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楚天的詢問，以及高隊長等人目光的注視之下，清虛道長嘆息了一聲，道:「沒了。」

「什麼沒了？」

姜雅楠發出一聲不屑一顧的冷笑，雙手抱在雄偉的胸口前，道:「就知道你們一直在裝神弄鬼，現在好了，裝不下去了？」

「還是遲了？」

楚天沒有理會她，喃喃自語道。

「嗯。」

清虛道長的臉色也不好看，道:「我們來的遲了一點，要是剛才能夠提前一分鐘的話，應該可以捕捉到的。」

「要是可以提前一分鐘……」

楚天聽了，愣了片刻，隨後一臉的可惜。

如果剛才，沒有這個女人的出現，那麼高隊長早就已經帶自己跟道長進來了，這樣，也可以捕捉到那個惡鬼的氣息，不讓他繼續害人。

可惜，功虧一簣。

「算了，楚道友。」

清虛道長將羅盤重新放回了包里，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冥冥之中，自有天意，這一切都是定數，強求不來。」

「只是，如今雖然失去了這麼一個機會，但是接下來幾天，我會不遺餘力，查出那傢伙的蹤跡，不能讓它繼續害人，否則……」

清虛道長搖搖頭，沒再說下去。

雖然這一次機會，是被後面的那個女警給破壞了，但是他卻認為是自己的錯誤，如果後面沒有來得及補救，再次的有一個受害者出現，那就是他，一手造成的。

「好吧，道長。」

楚天一時之間也想不出什麼更好的辦法來，更何況對於抓鬼這一行，清虛道長是一個行家。

「你們抓？呵呵，要是你們能夠抓到兇手，還要我們做什麼？」

忽然，姜雅楠不屑地瞥了兩人一眼，尤其是楚天。

「小姜！」

高隊長呵斥了一聲。

「隊長……」

姜雅楠一愣，一雙美麗的大眼睛睜的大大的，充滿了不理解。

眼前這兩個人，分明就是兩個江湖騙子，怎麼隊長一直在偏袒他們？甚至於，把他們這些特么，破例帶到犯罪現場來？

「你少說兩句。」

高隊長說了一句，他看得出來，無論是楚天，還是清虛道長，他們的一言一行，都不像是裝的，如果按照他們的說法，遲了一分鐘，功虧一簣。

這造成遲了一分鐘的，自然就是小姜了。

可是看看人家，卻一句怪罪的話，甚至於，一個責怪的眼神都沒有，再看看小姜，還對人家冷嘲熱諷的……

姜雅楠聽了，心中一股不服的氣就上來了，裝神弄鬼的明明是那兩個人，自己又沒有錯，為什麼隊長反過來教訓自己，要自己要少說兩句，憑什麼？

想到這裡，她挺了挺胸脯，自通道:「隊長，請你把這個案子交給我，我有一個辦法，保證能夠抓到這個兇手！」

頓時，眾人都看了過來。

看到那兩個江湖騙子也看過來，姜雅楠心中充滿了成就感，驕傲的頭顱抬得更高了。

「什麼方法？」

高隊長一愣，趕緊問道。

這個案子發生在晚上，深夜當中，加上在這個人跡罕至的小衚衕，根本沒有目擊者，想要破案的難度可想而知。

「隊長，這個方法只能夠我們知道，不能讓其餘閑雜人等聽到，否則被泄露出去怎麼辦？」姜雅楠說罷瞄了楚天兩人一眼，她害怕直言不諱被高隊長教訓，所以換了一種拐了一個彎。

高隊長一聽，嘴角露出了一絲苦笑。

本質上來說，辦案，尤其還是這麼一件命案，警察做出來的決定，都是不能夠隨意泄露的，閑雜人等都必須要迴避，甚至於楚天，還有清虛道長，就不可以進來。

但是，小姜直接這麼說出來，未免也有些太不禮貌了。

他轉過頭，苦笑著看向楚天道:「兩位，我們是警察，專門負責調查這件命案，請你們相信，我們很快就可以破案，現在的話，有些不方便，兩位……」

「當然，當然。」

楚天哪裡能夠不懂，雖說結果功虧一簣，可是還是麻煩了人家高隊長。

「那警察同志，我們就先走了。」

「警察同志，你是好同志。」清虛道長看著高隊長，鄭重的點頭道:「很有人情味。」

「切，就會說些好聽的。」姜雅楠聽了，氣不打一處來，在她認為，隊長之所以不但不信自己，還對他們客客氣氣的，就是因為這兩個人，不僅是兩個江湖騙子，還是兩個馬屁精！

高隊長被弄得哭笑不得。

「哎？」

忽然，清虛道長詫異了一聲，伸出手指著姜雅楠的腦門，兩隻眼睛睜得跟電燈泡似的。

楚天，高隊長，還有周圍的一些警察，都看了過來，或多或少都有些不解。

