袍美女從他身邊走過，這才清醒過來，連忙說：「去，去包廂。」

光頭在前面領路，找了個沒人的包廂，將閑人勿擾的燈打開后，怔怔地看著秦凡，撲騰一聲就跪倒在地上。

「秦，秦少你聽我解釋，我不是故意想回來的，實在是黎家的人去緬甸找到的我，然後聯絡那邊的黑幫，拿槍把我給逼回來的，我是真的不願意再回到南都，秦少您原諒我一次，我現在就滾，哪怕死在外面，也絕不會踏入南都半步，髒了您的眼！」

光頭從來都沒有這麼驚恐過。

作為曾經叱吒南都地下世界的大人物，卻在眼前這個看起來二十歲不到的少年面前，一點骨氣都提不起來，內心被深深的恐懼佔據，兩個月前發生的一幕幕，如潮水般湧上腦海。

「王鑫。」秦凡看著這個，早該離開南都，或者說是離開華夏的人，淡淡問道：「回來多久了？」

「五……今天是第五天！」王鑫在秦凡面前，絲毫沒有說謊的勇氣。

「嗯。」秦凡點點頭，這個時間和他預想的差不多，也符合黎家最近動作的時間軸。

「秦少，您怎麼在這？」見秦凡不說話，王鑫鼓起勇氣問道。王超會所是南都地下比較出名的臟所，這裡什麼勾當和交易都有，道上有句話，叫做只要你有錢，就沒有不能在王朝買到的東西。

他覺得以秦凡的尊貴身份，即便是有所需要，也應該讓下人來這種骯髒之地，自己怎麼會親自過來。

「我是來找黎貴的。」秦凡直言不諱，「你打算去找黎貴檢舉我么？」

砰！

王鑫剛剛才恢復了一點的精神，一下子就崩潰了，頓時急忙搖頭：「秦少您在開什麼玩笑，上一次您饒過我一命的時候，我就說過，不管我王鑫以後在哪，生是你秦少的狗，死是你秦少的鬼，您對我來說簡直就是再生父母，您的事情就是我王鑫天大的事，再怎麼樣，我也不可能出賣您啊！」

是這樣說的么？

秦凡想了想，自己反正對當時的事情也沒什麼印象了，也知道王鑫不過是苟且權宜之話，便也沒有放在心裡，而是開口問道：「你今天來這裡，也是找黎貴的？」

「是。」

「做什麼？」

「我不知道，黎貴只是讓我在這個點來找他，具體要讓我做什麼，還沒有跟我說。」王鑫說道。

語氣沉穩，神色自然，不像是在說謊。

秦凡點點頭，「那你回來的這五天，都做過什麼，簡單告訴我，我趕時間。」

「也沒做什麼，從緬甸回國之後，黎貴就給我在南郊給我安排了個住所，讓我儘可能地聯繫以前手底下的馬仔，能聯繫多少是多少，讓他們全都去找我，並住在我那裡，黎貴負責所有吃住，包括給每個人新買的電話，還有新辦的假身份證。」

「這些人呢？」秦凡問道。

「都出去了。」

「什麼時候。」

「前天晚上。」

「去哪了。」

「我，我不知道……」

秦凡目光在王欣身上掃了一眼，這個人雖然現在淪為黎貴的一條狗，但想當初好歹也是南都響噹噹的地下人物，手底下的馬仔，亡命之徒無數，光是人命就背了好幾十條，即便是離開了南都一段時間，回來之後，還是具有一定的號召里的。

尤其是對於這些講所謂的江湖義氣的亡命之徒，就更是一呼百應，想在短時間內召集這些人辦點事情，還是很容易的。

「回來了么？」秦凡問道。

「啊？」

「你的那些馬仔，現在都回來了么？」秦凡問道。

「沒，沒有。」王鑫的神情有些落寞。

他回來之後所召集的這批人，都是當年跟著他最忠心耿耿之人，否則也不會在自己落難之後，一個電話還都跑來幫自己。

只是這些人已經兩天都下落不明了，是生是死都不知道，他今天來找黎貴，也是打算問個究竟，不能讓這些兄弟白白消失。

「是他們嗎？」

在王鑫沉思的時候，秦凡在手機了翻了翻，找出一張包含了幾十個頭像的照片，遞到王鑫面前：「看看，有沒有你認識的。」

王鑫狐疑地接過手機，只是第一眼看上去，整個人就震住了。

「是他們，是他們，他們現在在哪？秦少，你怎麼會有他們的照片？」

照片中這些人像，正是前天伏擊戰後，死掉的那些殺手。

秦凡沒有解釋，而是直接接過手機，問道：「帶我去見黎貴。」

「啊？」王鑫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

「我跟在你身後，你去555找黎貴，別的你就不用管了。」

秦凡淡然說著，將手機揣進褲兜，伸手拉住王鑫的脖頸，領著他就往外走。

「該說的說，不該說的別說，能活命就行。」

走到555門前，秦凡才鬆開手，捋了捋王鑫褶皺的襯衣領子。

「好，我，我知道。」

王鑫深吸了口氣，目光有些複雜地看著秦凡，幾次欲言又止，但想了想，還是轉過身，伸手將555的房門給推開。

包廂里燈光昏暗，男男女女十幾人。大家的眼神要麼被懷裡的美女佔據，要麼被大屏幕上的mtv吸引，沒有人注意到此時推門走進來的王鑫以及跟在王鑫身後的秦凡。

這樣的情況讓王鑫不知如何是好，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只能回頭等待秦凡的指示。

秦凡沒有說話，目光在包間里的人群面孔上掃視。

五男九女。

在最中間的位置，秦凡看見了正左擁右抱，摟著兩個女人唱歌的黎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