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為了標牌拚命的兩組人,頓時達成了和解,現在已經出現了突發情況,我們沒必要為了選拔的名次,再斗的你死我活。
找到山林中壓陣的老師,將發生的情況原原本本的告訴他們,這些突然的死亡,肯定超出了他們的預料。
可問題是,我們只曉得這山中密林里有壓陣的老師,至於有多少老師、在什麼地方,一無所知。
不過現在這個臨時組建的隊伍中,有一個人是特別擅長感知的,那就是地公主杜金鳳,此時她要用一種從來沒用過的術法,這個術法叫做「叩問山神」,以這個術法來進行大範圍的感知。
情況緊急,她說做就做。
在我們期待的目光中,杜金鳳讓我們所有人都不要說話,從身後背包中拿出一個小香爐,點燃了三支小香插在了香爐之中,有拿出了一張鏡子,對著梳了梳,另用一支筆,在額頭上畫了幾個黑色的標誌。
她口中說著一些似是而非的咒語,對著面前的香爐,做虔誠的俯拜。
然後我們所有人都看到了極為神奇的一幕,在杜金鳳周圍的草木,在她念咒之後,都彎身朝著她延展了過來,雖然極慢,但確實在動,這種情況,如同牙牙在控制草木!
不過牙牙現在只能控制青草,而這個杜金鳳俯地之後,周圍的藤蔓也活轉過來一般,慢慢地涌到杜金鳳的腳下,開始朝著她的身上纏繞而去。
雖然屏住呼吸不說話,我們都瞪大了眼睛,這杜金鳳地公主的法術雖然不能說極厲害,但能控制地炁的本事確實玄奧無比。
短短的十來分鐘,她身上就已經被藤蔓纏滿。
那些星星點點的白色亮光,已經遍布了她的全身,其中一株老藤,竟然在她的頭頂開出花來。
這就是山中神靈的力量么?讓人感嘆不已!
大約過了半盞茶的時間,這些青草和藤蔓如群蛇一般散去,杜金鳳顫巍巍地站了起來,用手指了一個方向,「西南方密林里,有一個人在,可能是老師!」
說出這話之後,杜金鳳虛弱之極,簡直連站立都困難,而剛才和她斗到泥土之中肖曼曼,這時卻主動扶住了她。
這時杜金鳳用出的最高級的地公主的禁忌法術,也只有在這草木生長的山林中可以使用,據她說以現在的能力,可以達到方圓五六里,這簡直可以達到奇妖相師問卦的水平了。
在肖曼曼架起杜金鳳之後,蘇落在扶住了她,一行八人,朝著杜金鳳所說的方向前進。
繞過了這個山坳之後,才看見東天上升起了一輪月亮,白白的、亮亮的,看著那麼美。
但現在這美中,卻有一絲凄然。
在杜金鳳反覆指示路徑之後,我們來到了她「叩問」到的密林。
這個密林並不算密,因為裡面長的都是巨大的樟樹,有很多遮天蔽日。說老師在這裡壓陣我還是信的,因為爬到巨大的香樟樹上,可以看到山林中很遠的地方。
然而往前走了沒多久,借著樹林間微弱的亮光,我們八個人同時站住了。
我看見一個人像是被貼在了巨大的樹身上的標本,身子懸空,一動不動!
八人齊齊戒備,在確定周圍沒有危險之後,才朝著這個樹身上的人圍了過去!
當看到這個人的時候,我腦袋嗡了一聲,心狂跳不止,渾身的熱血如沸騰,又恐懼、又憤怒!
因為樹上的這個人,圓睜著憤怒的眼睛!竟然是教我瘋魔鞭法的靳國柱老師!
此時他滿臉怒氣,雙手雙腳被乃至胸口都被鉚釘穿透,被活活地釘在了樹上!早已死去!
暗紅的血跡順著背後的香樟樹往下流,將地面都染紅了。
這還不算,他胸膛處空空如也,留下一個巨大的孔洞,血肉模糊,好像連心臟也被人摘去了!
看到這一幕,本來就已經無力行走的杜金鳳和肖曼曼,直接跪倒在了地上。
我們這八個人中,有五個跟靳國柱老師學習過棍法,知道他為人慈祥,哪裡想到他會慘死在此處!
