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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下划中了要害，他一下倒地之後，連話都沒說一句，就蹬了蹬腿一動不動了。

但他脖頸上的血，還是濺了我和左寧一身。

我將手中的降魔杵「噹啷」一聲丟在了地上，俯身拉起了地上的左寧，兩人情不自禁的抱在了一起。

劫後餘生。

左寧驚魂稍定，和我抱了片刻之後，轉頭看向了文雄，小聲地問道，「這，這怎麼辦啊？」

剛才殺死文雄，是無奈之舉，如果雷意暫時喚醒的身體不能將文雄徹底解決，暴怒之下的他，絕對不會對我們兩個手下留情。

雖然早就看過文雄的面相，懸針紋刺破山根，主遭遇橫禍，但誰又能想到，這橫禍竟然來自於我？

是我的到來，讓他命宮處的懸針紋起了變化么？

左寧秀美的面頰上也濺了星星點點的血跡，將她臉上的這血跡抹去的時候，混亂的腦海里突然想起之前用蓍草占卜的一卦來。

卦名為死連環、血鴛鴦，是我對尋找雷丹丹前途卜的小卦。

但我並不理解這卦象的意思，聽雷丹丹講述了她的經歷之後，我以為這個死連環、血鴛鴦，指的是她。

因為她殺死了自己傾心的男人，然後她自己也死在了這兒。

現在看來，血鴛鴦這卦或許並不是指她，而是指我和左寧，此時的我和左寧，不正暗合血鴛鴦一景么？

見左寧相詢，我答道，「這怪不得我們！」

左寧點了點頭，「可是……」

我問左寧有沒有事，左寧只說自己胳膊被文雄弄傷了，抬不來起，其它的沒有大礙。

我馬上道，「你趕緊走，我要把宗教局第六處的人喊過來了。」

左寧吃了一驚，忙道，「不行，你要是把他們喊過來，很難說清的，你和我一起走吧！」

我覺得文雄的性格，宗教局第六處很多人都領教過，是他自己主觀臆斷，莽撞尋死，我不怕和李處副長他們解釋。

手掌中的雷意只能讓身體短暫的泛活，並沒有除去曼陀羅花的毒素，顯然我明顯感覺身體又在開始慢慢鈍化，想走也走不了。

見我不願離開，左寧思索了一下之後，抬頭望著我道，「那我和你一塊去見宗教局的那些人，也好給你作證。」

我緩緩搖了搖頭，「不行……你去更加說不清了，他們會懷疑其他的事情。」

我不知道左寧入沒入憫天教，但是她和憫天教之間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她的阿姐鄒秀秀，就是一個做事沒有下限的女魔頭，她要為了解釋的話，只能起到反效果，說不定真會覺得我勾結憫天教的邪徒，那就更難洗清了。

文雄和我已經出來了很長一段時間，李副處長他們幾乎完全控制了這個村莊，發現我文和雄不再，肯定會找過來的。

所以我打斷了左寧的話，執意勸她離開。

左寧開始搖頭不允，我拉著她的手道，「我是一個相師，來這之前我卜過一卦，應當有這一劫，我篤定沒事的。如果你不走，可能就會有其他的變數了。」

左寧知道我是相師，秀美微蹙，「真的？」

我不得不說謊讓左寧離開，點了點頭。

左寧想了一會，這才嗯了一聲道，「好吧，等我恢復了一些力氣，這就走。」

見左寧答應，我也放下心來，雖然兩個人身上和臉上都有血跡，此時卻相對而笑，覺得能活下來真好。

我告訴左寧，等我這邊的事了結，就會去封城找她。

左寧故意嗔道，「找我做什麼？」

我正要說幾句開玩笑的話，左寧卻低頭看向了地上兩個已經萎縮成一團的紙人，眼中泛出了淚。

她和這個紙人中的鬼魂，是有很深的感情的。

「他們都是你的親人么？」我問道。

左寧點了點頭，「他們是我的三爺爺和三奶奶，從小就特別疼我，我父母出事之後，他們就一直照顧我，再到後來我學了紙鬼術，他們聽說還有能將人魂魄留下的辦法，都要留在我身邊，說要看著我長大，看著我嫁……人，他們才安心離去的，沒想到……」

