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南琛沒有多大變化，只是握著她的手更緊，卻又不敢像以前一樣肆無忌憚地把她擁在懷裡。

「竟然不驚訝么？」顧若初彎唇一笑，「果然，霍總不是一般人。連面對一個虛無縹緲的鬼魂你都……」

他突然抱住她，從很輕的力度到逐漸在收力，卻沒有碰到她身上任何一個傷口。伴隨著緊繃的肌肉，他就像陷入了魔魘和癲狂中：「所以你想說，你想走就能走，是么？既然恨我為什麼不纏著我，纏著我報復我啊。」

她沒法呼吸地抵在他肩膀上，聽著他的心跳聲都覺得心臟痛得要破碎。

「既然來了，就不準走。」

顧若初依舊沒有多大情緒回應，繼續繼續淡淡地和他談論有關她和許屹辰的事情：「屹辰是個被拋棄的孩子，我雖然身份尊貴，但和他的遭遇差不了多少，從小一起訓練。我那時候很嬌氣也不聽話，一被受罰都是屹辰替我。你知道，他其實不怎麼愛說話，永遠都在邊上默默微笑地聽我抱怨很多。他在我心裡，永遠都是那個溫暖向陽的大哥哥……」

霍南琛越聽，心口窒得越重。

她說的每一句話就像一把利刃，刀刀戳在他的心口。

雖然她沒再說離婚，卻比說無數次離婚殺傷力都要來得太多。其實就算她現在跟他提離婚，他連回答的力氣都沒了。

「若初，你恨我，你真的越來越恨我了。」他喃喃自語，好像所有理智都在消耗殆盡，「什麼時候你從愛我，到這麼恨我的地步。你恨我一而再再而三沒有選擇你，你恨我一而再再而三地讓你失望。」

顧若初笑著打斷：「談論這些，還有價值么？這一年多的婚姻，就當是我人生一次賭，現在輸了，我認栽。」

「你只認栽，不想報復嗎？」

他手上的力度幾乎要失控，壓抑道：「想盡一切辦法折磨我，讓我痛苦，你不想呆在我身邊看著我痛苦么？」

他幾乎陷入難以自拔的魔障中，嗓音卻依舊溫柔而致命：「你不要任性，難道真的想讓我忘了你，重新過上新生活么？到時候我給你的那些傷害我全部都會忘記，你真的想看到這樣的結局么？」

顧若初微怔，不知道在想什麼。

或許她太累了，需要休息。

「睡吧，睡飽了再談我們的事。」她沒給回答，讓他緊繃的神經反而鬆了一點。

霍南琛突然想起她之前說的話：「你太貪心了，總覺得你最後什麼都能搞定。你忘了我之前說過的話么？你既要保全你和越城的兄弟之情，想保全寧棠溪和承希，還想要我一生一世陪在你身邊。霍南琛，你想要這麼完美的局面，我偏偏不想成就你。」

是他錯了，她早就長成了他身體里那根骨頭。

再也無法取出。

若初，可惜你再也不會給我機會了。

想到這，他周身就透露著一股幾近瘋魔的感覺。

顧若初依從他的話躺下來，被子也被掖好。好像一閉上眼睛，就什麼也想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