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尹殊繼續沉默，明顯不太相信。等了一會，上課鈴聲打響，隨心拉住他衣袖，仰著頭，目光里多了一點祈求：「你有沒有良心的，就一節課還要想這麼半天？」「那你上課別跟我講話，除了問題目。」顧尹殊提條件。隨心立即點頭。最後一節課，教室里漸漸不安分起來，大家學習的心思也淡了，各個角落都在講話。不過不管別人怎麼吵，隨心彷彿不受影響似的，安安心心低頭寫自己的作業，真的一句廢話都不跟人講。他忍不住，戳了戳隨心肩膀，給她講題，沒想到最先忍不住想跟她說話的是自己。

顧尹殊把題目拿到手裡，低頭一看。數學第一道題目，最簡單的三角函數題。他有點無語，望著隨心：「這你要我給你講什麼？」她其實題目都沒看，就隨口說：「你想講什麼就講什麼，反正我都不會。」「.......」顧尹殊搖搖頭，提筆在草稿紙上列公式，「這一題很基礎的，你把書上三角函數的公式記一記就會了....」他越過桌上，趴著給她講題。講了一會，她明顯心不在焉，顧尹殊察覺到了，抬頭說：「你聽不聽？」「聽聽聽。」她對顧尹殊眨眨眼睛，飛快湊上去親了他一下。隨心把筆一撂，「再這樣，我不跟你講了。」

嚴肅起來，他也是很認真的。

「唉怎麼就不講了！」隨心急了，「你別老欺負我。」

「我不跟你講了，起開。」顧尹殊乾脆站起身。

「不講就不講，你了不起啊？」

她生氣想離開，顧尹殊卻腳踩在桌子下面的橫欄處，人往後一靠，直接挨上牆，就這麼堵死她所有的出路。隨心看著顧尹殊，覺得好笑：「我出去接點開水喝葯，你幹嘛啊。」這種葯是調理胃的中藥，聞都聞的出來一股苦味。隨心輕輕搖晃濃稠的褐色汁水，小小喝了一口，頓時被苦地皺起眉頭，直吐舌頭。「哇撒，我就說是什麼味道，好幾把難聞啊！」前排的人轉過來，才發現隨心坐在顧尹殊旁邊，他像見了鬼一樣，「我靠，你們什麼時候坐過來的，這麼神出鬼沒。」他們座位靠後門，算是班上比較不起眼的位置了。因為溫差教室里的玻璃窗都蒙上一層白霧，外面瞧不見裡面，裡面也看不清楚外面的東西。隨心皺了皺鼻子，看了看杯子里的葯，「很難聞嗎，那我快點喝完。」「叫喚什麼啊，轉過去。」顧尹殊在一旁不耐煩，順手丟了本書過去。他在教室里說話，真的要有多大聲有多大聲。搞得前排都有幾個人轉過來看，以為有什麼熱鬧看。隨心糾結了半天，終於做好心理準備，心一橫，把鼻子捏住仰頭灌藥。咕嚕咕嚕，苦澀的褐色液體滑過喉嚨，嗆人的苦味充斥鼻喉。她把見底的杯子放在一邊，小臉上的五官全部皺在一起。完全說不出話來，太苦了。「有水嗎？給我喝點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