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洛忍等人異口同聲地回了一個字。
「錢?」對錢這個字最為敏感的錢進一溜小跑地衝上前來,打開一口箱子的箱蓋,向裡面一看,感覺自己的眼睛都快被晃花了,裡面白茫茫、銀花花的一片,他眯縫著眼睛定睛一看,全是一顆顆閃亮的銀錠。
「錢……真的是好多錢……」錢進抓起兩顆銀錠,放在口中還用力咬了咬。
曹雷一臉關心地看著他,嘟囔道:「你可小心著點,別吞進肚子里被墜死!」
「要你管!」錢進拔出口中的銀錠,見上面留下兩排清晰的牙齒印,他眼睛一熱,眼淚差點沒掉下來,顫聲說道:「是……是真的啊!」
「快、快、快,都搬到屋裡去!」洛忍白了錢進一眼,把箱蓋蓋好,抬著箱子快步向屋裡走去。
「這……這是從哪弄的?」錢進跟進屋內,好奇地問道。
「城尉府!」
「王傕給的?」
「搶的!」
「搶的?王傕沒攔著你們?」
「死人又怎麼攔我們?」
「王傕死了?!」錢進張大嘴巴,隋棠靜等人也都是面露驚色,躺在裡屋炕上養傷的羅富都忍不住從坑上爬起,又是緊張又是興奮地問道:「王……王傕真死了嗎?」
「當然了!」把幾口大箱子都擺放好,上官秀等人走進屋內,而後洛忍把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地向眾人講述了一遍。
聽聞劉允借著設宴把王傕給殺了,羅富先是一愣,接著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王傕死了,他是打心眼裡高興,自己以後的處境終於安全了。
他仰天長嘆道:「劉大人還真是有血性的,忍辱負重那麼多年,現在見秀哥來到虎牙關,他終於把肚子里的怨氣發泄出來了!」
上官秀差點笑出來,以劉允的為人,他和稀泥做個和事老倒是有可能,要他親手去殺王傕,只怕借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
他聳聳肩,沒有就此話題多談,話鋒一轉,正色說道:「我覺得現在我們應該把修羅堂重新組建一下了。一直以來,修羅堂都只是徒有個虛名,內部卻很混亂,即無領頭的堂主,也無具體的結構和體系……」
他話音未落,曹雷立刻嚷嚷道:「誰說我們修羅堂沒有堂主?秀哥不就是堂主嗎?」
洛忍等人也是大點其頭,正色說道:「是啊,秀哥,你就是修羅堂的堂主啊!」
上官秀捋了捋垂在胸前的銀髮,笑道:「原來你們都已認定我是堂主了。」
洛忍眨眨眼睛,而後緊張地問道:「秀哥該不會是要把堂主的位置也讓給旁人吧?」
上官秀正色說道:「如果兄弟們支持我做堂主,我自然當仁不讓,如果兄弟們覺得還有更合適的人選,我自然也會讓賢!」
「哪他娘的還……」曹雷扯開大嗓子,話剛到一半,見周圍眾人的目光齊刷刷地落到自己身上,他滿臉尷尬地清了清喉嚨,拍了下自己的嘴巴,說道:「秀哥,沒有什麼其他的人選,我們都是認定你了才跟你來虎牙關的,如果沒有秀哥,誰他娘……誰願意來這種鬼地方啊!」
「是啊,秀哥!」洛忍正色道:「我們大傢伙早已認定秀哥就是我們修羅堂的堂主了。」
上官秀笑了笑,說道:「其實大熊也很不錯。」
他這一句話,讓站於一旁的詹熊身子一震,他擺手說道:「由大人做堂主,我沒有意見,大家也沒意見,若是由旁人做堂主,我詹熊可就未必會服氣了,同樣的,若是由我做堂主,旁人也不會服氣。」
其實詹熊、郝斬、隋棠靜、邵寒、秦川五人並沒有明確表示過他們願意加入修羅堂,而且他們加入進來,願不願意尊上官秀為堂主,那也未可知,現在上官秀把話引到詹熊身上,就是讓他做個表態。
詹熊話音剛落,郝斬、隋棠靜、邵寒、秦川也一同說道:「熊老大的意思就是我們的意思!由大人做堂主,我們絕無意見!」程麒離開之前曾交代過他們,以後就跟著上官秀,他們還都習慣叫上官秀為大人。
上官秀笑呵呵地擺手說道:「以後不要再叫我大人,既然同在修羅堂,大家都是同門兄弟!」
「是!」詹熊五人齊齊答應一聲。
「秀哥!」一直悶不吭聲的羅富正色說道:「我……我也想加入修羅堂,還請秀哥務必要收下我!」
「阿富,你有啥本事要進入我們修羅堂啊?」曹雷咧著大嘴問道。
「我?」羅富語塞,他一時間還真說不出來自己有什麼過人的本事。
「嘿嘿,你又不會靈武……」
