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的及膝小黑裙烘托出一身瓷白的肌膚，被先前場子瀰漫的酒氣熏了一陣，她精緻臉頰的酡紅還未褪完，纖長的睫毛襯在其上，撲閃撲朔甚為可愛……

小魂淡斂眸站在施九霄身旁，約莫到他胸口的高度帶點小鳥依人的感覺，交織著男子的波瀾不驚……

畫面，異常和諧。

視線略過施九霄落在小姑娘身上，由上至下仔細逡巡，寧執墨望及她肩頭披著的運動外套處，眉心幾不可查地蹙了起來……

電梯門繼續徐徐開。

他看外面的同時，外面兩人也在看他。

尤其是，小魂淡。

熟悉的身形，熟悉的俊臉，熟悉的氣息……

都說「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寧三少每一舉手，每一投足都帶著骨子裡的貴氣，朗月風輕的姿態無人能模仿……

澄澈漣漪里的影像剛一形成，小姑娘腦袋混混沌沌，幾乎是下意識朝他撲去——

剛剛在一樓碰到傅折塵送秦歌回家，停下來說了會兒話，寧執墨大概了解剛剛的情況。

古井般的眸里閃過一絲深邃，他一邊下電梯，一邊略微施力穩住小魂淡身形。

攬著她纖細的腰肢，兩人站定在施九霄面前。

「給施少道謝了嗎？」

取下她肩上的外套遞迴去，男神溫熱的大手微微扣住小姑娘的後背，像是家長教育小孩子般地引導：「給說施少謝謝。」

點點頭，小魂淡玩著寧執墨漂亮的指節，乖乖巧巧地從善如流：「謝謝你。」

「這是第八遍了。」

先是頷首應下，施九霄轉而抬眸，視線與男神在空中相撞……

一道無心無情平淡到蒼白，一道矜貴自持暗藏冷然……

兩人眯眼的動作相同，意味不明。

「多說幾遍也沒關係，」寧執墨雲淡風輕，「畢竟麻煩施少了。」

施九霄旋轉著細長的白色耳機線：「舉手之勞……既然寧三兒你這樣說，那我也就應下了。」

寧執墨勾唇：「是該應下……人情兩清。」

上次你欠我，這次我家小魂淡遇到的麻煩，我替她償還。

施九霄瞭然：「嗯。」

「……」

聽上去明明很普通的對話。

不知道為什麼，小魂淡總覺得，自己在空氣中都能嗅出絲絲尷尬的味道……

白皙小手懶懶拍嘴的動作明顯，寧執墨默契地收了話頭，再次道謝離開。

兩人摁了下行按鈕，等電梯中。

施九霄亦轉身，準備回場子去。

替她順了順柔軟的黑髮，寧執墨略微俯身，溫和地問：「怎麼樣？有什麼事兒嗎？」

心情怎麼樣？有沒有傷到哪裡？需不需要一些「小小的動作」出出氣……

不管是施九霄，還是寧執墨，問這話的潛台詞都是一樣的。

而這道清淺嗓音一飄進施九霄耳里，成功讓他腳下步子頓在轉角——

就在幾分鐘前秦歌和傅折塵走後，自己也問過相同的問題。

甚至，連最後尾音「嗎」字的音調都揚得七八分像。

他記得，小魂淡當時是彎了唇角的，客客氣氣又懂事大方的樣子，回答自己說「小事沒關係，不用麻煩你」……

那麼，現在……