特別是我,不但跟他學習棍法,還受他傳習鞭法的大恩,雙膝一軟,跪在地上,眼中中頓時含滿了憤怒的淚。
跟著我們的四川的矮子名叫付綸,此時顫聲道,「篩車子滾滾的,日他媽麻皮誰做的!連靳老師都害死了?!」
他驚懼,我何嘗不驚懼,如果說有內鬼,這個內鬼的本事不小,先是在培訓的時候害死了龔雲靜他們,進入密林之後,他更像是狼入羊群,先後害死了張竺傑、劉標,現在連我敬愛的靳國柱老師也殺死了!
這僅僅只是我們所知道的人,我們不知道還有多少,實在不敢想象。
這哪裡是什麼玄門選拔,這簡直是針對我們的屠殺!
這人到底是誰,連靳老師這種高手都能害死?
要知道靳老師棍法和鞭法都極為高強,一般的玄門中人,根本無法近身,是偷襲害死了他么?
但是黃松再查看周遭形式的時候,卻發現了靳老師斷成兩截的白蠟桿,現在是近身搏鬥勝了靳老師,然後才將他殺死。
這令我們的心頭更加沉重!
靳老師代我不薄,我不願他慘死在樹上,跪拜了一會,上去拔除他身上鉚釘。
發現他的脖頸、胸口、乃至手臂上,都被寫上了黑色的符文一般的文字。
這是什麼?
覺得這是符文,我直接喊嶗山道士沈峰過來。
沈峰沒有了對我的輕蔑,看了一眼,臉上就露出了驚恐的表情,「這,這好像是搜人魂魄東西!」
我的頭腦又嗡了一聲,雖然殺死了靳國柱老師,仍害怕他有秘法存留,將他的魂魄給剝離掉了么?
喪盡天良的兇手!
我拳頭緊握,牙齒咬的咯咯作響,隱藏在暗中的狗雜碎,不要讓我找出你來,讓我找到你的話,我絕對不會饒了你!
好不容易將靳國柱老師的屍身從樹上放下,八人齊齊跪拜了一場,害怕有山中野獸撕咬他的屍身,找到一處地勢低洼的凹陷,將靳老師憤怒的眼睛合上之後,我們弄了樹枝幹密密地架在了他的身上,以土掩埋。
等一切做完,站在我身後的黃松道,「內鬼絕對不是一個人!」
我回頭問黃松什麼意思,黃松眼睛沉寂,「我感覺這不是一個人所為,從張竺傑到劉標,再到靳國柱老師,這中間的距離很遠,要是一個人的話,不可能屢屢得手!靳國柱老師雖然不算是培訓老師里頂兒尖兒的高手,但一般的泛泛之輩想害死他,也絕對不可能!」
我想了一下,好像確實如此,反問他,「你是說,有很多內鬼?宗教局第六處一個都沒有發現,你覺得可能么?」
宗教局第六處的那些老師,哪一個都不是尋常之輩,若說有一個內鬼找不出,那有可能,但若說有很多內鬼瞞天過海,那是小看了這些宗教局第六處老師的本事。
況且,這些人都是知根知底的人推薦來的!
黃松長吁了一口氣,「我也不知道,但總覺得,這不是一個人所為!」
他們幾個也議論紛紛。
我伸手止住了他們說話的聲音,決定再卜一卦,為靳國柱老師卜一卦。
以水壺裡的水凈了手,然他們退後,將相炁催到手心,三枚銅錢在手心中自行轉動,然而卦象出來,還是空卦!
我不甘心,一連試了三次,直到鼻下一涼,用手摸了一下,卻是鼻血。
我知道變卦太多,卦象太雜,卜算不出了。
我甚至有了卜鬼魂卦的衝動。
但我心中又清楚的知道,在達到通鬼相師的修為之前,卜鬼魂卦是極端兇險的!
看見我流鼻血,蘇落上前拉住了我,「駱意哥,問不出就不要強行卜算了,會反噬的。」
就在他們商量該怎麼辦的時候,我將銅錢收起,眼睛放光,口中咬牙切齒地道,「不得再這樣了,必須要找到那個內鬼,為他們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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