「你哎什麼哎啊？」

姜雅楠氣得緊咬銀牙，心道姑奶奶不給你一點顏色看看，你是不是以為姑奶奶沒用啊？竟然都敢伸手指著姑奶奶了！

「道長。」楚天見狀，給他一個眼神，這個女人不好惹，能不惹她盡量別惹她。

清虛道長卻視而不見，臉色有些不好看，道:「你的額頭上怎麼有一絲黑氣？剛才見到你的時候還沒有的。」

姜雅楠額頭上落下了幾滴冷汗，隨後壓制住怒氣，冷冷地盯著他道:「是不是印堂發黑，不久必有血光之災啊？」

「不錯，而且這黑氣……」

清虛道長似乎是聽不出來她話語之中的揶揄之意，很是認真，還打算說下去，就被一道河東獅吼打斷了。

「夠了！」

姜雅楠氣得捏緊了拳頭，咬牙道:「你這種算命先生騙人的鬼話，電影裡面都已經說爛了，姑奶奶聽得耳朵都快要出繭子了，你竟然都敢把主意打到你姑奶奶身上了，是不是真的以為姑奶奶不敢打你啊？」

說罷，她舉起了粉拳，就要動手的樣子。

「姜雅楠同志！」

高隊長忙低喝了一聲，他清楚的記得，上一次抓一名強姦犯的時候，姜雅楠一拳一腳，就把那名犯人打進了重症監護室之中，經過六個小時不停地搶救，最後性命是抱住了，但是落得了一個半身不遂的下場。

局裡面拖了各種關係，才把這件事擺平了，現在，她要是不知輕重的一拳打在這個看起來瘦不拉幾的道士身上，不出人命啊？

當然，因為剛才清虛道長的那番話，他心裏面對後者的好感，也一下子少了很多。

淡淡道:「好了，兩位，你們趕緊走吧。」

「可，可是我說的都是真的啊！相信我，姑娘，你的……」

「走了。」

楚天不由分說，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往外面拽過去。

沒看見高隊長眼中的不耐煩嗎？還有那個女人，眼中的怒火都快把人吃了。

清虛道長還想僵持，被楚天一拉，稍微的清醒過來，看到高隊長，還有姜雅楠的眼神，嘆了一口氣，往外面走去。

一出去，一直在警戒線外面等待的人群都沸騰了，不停地問各種各樣的問題。

楚天自然沒有理睬，還故意板著臉，保持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這才沒讓圍觀的群眾一個個的追過來。

「楚道友，你要相信我，我剛才說的都是真的，真的。」

清虛道長經過短暫時間的回味思考之後，拉著楚天的胳膊，再三說道。

「清虛道長，我相信你。」

到了三輪車旁邊，楚天打開門，先坐了進去，開口說道:「道長，你上來，我們慢慢說。」

「好！」

看到楚天相信自己，清虛道長立馬高興了不少，他過了這麼一大把年紀，金錢利益都不是太看重，名聲，卻看得很重。

人活一張臉，樹活一張皮，是不是這個道理？

「楚道友。」

清虛道長上了車之後，還小心翼翼的關好了門，低聲道:「我剛才說的都是真的。」

「一開始，看到那姑娘的時候，她的額頭很正常，沒有黑氣，可是就在剛才，我看到了，她的印堂處，出現了黑氣，還越來越濃了，那不是一般的黑氣，那是死氣！」

「什麼！」

楚天一驚，清虛道長的神情話語，一點兒也不像開玩笑的樣子。

可是，這一段話讓他一時之間，也有些難以相信，問道:「道長，難道你也會看相？」

「這也不是看相。」

清虛道長搖搖頭，眉頭深皺著，道:「這是一種，怎麼說呢，或者說是一種預感吧？我清虛從十二歲就跟隨師父下山抓鬼降妖，看了無數的人，那個姑娘額頭的黑氣，不是一般的黑氣，而是跟妖邪有關，我絕對沒有看錯。」

「如果那個姑娘出了事，死於非命，恐怕一定跟妖邪有關。」

清虛道長一臉的慎重。

楚天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裡，認真的聽他說著。

聽到最後的時候，楚天忽然脫口而出，道:「那個惡鬼！」

「它！」

一語驚醒夢中人，清虛道長眼睛猛的睜大，盯著楚天。

「對，清虛道長，你說，是不是那隻惡鬼，盯上她了？」楚天急忙分析道。

「那隻惡鬼嗎？」

清虛道長念叨了一聲，隨後沉默不語，像是進入了思索之中，之後直接拿出了羅盤來，放在手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