我心中也憫然，如果沒有這兩個紙鬼拖延時間，或許我們根本撐不到現在，就在左寧起身將兩個紙鬼撿拾回來，沖著其低頭下跪的時候，我也鄭重地磕了三個頭。

然後左寧站起，將萎縮的紙人收了，對著我道，「那，我走了。」

言畢，左寧轉身慢慢地離開，走了十來步，又回頭看了看我，「你自己一定要小心。」

我嗯了一聲答應，「放心吧，我沒事的。」

左寧的身影回頭了三次，才不在回顧，消失在山坡下的夜色之中，至於連腳步聲都聽不到了。

雷意消去，身體曼陀羅的毒素又泛上來，和山村離這麼遠，我斷然沒有辦法走回去，艱難地來到文雄的身邊，摸索了幾下之後，從他身上找出了一根長約三寸的短笛一樣的東西。

這東西聞上去有一股淡淡的硫磺味道，應該就是宗教局第六處專門負責聯繫之物，焰火雷。

除此之外，我還在文雄身上找到了打火機。

等了大概十分鐘，估摸著左寧早已走遠，我用打火機點燃了這個焰火雷。

一道紅藍相間的焰火頓時衝上了天際，直有數百米高，比普通的焰火要高上三四倍還不止，然後「嘭」的一聲散開。

這是宗教局第六處特製的焰火雷，用以在險惡環境中的聯絡。

放過焰火雷之後，我便軟軟地躺在了山崖上，思索該怎麼給李副處長他們解釋。

宗教局第六處的人來的到真是迅速，焰火雷燃放了還不到十分鐘，我就聽到了雜亂的腳步聲。

一個聲音道，「好像有我們的同志在這附近，大家仔細找找！」

好像是那個「黑李逵」的聲音。

聽到他的聲音，我在山崖上翻身坐起，沖他們道，「我是駱意！我在這邊！」

他們迅速地往山崖頂上集結，等「黑李逵」領著三個人來到山崖頂上之後，發現雷丹丹已死，文雄倒在血泊之中。

四個人都駭然無比，問我這裡發生了什麼。

雷丹丹和文雄的死都不好解釋，但我還是努力將事情的真相還原了一遍，只是雷丹丹受天譴的事情沒說。

聽完了之後，他們四個人臉上都出現了難以置信的表情，那「黑李逵」道，「既然雷丹丹是自殺，那文雄是被誰害死的？」

我早已經想好，除了不能說左寧的存在，其他我都會說實話，在宗教局一眾高手之前說謊，極有可能被看破，深吸了一口氣之後，我輕輕地道，「是我殺的。」

他們四個人好像聽到了天方夜譚一樣的怪事，「黑李逵」甚至都結巴了，「你……你……你殺的？你……為什麼……要殺他？！」

我把剛才的情況複述了一邊，只將左寧的部分略掉，說文雄懷疑我找到雷丹丹有些奇怪，在逼問我的過程中，他竟起了害我的意思，給我背上貼了四神封魂符，還用一盒針來對對我。

「黑李逵」聽完之後有點不相信，「你，你說的都是真的？」

四個人正不知怎麼處理的時候，「黑李逵」身後的一個人道，「李副處長他們好像過來了。」

此時在過來的人，果真是李厚德和老白他們，來到山崖上看到這個場景之後，他們也都震住了。

雷丹丹現在是找到了，但已經變成了一具死屍，文雄的死，讓西北局的人接受不了，老白在文雄的身上檢查了數次，嘿了一聲，對著李厚德道，「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我們西北局又折損了一個人，還是毛處長的弟弟！害人的，卻是我們這邊的相師。李副處長，人是你找來的，你說該怎麼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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