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景深忽然靜默下來,看著意意認真生著氣的一張小臉兒,心頭的衝動早已經抑制不住了,他將意意的腦袋拉下來,捧著她的小臉兒吻了上去。
他吻得很深,像是纏綿那般,意意能從親吻的聲音里分辨得出他略微粗重的呼吸聲。
而且,他這是深吻,吻得很是溫柔。
意意一時間沒能接受住他突然的舉動,那些控訴的話,和已經被逼到嗓子眼裡的哭腔,被他突如其來的一通吻全給堵了回去。
她瞠著一雙大眼睛,眼睜睜看著男人纖長濃密的睫毛,以及深陷的眼窩裡,正一瞬不瞬凝視著她的湛黑眼瞳。
南景深吻了她足足有兩分鐘,吻得快要喘不勻氣息的時候才放開她。
斜飛入鬢的眉弓之下,那雙深邃的瞳仁緊緊的攫住意意,薄唇翕進一絲空氣,隨即不緊不慢的開口:「怕嗎?」
意意抿了抿唇,嘴上還殘餘了他的氣息,她僵緩的點了點頭,「是怕的。」
「我陪著你一塊,還怕嗎?」他再問,嗓音是那般的柔和。
意意想了想,而後搖頭,搖得很大力,她雙手圈緊南景深的脖頸,主動的靠進他的懷裡去,「四爺陪著,我就不會怕了。」
南景深心頭悸動,卻是將她的小身子又從懷裡撈了起來,沉沉的注視著她仍舊縹緲無依的一雙清眸,「我問你,以後無論是什麼情況,有我陪著就不怕,那麼,和我一塊死,你也不怕嗎?」
他話音才落,意意的眸瞳里猝然劇烈的跳動。
從髮際線滲出的莫名涼意,短時間內迅疾的將她的臉兒染得透白,近乎於蒼白的白皙。
她其實並沒有猶豫,因為腦子裡很空泛,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去做反應,等她找回了自己的神智,立馬搖頭,「我不怕,我可以跟你一塊死。」
南景深笑了,他把意意的頭按在自己的胸口,掌心沿著她背上的脊椎線輕撫,「還是個小丫頭片子,說起這種話來,委實是早了些。」
意意突然安靜下來,一下子就哭出了聲。
剛才電梯墜了幾次她都沒哭,南景深撞到頭了,她也沒哭,卻因為他此時的一句話,哭得傷傷心心的。
突然就讓南景深慌了手腳。
「怎麼了這是?」
他不問還好,一問,意意從原先抽噎式的哭泣,變成嚎啕大哭,眼淚鼻涕瞬間黏糊糊的蹭到他的襯衫上。
「你一直就拿我當小孩子,我哪裡還是小孩子,我都和你結婚了。」
南景深沒有用多少的心思,便能猜到她這來得突然的委屈是什麼個意思,這讓他頗有些無奈,怎麼在她面前說真話,她反而反應能這麼大。
「你呀你,在四爺面前,可不就是個小孩子,我寵著你,怎麼還不樂意了。」
意意不服氣,「可是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好好好,你不是。」南景深點了點她的鼻尖,「要想早點成為大人,趕緊給自己做好心理準備,你要知道,即便是對你,四爺的耐心也沒有多少。」
他的話說得不明不白的,意意正哭得傷心,一時也就沒去細想。
「四爺是男人,那方面,忍不了太久。」
意意腦子裡轟然一聲乍響,璀璨的煙花噼里啪啦的爆裂開來。
她咬著唇,沒吭聲,羞澀的靠著他的頸窩。
南景深也沒逼她,有些話,往往點到為止的效果是最好的。兩個人在電梯里不知道待了多久,空氣愈發的稀薄,意意的呼吸越來越淺,像是怎麼都吸不進那般,她死死的咬著唇,貝齒下的唇瓣都瑟瑟顫抖,她把已然蒼白的小臉靠在南景深的胸膛上,幸好光線不是
太強,不會被他覺察出來。
時間彷彿過了很久很久,南景深的手機沒電了,電梯里最後一點光亮也沒有了。
他擁著意意,嗓音輕柔的在她耳邊道:「別害怕,我在這裡。」
「嗯……」
意意低低的應了一聲,小手攥緊他的襯衫,希望能從他這裡得到賴以支撐下去的力量。
她越來越緊張,出氣多進氣少,腦子裡像是被什麼東西給綳著,完全無法清晰的運轉。
不知道過去多久,維修人員才從外把電梯給打開。電梯卡在十一樓是十二樓中間了,梯門開啟后,能見的角度完全是懸空的,晦暗的光線下,能隱約看見兩道緊密貼在一起的身影,一眾維修人員搭著梯子正準備上去幫忙,就聽見男人凜冽的呵斥聲砸出來
,「全都轉過身去!」
維修員們當場愣住了,面面相覷著,紛紛轉身去站著,心裡直打鼓,雖然看得不是很清楚,但是大家都看見了,騎在南副總身上的,似乎是一個女人……
南景深單手抱著意意,另一手扶住梯子,從電梯里下來,他剛要把意意往地上放,小傢伙的腦袋重重的砸到他肩胛骨上,渾身軟綿綿的,像是一瞬間抽離了所有氣力。
她暈過去了。
南景深一絲猶豫都沒有,抱著她直接從樓梯上去,徑直爬到22樓的副總辦公室。
……
意意醒來的時候,眼前朦朧著一層刺目的白光,還沒睜眼,眉心已然蹙起。
就在這時,光線徒然暗了。
她意識一點點回籠,慢慢的醒轉過來,一睜眼,入目的竟是一隻大手的掌心紋路。
南景深將手從她眼睛上挪開,深眸凝視著她:「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
意意怔怔的看著他,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暖意一點點的清晰,她試著坐起來,「好像沒有……」
南景深鎮重的看著他,聲音很低沉,「要是不舒服了現在就說,別撐著。」
「對啊,千萬別撐著,你要是哪裡不對勁了,某人能夠心疼死。」意意愣了一下,側頭去看,正背身倚靠在酒櫃前雙手插兜的,不是傅逸白還能是誰,他見意意的視線往他這邊看過來,很自在的揚了下眉梢,眼底浮現出了揶揄的笑,「小乖乖,名醫在這呢,身上哪裡覺得
不舒服的,和我說。」
意意張了張唇,雙手在沙發上一撐,坐起來靠著,她沒有敷衍回話,而是先感覺了一下,的確不像是有哪裡不舒服的地方,卻又不敢太肯定了。「我這是怎麼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