曹雷話沒說完,上官秀擺手打斷他,他看向羅富,問道:「加入修羅堂,隨時都可能性命不保,難道你不怕嗎?」
「我這條命都是秀哥給的,我還怕什麼?我這個人即沒上過學,又沒學過靈武,就是粗人一個,也不太會說話,我就知道秀哥是真心待我好,我願意把自己的命交給秀哥!」
上官秀拍下羅富的肩膀,雙目眯眯地笑了,說道:「從今以後,你就是我們修羅堂的一員了。」而後,他又對在場的眾人說道:「既然大家都願尊我為堂主,那我也不再客氣了。」
頓了片刻,他正色說道:「我有仔細盤算過,決定在修羅堂內設立左分堂和右分堂,左分堂的堂主由洛忍暫任,下設四旗,青龍、白虎、朱雀、玄武,曹雷為白虎旗旗主、袁牧為青龍旗旗主、丁冷為玄武旗旗主、賈彩宣為朱雀旗旗主;右分堂的堂主由詹熊暫任,同樣下設四旗,風、雨、雷、電,郝斬為風旗旗主、隋棠靜為雨旗旗主、邵寒為雷旗旗主、秦川為電旗旗主,大家對這麼安排有沒有異議?」
「沒有!」眾人互相看了看,異口同聲道。
上官秀正要繼續說話,錢進和羅富異口同聲道:「秀哥,我有意見!」
聞言,上官秀含笑看向他二人。
錢進和羅富各指著自己的鼻子,問道:「秀哥,那我倆呢?秀哥不會把我倆排除在外吧?」
上官秀笑了,說道:「你倆當然也是修羅堂的一員,但不在左右分堂之內。阿進,你看到外面的那些銀子了嗎?」
「是……是啊,秀哥!」
「那些銀子以後就都歸你管了。」
「啊?秀哥,你……你把銀子都給我……」
「那不是我的銀子,我也無權給你,這些都是我們修羅堂的銀子。我是要你管理這些銀子,你不僅要把銀子管理好,我還要你能把這些銀子越變越多。」上官秀含笑說道。
「秀哥的意思是,要我拿這些銀子去經商?」
「你可以拿這些銀子去做任何事,只要能賺錢,只要行得通,我統統批准!」
錢進臉上浮現出笑容,不過很快他的笑容便僵硬住,小心翼翼地問道:「秀哥,萬一要是陪了呢?」
「那隻能說明是我看錯了人,責任在我身上,後果由我承擔,與你無關!」上官秀不想給錢進太大的壓力,將責任統統攬到自己身上。
上官秀的信任和擔當讓錢進打心裡感動和佩服,他腰板用力地向上一挺,拍著胸脯說道:「秀哥,你放心,我錢進絕不會做賠本的買賣,我的人生信條就是:只進不出!」
在場的眾人聞言,都忍不住紛紛笑出聲來。
上官秀也樂了,轉頭又看向羅富,問道:「小羅,你在虎牙關有不少的兄弟是吧?」
「是的,秀哥!」
「你把信得過的兄弟招入修羅堂,以後,他們就是你的部下,你們的名字就叫……暗旗,你的任務只有一個,就是收集情報,我要通過你們了解到城內的一切,包括城中有無叛黨組織,有無番子的眼線細作,每天有多少商隊進城、出城,他們都在做什麼樣的買賣等等,城內方方面面的情報、信息我都要隨時掌握。」
「是,秀哥!」羅富精神一震,神采飛揚地連連點頭,大聲應道,而後他又探著腦袋好奇地問道:「秀哥,那……我是暗旗的旗主嗎?」
「是。」
「那那那我和左右分堂的旗主們一樣?」
上官秀仰面而笑,說道:「你能不能具備和其他旗主同樣的地位,就看你們暗旗對堂口的貢獻了。」
「秀哥放心,我一定盡心儘力的去做!」
「光是盡心儘力可不行,我還需要你做好、做精。大家現在的職位都只是暫時的,包括我自己在內,做得好便會往上升,做得差便要往下降,無人例外,堂口內的各職各位,有德有才者居之,也只有這樣,我們修羅堂才不會變成一潭死水,才會蒸蒸日上!」
眾人互相看看,臉上皆露出不服輸的表情,一個個鬥志昂揚地說道:「好,秀哥,我們就這麼辦!」
「明日,大家便可去招收人員,軍中的兄弟可作為重點招收的對象,然後再從中挑選精銳、忠義之士,納入各旗。」
上官秀環視眾人,說道:「凡是加入修羅堂的兄弟,每月的餉銀可和軍餉一樣,還有很重要的一點你們要向兄弟們交代清楚,一旦加入了修羅堂,那麼以後就是堂令大于軍令。」
堂令大于軍令,這是上官秀首次提出來的概念。
言下之意,加入修羅堂,便要以修羅堂的身份為優先,其它的身份為其次,哪怕是縣守縣尉、郡守郡尉,只要加入修羅堂,便要按照修羅堂來排資論輩。
這樣做可以讓上官秀有效地控制自己建立起來的勢力,即便以後朝廷再把他罷官了、免職了,他還是修羅堂的堂主,他對整個修羅堂依然具備絕對的控制權。
正所謂吃一塹長一智,上官秀現在已經懂得如何預防以後可能發生的變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