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少爺之前可從沒把一個鄉下小娘子放在眼裡,也就是今年柿餅一事鬧得風風火火、沸沸揚揚,他才叫人關注了。
後來合作社的事情,他也聽說了。
父子倆談論起來的時候,還忍不住誇了喬小如一番,覺得一個女子能做出這番事、能拿這般主意真是不簡單。
或許,未必是她拿的主意,那麼就是獨孤豫章了?想不到他不僅僅會開酒樓,做起別的來也很有主意啊。
周家父子倆一致認為,應該和喬小如結交結交,至少,不會有壞處。
想到趙美佳與喬小如家是親戚,周大少爺這陣子對趙美佳也比之前好了不少。
趙美佳哪裡知曉其中緣由?只當大少爺被自己的美貌與智慧迷住了,得意得不得了,才敢在街上那般對喬小如。
事後周大少爺得知,問起來,才知道原來盧梅母女跟喬小如家關係似乎並不怎麼好,不由得把趙美佳訓斥了一頓,今日帶著她過來道歉了。
誰知,這喬娘子說話竟如此不客氣。
周大少爺也不是個喜歡受氣的,心裡對喬小如反感無比,心道自以為掙了幾個錢就輕狂得這樣,這女人也沒什麼了不起的!
當下便起身淡淡告辭。
喬小如讓丁四海拿著他們帶來的禮物,仍舊給他們送回了馬車上。
周大少爺面子上頓時就有點更難看了,質問道:「喬娘子,你這是什麼意思?」
送出去的禮物他還從來沒有收回來的,這是蔑視、是侮辱!
喬小如看了他一眼,十分無辜的道:「我沒有什麼好回禮的,自然不能收周大少爺的謝禮。再說了,趙姨娘以前來我們家也從來沒這麼客氣過的,我更不好意思收了。不然,我怕趙姨娘會在心裡罵我呢!」
「不要便不要,哼,反正你也不配要!」趙美佳頓時怒道。
喬小如用一種「你看,我沒說錯吧?」的目光看周大少爺。
周大少爺氣得腦門發暈,不再作聲冷著臉走了。
一家子熱熱鬧鬧的準備過年,臘月十五,盧孝全過來說了一聲,說是快要祭灶了,得去將楊氏接回來了。
盧杏兒雖然不高興,也沒說什麼。
祭灶是大事,楊氏到底還是大房的當家主母,這種事她不可能缺席。
況且,年前楊氏是肯定要接回來的,早幾天晚幾天也沒什麼區別。
「那婆娘回來后,也不知道又要鬧騰什麼幺蛾子呢!咱們的清靜日子可算到頭了!」盧杏兒嘆息。
喬小如也覺得有點心煩,她和盧杏兒一樣,當然都不希望楊氏回來的。
也只有田氏這純潔善良的人才會遲疑著道:「這——你大伯娘好歹回娘家住了這麼久,這性子總該磨了磨、不會再那麼樣了吧?」
盧杏兒「嗤」的一笑,淡淡道:「三嫂,她就那麼個德性,都這把年紀了,能改得了嗎?她要是能改,早就改了!」
想起最近在楊家村的那段銷魂經歷,喬小如糾結著,到底嘆了口氣說了出來。
是為了給田氏提了醒,便以為什麼人都有變好的可能。
盧杏兒聽得怒火中燒,啐道:「我就知道她干不出來什麼好事兒,真有臉了,丟臉丟到娘家去了!」
田氏也是唯有嘆息。
「娘您可千萬別叫她給騙了!」喬小如道。
又召集了丁四海一家,叮囑了一番,順便跟山竹、楊桃兩個也提點了幾句。
喬小如她們還算是好的,雖然覺得楊氏回來了會比較麻煩,但畢竟已經分家了的,楊氏再怎麼能折騰也不可能一天到晚的待在她們家裡鬧騰。
李氏就不一樣了。
越臨近年關,李氏心情就越發沉重,好比欠了地主家裡一大筆債必須要在年前還、還不起就要被逼賣兒賣女似的。
當盧孝全定了去接楊氏的日子,李氏整個人都不好了。
可她不敢給公公臉色看,對此非但不能表示異議,還得表示歡喜,還得滿臉是笑的表示:婆婆終於要回來了,真是太好了!
自然而然一股怨氣遷怒在盧懷金身上,頭天晚上回房之後,委屈得就捂臉低低的哭了起來,怨怨的使勁瞪了盧懷金幾眼,委屈極了。
盧懷金自然知道她心病何在。
其實,別說是她,就是他自己,也很不孝的覺得娘不在的這些日子他過得很舒心、很自在。
等娘一回來,不用說了,一場雞飛狗跳是不可能避免的。但願不要三天兩頭雞飛狗跳就謝天謝地了。
盧懷金不知道怎麼安慰自己的媳婦,想要拉她的手也不太敢,最後悶悶的說道:「那啥,你心裡要是不好受,你就打我幾下吧!」
盧懷金不知道怎麼安慰自己的媳婦,想要拉她的手也不太敢,最後悶悶的說道:「那啥,你心裡要是不好受,你就打我幾下吧!」
李氏本來是真的想狠狠打他幾下的,聽了這話反倒不好意思打了。
又氣又笑「噗!」的笑出聲來,恨恨道:「我打你幹什麼?你難不成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兒?」
盧懷金嚇了一跳,慌忙搖著雙手:「不、不!我絕對沒有!」
李氏輕哼白了他一眼,沒好氣道:「諒你也沒那膽子!」
盧懷金訕笑。
李氏又嘆了口氣,愁眉苦臉的道:「娘明天就要回來了,她回來必定要發火的,到時候她要是罵我,你可得幫我說兩句公道話啊!」
「娘怎麼會罵你呢?不會的,你又沒做錯什麼!」盧懷金想也沒想的就道。
被李氏似笑非笑的目光盯著,盧懷金的聲音心虛的慢慢的低了下去。這話別說李氏不信,就他自己也不信。
他有些懊惱自己太笨,不會安慰人。
「你放心,她、她要是罵你,我會護你的……」盧懷金小聲說道。
李氏卻是嘲諷的「呵呵」輕笑起來,擺擺手意興闌珊的嘆道:「罷罷,我開個玩笑說著玩的罷了,哪裡真敢要你護著?你要是護著我,回頭她更饒不了我!她要是罵我,你老老實實聽著就成了!」
「媳婦兒……」盧懷金很是愧疚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