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的意識似乎在遠離，老太太看著滿地的血似有流向的趨勢，因為懼怕和震撼使得面部抽搐得更加可怕。

可居然沒人扶她從地上起來。

因為所有人都沉浸在楚心蘭從樓上滾下來的悲涼慘景中。

他們從沒看到過這麼多血，楚心蘭那張臉蒼白得像一張紙，單薄而蒼白。

她的頭也磕破了，長發下全是血，滿手的鮮血從她身上滾落出。

太血腥，太可怕了。

他們都沒想到楚心蘭居然真的會用這麼決絕的方法和楚家斷絕關係。

「楚永，這條命我還給你了。如果我今晚還活著，就是老天給的命，和你們楚家沒有任何關係。」

說到最後兩個字楚心蘭突然哽咽在喉，眼前一片朦朧看不清任何人的影子。

是不是有人來救她了？

是誰？

楚心蘭拼著最後的意識，很平靜的開口抓著那人變得冰涼的手:「如果我真的出了意外，麻煩你替我告訴若初他們我是意外死的……」

「不準胡說八道，你不會有事。」

楚芸什麼都沒看到，眼神唯一只落在顧澤希身上。

那個男人就像從天而降的天神出現，血沾染了他昂貴的西服面料，樓梯口還是一片觸目驚心的血跡。

可能是男人修長的手指太過白皙，才讓現場看上去更加驚心動魄。

顧澤希單膝跪在她身邊，聲音都變得顫抖起來:「心蘭……」

他感覺全世界都在晃動，只看到他心愛的女人一直在流血，哪怕幾年前她冷漠果斷地消失在他的世界時，都沒有那麼絕望過。

「顧澤希……顧澤希……」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

她痛得已經暈死過去，還在無意識地流淚喊著他的名字，這是有多痛。

「是我，小不點兒，我帶你走。」萬分柔和的嗓音在耳邊響起，楚心蘭眼角一直在流淚，只希望自己在這場夢中永遠不要醒過來。

永遠不要醒過來。

楚芸站在樓梯口，瞪著這個突然出現的男人，如同墜入冰窖。

楚永一直淡漠的神色此刻就像裂開無數條縫隙，連後來趕過來的女人見到這樣對我場面都無話可說。

最後一刻，楚心蘭只對楚永說了一句話:「命我還給你了，從此以後我和你再無關係，和楚家也沒有任何關係。是死是活，都是老天爺給的。」

楚永感覺渾身都僵住了，耳邊只要這麼一句話。

這是他的……女兒啊。

他把她逼成什麼樣了？

她的出生確實讓他煩悶過一段時間，讓他覺得這是背叛心愛之人的骯髒證據，可後來他也為這個女兒驕傲過，欣喜過。

楚芸看著男人把楚芸小心翼翼地抱在懷裡，下意識就要衝出門。

等反應過來，楚芸從樓上衝下來追在顧澤希身後:「澤希，澤希……」

回過神的楚永一巴掌甩在楚芸臉上:「你還有什麼臉追上去？」

楚芸立即哭出聲，不敢置信地看著這個一向寵愛自己的父親:「爸你居然打我？」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把戲，那些人是不是你故意安排在心蘭房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