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重瑞倒下之後,他的兒女有的爬到了他的身邊,有的爬到了老太太身邊,發出了悲愴的慟哭,淚流滿面,傷心欲絕。
鄒秀秀和那兩個佩戴陰牌的男人,親眼看到老邢被咬斷了喉嚨,此時已經嚇破了膽,不管我們這兒起了什麼變故,他們都不敢再迴轉來了。
所有的危難都已經過去。
我此時打量了一下場上的形式,只有王重瑞的孫媳婦還獃獃地站在院中。
隨著老邢的死去,施加在她身上的蠱惑也慢慢淡了,她如同在夢裡一樣,睜著一雙無神的大眼睛,看著她周圍的一切,是懂非懂。
如果說現在還有一個不安定因素,那就是她了。
害怕這個女人突然再搗亂,我沒有立馬去撿尖刀,而是走近了老邢的屍身,找那個能控制她的木人。
老邢這個人,一輩子奸詐小心,然而他做夢都沒有想到,自己會死於這樣的一個結局,被王重瑞給活活咬死。
他的身下淌了一大片的血,脖子那一邊血肉模糊,圓整著眼睛,大張著嘴,似乎死時感受到了極大的痛苦,真是應了老太太那句天殺和報應的詛咒。
在他的腰間摸了幾下,我感覺手上被什麼東西刺了一下。
慢慢地推開老邢,將那個古怪的木人給拿了出來,刺我的東西,正是木人上的銀針。
如我所想,木人背後的黃符,寫的正是生辰八字,另外在這個木人上面,還纏繞著幾根秀髮,應該也是王重瑞孫女的。
看來老邢為了控靈,已經準備了很久。
我將那些銀針一根根地拔掉,先是頭頂的,再是釘著黃符的,等最後一根銀針拔掉的時候,站在場上茫然王重瑞的孫女,突然閉了眼睛,好像全身的力氣都被抽去,軟軟地歪在了地上。
這將我嚇了一跳,趕緊跑到了王重瑞孫女的身邊,探了一下她的鼻息。
這才長舒了一口氣,幸好呼吸還在,只是昏暈過去了。
我將那隻被王重瑞撞掉的尖刀撿了回來,解開了蘇大師和蘇落的捆綁,看到眼前這樣的場景,蘇大師長嘆了一口氣,「憫天教的這些人,被仇恨蒙蔽了雙眼,已經完全迷失了本性。」
然後他轉頭又對著我說,「孩子,這次多虧了你啊。」
旁邊抱著靈猴在安慰的蘇落也道,「嗯,這次多虧了駱意哥!我還以為我們這次也要沒命了呢。」
短短几天之內,王家四人殞命,我在王重瑞孫子的面相上雖然看出了禍殃,但沒想到會這麼嚴重,王重瑞或許早就料到自己的劫難,因為牽扯到自身,牽扯到那麼大的一個家庭,卻避不開。
這讓站在旁邊的我們三人,唏噓不已,想要安慰王家的兩個兒子,卻又不知道該從何安慰而起。
等不許久,天色就明亮了,旁邊有受驚動的鄰居進來,見到小院中到處是血,就連院牆上也是,院中還躺著幾具屍體,嚇的急忙報了警。
而穿制服的人來到對王家進行問詢的時候,王家的兩個兒子實話交代,說老邢勾結憫天教,害死了他們家的人,才被他們爹給活活地給咬死的。
來的人根本不信,但是老邢脖子處的創口,就是人牙齒的印跡,而當他們看到死去的王重瑞,以及王元吉屍身的時候,更是驚駭莫名。
至於憫天教和鬼蠱、紙人之類的,更是他們沒有聽聞過的,他們似乎覺得不尋常,但是什麼也沒說,只是叮囑我們暫時不要離開封城。
沒有想到,兩天後有人跟我們聯繫,讓我們去王家。
當我們到王家的時候,發現在碩大的靈堂里,有三個奇怪的人,當先的一人是一個留八字鬍的老頭,看起來像是一個教書先生,我聽見有人叫他董老,他的身後有一個背包,背包上綉著幾個紅字,「華東宗教局第六處」。
所謂的天機處么?是聽聞了這裡有怪異的事情而趕過來的么?
這個董老雖然老了,但是一雙眼睛熠熠發光,不時地四處張望,好像什麼都逃不過他的眼睛一樣。
董老後面跟著一男一女,女人相貌平淡無奇,穿戴打扮也一般,就像是那種農村的婦女一樣,但是她行走的步伐透露出一股輕捷,顯然不是一般的女人。
男的卻是一個少年,看著比我大上一些,但也大不了很多,相貌雖也普通,但眉宇間卻透出了一股英氣,更奇怪的是,他的背後竟然背著一把劍。
雖然那劍不太長,但也有兩尺多。
我去,這東西不是違禁品么?他是怎麼大搖大擺的帶著的?
無論從身形,步伐還是神態上來看,這三個人都是玄門中人,是專門負責民間各種奇異事件的。
我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人,更不知道該怎麼和這樣的人打交道,怕王家的事和他們也解釋不清。
但很快我發現自己想多了,因為來的這個董老,竟然認識蘇大師!兩個人又是握手,又是言談,好像關係還非一般。
蘇大師將兩天前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講述給了這個董老。
聽完之後,董老哦了一聲,「這麼說來,是當年憫天教的人報復,王家這也算是為宗教局辦事才落的這樣的下場,我們會負責將逃走的那三個人找到。」
說完了正事,蘇大師便向董老介紹了蘇落和我,說起蘇落的時候,這個董老道,「這丫頭長這麼大了,相貌和她哥哥倒是有幾分相似。」
蘇落還有一個哥哥?
蘇大師和他介紹我的時候,特意說了我在這場劫難中起了很大的作用,如果不是我,情況可能比現在糟的多。
聽說我是一個相師,董老特意打量我了一下。
在他打量我的時候,我也看了看他的面相,本來體內生出相炁之後,我是能看到人臉上那種細微的氣息的,但是看這個董老的面相,卻是普通人的面相,竟看不出好壞來。
好像這個人能在無意間用一種特殊的氣息,將他面部細微的變化給遮擋住,不讓我去細細察究。
而他看著我盯了一會,好像能將我看透一樣,開口問,「你身上是不是有什麼奇怪的東西?」
我啊了一聲,將自己纏在腰間的黑蟒鞭給拿了出來,問他說的是這個么。
看到我拿出這麼一條黑亮亮的蟒鞭,這個董老眼睛猛然放亮,嘖嘖讚歎,不過他還是盯著我道,「你身上還是不對勁。」
這老頭的眼像是鷹眼一樣,難不成他是感應到了我身上奇怪的邪氣,還是說感應到了張小牙的存在?
黑蟒鞭蘇大師他們見過,我將其拿出來無妨,但是槐靈木人,我卻不會在人前外露,至於子夜會變黑的眼睛,我更不敢貿然跟陌生人講。
就搖頭說身上沒有其他的怪異的東西了。
我不信這個老頭還會搜我的身。
這老頭盯著我看了一會就不看了,我聽見他小聲的對蘇大師道,「十七年前的那場禍事,不就是由相師引起的么……」
我想要再聽的時候,這個董老只提了這麼一句。
他們來到這兒的主要任務,一個是確認王家沒有其他的怪異,另一個是追捕那三個逃走的教徒。
王重瑞的孫女雖然醒了過來,但是好像誰都不太認識,迷迷糊糊的。
董老問了一遍情況,怪我在不懂的情況下,拔了木人上面的黃符,才導致這個女人魂魄受損,弄不好會變成植物人的。
不知道這老頭平素的性格就是如此,還是說他感應出了我身上有不對勁的東西,或者對相師有意見,在說到這件事的時候,竟然沒給我留情面,說以後遇到這樣的事情,不懂就不要處理。
我心中直犯嘀咕,當時的那種情況,難不成要將人綁起來,等你們來處理?
不過人變成這個情況,我心中確實有點內疚,就問這個老頭有沒有什麼補救的辦法。
老頭讓王家人去中藥店,買一種叫做還魂草的草藥,要那種植株粗大的,五年生以上的還魂草,用來熬藥,然後餵給這個女孩喝,喝個七天,應該就會沒事了。
還魂草?有這個東西么?
後來我才知道藥店里真有這個東西,而且在我國的雲省、黔省很多深山中都有。
處理完這些事情,董老沒有停留,帶著那個女人,以及拿劍的少年離開了。
這些所謂宗教局第六處的人,行事風格果然和一般人不同。
等他們走後,我問蘇大師怎麼認識那個老頭的,蘇大師只是道,「機緣巧合,和這個董老有過數面之緣,在落落小的時候,他到我們家來過一次。」
至於其他深的,蘇大師並沒有跟我講。
鄒秀秀他們的名字既然在宗教局掛了號,就絕對不敢輕易露面了,而且王家王重瑞已死,恩怨也已經了結。王家剩下的人,算是安全了。
不過我卻想在封城多呆幾天,是因為我的莽撞,讓王重瑞的孫媳婦成了這個樣子,她不完全恢復,我的心中總是不安。
對於我的這個想法,蘇大師是贊成的。
很多富商巴結蘇大師尚且巴結不到,他的那處小院,自然是想住多久住多久。
我非常好奇蘇大師能用氣打人的法門,看來他所謂的布陣,也和這個氣有關係,在接下來的幾天內,我向他委婉地請教氣的運行。
這個蘇大師也不藏私,將他體內氣運行的法門一一講述給了我,而且和陰陽五行有關,雖然和相炁不同,但對我很有啟發。
在他的引領和指導之下,我體內的炁除了能引到手掌上,竟然能往中丹田相通,看來我距離真正意義上的行氣相師,又更近了一步。
至於王家的那個孫媳婦,在第三天的時候,好像就能認識周圍的親人了,眼睛也恢復了明亮,看來很快就能完全恢復。
見這個女人無恙,我也在考慮離開封城的事情。
但是這天下午,那個鄭先生的電話卻再次打了過來。
他不知道怎麼道聽途說的,說是我卜算出封城神運算元家有危難,還趕過去幫了他們,雖然沒拿到相術大賽的第一,卻真真的卦術通神,希望我無論如何都要幫他卜一卦,他想女兒都想出魔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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